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地裏,他們欺負過子銘。他能幫的也幫着,因爲他們是兄弟。這些事情,他不能跟堂哥說,堂哥也不好過。他可聽見過很多人在背地裏說堂哥壞話呢!
現在被堂姐這麽一問,他即使想裝,這麽小的一個孩子,他也裝不出來。眼淚一急,就從眼眶裏溢了出來。
姜瑜兒見了,哪裏會不明白。伸手把他也攬了過來,伸出有些因爲幹農活,有些粗糙的手,輕輕給他把眼角的眼淚拭去。道:“栓子,你要記得,你是來學堂讀書的。不是來給人當下人使喚的。二叔二嬸能讓你跟二毛哥上學,實屬不易。要知道你們在學堂裏給人跑腿,幹活。那還不如回家幫忙着種田。”感覺到自己的話好像有些重了,她又柔聲道:“以後,不管是誰,用什麽樣的手段,都不能對他們屈服。知道嗎?你隻要記住,你來學堂,隻是爲了讀書就夠了。”
栓子擡起頭,一雙通紅的小眼眶就這樣看着姜瑜兒,道:“姐!他們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人家,咱們惹不起!”
姜瑜兒見他這樣,也明白,恐怕是來的時候,家裏人給軋制過的,不然以她對小栓子的了解,他人雖然勤快,但也不應該是這樣一個沒有骨氣的人。
“栓子,你要記住。别人有權有勢,那是别人的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他們能有今天的生活,也不過就是投胎投得好,投了個好一點的父母。咱們通過咱們的雙手,努力了,将來,自己的孩子,也會有這麽一天。”
說完,又看了看哥哥:“哥!不管别人怎麽看,怎麽說。做自己就夠了。”
姜阿毛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一心隻顧着死讀書,都沒好好去關注一下同在學堂的兩個弟弟。讓他們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他也很難受。現在聽妹妹這樣一說,他一時也找不到話來說些什麽。
姜瑜兒把兩個弟弟拉着,叫上哥哥,走到了一旁的樹蔭下坐下。把自己給他們帶來的吃的,一一拿了出來,遞給他們。這些,是她從鎮上買來的糕點。她是個廚藝白癡,做出來的飯菜,也就堪堪能填飽肚子。
栓子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見到吃的。擦掉眼淚,笑着接過堂姐遞過來的吃食,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笑着說:“姐,這糕點真好吃。”
姜子銘也學着他的樣子,咬了一大口說:“嗯!真好吃。”
姜阿毛就要斯文很多,他默默地吃着手裏的東西,看着弟弟妹妹的互動,嘴角也揚起了一抹笑意。
“喲!這不是那幾個土包子嗎?”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間在幾人身後響起:“就這,我家喂狗的都比這個好!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居然跟寶貝似的,吃得那麽香!”
姜瑜兒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姜阿毛臉色也不好看。兩個小的,一個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那幾個人,另一個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往姐姐身邊靠了靠。
姜瑜兒假裝沒聽見似的,看了幾人一眼,說:“吃你們自己的,管他什麽瘋狗在亂叫。”
那人一聽,不樂意了。他身邊的幾個人也跟着起哄:“肖大少爺,居然有人說你是瘋狗呢!”
“就是,不知所謂的土包子,鄉巴佬!”
“……”
聽着這一聲聲附和的聲音,姜瑜兒想,剛才說話之人,一定是某個比較有權勢一點人家的孩子吧!隻是,這樣的人品,他的父母在,很不覺得應該好好教育一下嗎?
幾人聽了姜瑜兒的話,還真什麽話都沒說。栓子擡眼,偷偷看了一眼那幾個人,又看了看氣定神閑的堂姐,接着就是子銘,看他一點都不受影響的樣子。這才大着膽,又拿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裏。
那個被姜瑜兒罵着是狗的男子見幾人不理會他,頓時不樂意了起來。在幾人身後咆哮道:“唉!我說你們幾個土包子,是耳聾了嗎?本少爺的話,你們沒聽見嗎?”
姜瑜兒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給哥哥弟弟們遞着食物。
那個少爺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冷落,氣急敗壞地上前,一腳踢在姜瑜兒買來的糕點上。成功地引起了幾人的注意,這才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好像說:看你們不理本少爺,本少爺就不給你們吃的樣子。
姜瑜兒擡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誰家的瘋狗,也不栓好,出來咬到人怎麽辦?這時代又沒疫苗什麽的,要是得了狂犬病,這可治不好!”
“你……你罵誰瘋狗?”那人氣急,一隻手伸了過來,指着姜瑜兒的鼻子問道。
“呵呵!我能說誰?這随便踹别人東西,亂叫别人,辱罵别人,不是瘋狗的行爲是什麽?”
“本少爺看你是找死!”說完,一手擡起,就要往姜瑜兒臉上揮去。隻是,姜阿毛又怎麽能看到别人欺負自己的妹妹,伸手,二話不說,自己抓住了那隻要打下來的手。
姜瑜兒卻把哥哥拉倒了身後,道:“喲!這就承受不住了?罵别人的時候,你怎麽就沒想過,别人是否能承受得住?”
“爾等賤民,也配叫人?”男子陰沉着一張臉說道。
誰知道,姜瑜兒不怒反笑了:“呵呵!我們這樣的高級生物是人一點也沒錯。隻是,你真的确定,你是人嗎?”
“真不知道,學堂收學子,是以什麽爲标準,你這樣的人也配上學,我都有點爲咱們大月國的将來堪憂!”姜瑜兒譏笑道。
這時,有人說夫子來了。姜阿毛他們幾人臉上都出現了一絲慌亂。要會知道,來這裏上學,他們可都不容易。栓子更是,死死地拽着姜瑜兒的衣角,好像說:姐姐,你别說了。
可是,盛怒中的姜瑜兒,豈是說罷就能罷的。她倒是想問問,這鎮學是怎麽教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