看到這樣認真負責的人,姜瑜兒心裏很是感動。他們都是一心爲自己好,爲石山好的人,這樣的人,她姜瑜兒如何不感動?如何爲想着他們好?
一行人就這樣,一路說說笑笑地回去了。姜瑜兒才發現,她出門的時候,隻想到了石山這邊的人,卻把煤礦那邊的人給忘記了。她恨不得狠狠地拍自己幾巴掌才好。說句話,最多也就一刻鍾的時間,現在好了,挨家挨戶地去通知,指不定得跑到什麽時候呢!
都說一個人,聰明一世,可能會糊塗一時。姜瑜兒她不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人,這樣的小失誤,還是允許發生的。隻是,希望下次不要那麽死腦筋。
等姜瑜兒回到家的時候,晚飯已經做好了。三個人圍在桌子旁,桌上是姜子蘇兄弟倆今晚的功勞。姜瑜兒進門的時候,看見哥哥好像跟丫丫說着點什麽。她走進來道:“哥,你跟丫丫說些什麽?”
姜子蘇這才擡起頭來看向她,小丫丫卻坐不住了。跳下凳子,颠颠地跑到了姜瑜兒身邊,小手拉着姜瑜兒的裙罷:“姐姐!”
姜瑜兒笑着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道:“丫丫,跟哥哥說了些什麽?”
小丫丫眉眼彎彎一笑,道:“數數!”
姜子蘇也站了起來,道:“想不到,咱們家的丫丫還是個小天才,這數字加減,那是子銘都跟不上啊!”
姜子銘一臉的不服氣道:“丫丫隻是會十以内的,有本事讓她跟我比一下十以上的。”
姜瑜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多大了,丫丫才多大。你這個做哥哥的,也好意思跟妹妹比?”說着,拉着小丫丫走了過去坐下,又道:“你來跟我說說,是不是在書院裏偷懶了?看看人家丫丫才三歲的孩子,人家都會十以内的加減了。你都七歲了,怎麽還一點長進都沒有。”
這是姜瑜兒第一次用這麽重的口氣對他說話,她不能把他慣成一個二世主。有了問題,不往自己身上找不足,反而是開始推卸責任。
姜子銘第一次被姐姐這麽兇,心裏有些委屈。但見哥哥也沒給自己一個好臉色,心裏再委屈,也隻能壓了下來。憋在心裏難受。
姜子蘇則是理也不理他,自己徑直走進廚房,喊了一聲道:“還坐着幹嘛?不是說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你都多大了,還要我端過來喂你?”
姜子銘更加委屈了,但還是站了起來,一臉委屈地朝着廚房走去。
這一頓飯,應該是他吃得最難受的一頓飯了。平日裏最疼自己的姐姐,今天也兇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得不好,哥哥平日子裏兇自己也就算了,可姐姐呢?她不是最疼自己的嗎?
吃過飯,姜子蘇把小丫丫送了回去。姜瑜兒則是把姜子銘叫了過來:“子銘,今天是不是覺得特别委屈?”
姜瑜兒沒有當時罵完他就跟他解釋,而是讓他自己去想了一些時間後,這才開始過問起他的心情來。
姜子銘擡起頭,眼睛裏,淚水都在開始打轉。那委屈的小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
都說,要讓一個孩子認識到他的錯誤,必須讓他自己認清楚,自己錯在了哪裏。姜瑜兒把他拉了過來,道:“子銘,你是哥哥,丫丫才三歲。人家那麽小都能那麽快又準地算出來十以内的算數,你覺得,你一個大她四歲,已經七歲了的孩子,應該比丫丫慢嗎?”
姜子銘想也沒想,搖了搖頭,道:“不應該。”
“那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嗎?”姜瑜兒又溫聲道。對于教育孩子,這些問題,真的是太爲難她了。她沒養過小孩子,以前家裏的弟弟,跟自己接觸的時間比較少。大多時候,他犯了錯,都有爸媽給他糾正。
“知道了,應該認真學習。努力做到最好!”姜子銘低低地說了一句。
姜瑜兒又道:“子銘,姐姐今天兇你,不是見不得你。而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因爲有了一點點小小的成就,就變得沾沾自喜。都說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姐不想自己家的弟弟,以後是一個沒本事,沒有擔當的男子漢。”
姜子銘聽了姜瑜兒的話,臉都紅了,他低低地道:“姐,我知道錯了。這樣的錯,以後不會再犯了。”
“嗯!”姜瑜兒點了點頭,又道:“我給你的弟子規背得怎麽樣了?”
姜子銘立馬擡了起頭,一臉驕傲的道:“我全背會了。”但接觸到姜瑜兒那不贊同的眼神時,神色又變了變,小聲道:“姐,我會全記住了。”
看到他的轉變,姜瑜兒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看來,這顆苗,還有掰正的可能性。道:“記住了,但還沒理解透,對嗎?”
姜子銘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姐,你怎麽知道的?”
姜瑜兒沒好氣地道:“我記得,我送你去讀書的第一天就跟你說過了,人不能死讀書,也不能讀死書。要會讀會寫,還要理解其中的含義。如果隻知道死讀書,讀死書,那送你去上學,有何用?”
姜子銘這才發現,這一次,他真是被姐姐狠狠地修理了一頓。也懂了,夫子讓他們一個勁兒地背,寫那些課本上的東西。他們不理解,這種做法是不對的。
姜瑜兒也知道,這個時代的夫子,不能跟自己前世那些老師相提并論。還記得魯迅先生的《從百草聽到三味書屋》中寫到,那先生就不喜歡有學生問他問題。
想來,這個時代的先生,也跟那個先生一樣吧!姜瑜兒真不知道,把哥哥弟弟送去這樣的書院上學,是對還是錯。
這不,姜瑜兒話音剛落,姜子銘就道:“可是姐,書院裏的夫子都不喜歡我們向他提出問題。不懂的,他讓我們多讀幾遍。他說,多讀幾遍,也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