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濟,賣了小麥買大米,也是成的。
“妞妞,你說的是真的?”姜二柱明顯不相信。但看到自己家種的冬小麥,也是這丫頭說出來的法子。也對這孩子現在的話開始将信将疑起來。
“二叔,我還能騙您不成?”姜瑜兒笑着說。
“可是,你們買那麽大一塊荒地,你哥跟你子銘都要去學堂,你一個女娃咋照顧得來?”這是他剛才想到的。
結果,姜瑜兒看了看姜二柱,又看了看自己家哥哥。這不虧是叔侄二人,想到的居然能如此雷同:“二叔,咱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不可以請長工短工來幫忙嘛!”
結果,她話音剛落,就見姜二柱眉頭皺了起來。想也不想,她就知道,肯定又是哥哥的那套說法,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把應付姜阿毛的那套拿出來,說得姜二柱一直覺得哪裏不對,但又找不到反駁的。
不過,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家裏還有一百兩,他也去買些荒坡回來開墾,如果真能成了,将來幾個孩子還能分着點土地。他們這些莊稼漢,一輩子在土地裏刨食,土地才是他們的根本。
結果,他剛開口,就被姜瑜兒打斷了:“二叔,您那一百兩您也别想着買荒坡土地的了。我看二毛哥跟栓子也到了上學的年紀,您那些錢就留着給他們哥兒倆上學好了。不求做什麽大官,隻求不目不識丁。”
她不知道,她今天的這句不求達官貴人,隻求不目不識丁今後卻成了姜家的祖訓。即使再窮,也會把孩子送進學堂,學上幾個字。
姜二柱看了看侄女兒,又看了看兩個準備去學堂上學的侄子,突然間覺得侄女這話說很有道理。回到家,二話不說,跟羅氏一商量,咬牙把兩個兒子給送進了學堂。
也不是姜瑜兒重男輕女,而是這個時代,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交代好了,讓哥哥去做。隻是,以後哥哥去了學堂,這個家,就要她撐起來了。
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地契,她覺得請長工短工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哥,咱們去鎮學吧!鄉學我打聽過了,隔壁牛家村的夫子是個童生。論學識,跟鎮學裏的夫子比起來,真不知道差了多少了。”她一邊給哥哥弟弟做衣服,一邊跟坐在一旁的哥哥說着話。
姜阿毛眉頭一擰,似是在考慮着什麽似的,最後道:“要不,讓子銘去鎮學吧!我就在鄉學就好了。”他還是放心不下妹妹。原本想,他們兄弟二人就在隔壁牛家村上學就好了,誰知道妹妹剛才這一提醒,他仔細一想,還是把弟弟送去鎮學。
看他這樣子,姜瑜兒哪裏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事。擡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說:“哥!咱們離鎮上也不是很遠,你要是不放心家裏,随時可以回來。更何況,咱們家不是還有賽斯陪着我嗎?”
姜阿毛擰着眉沒說話,妹妹說的這些他都考慮進去了,隻是她一個女孩子在家,他還是不放心。
說道讀書,姜瑜兒才發現,好像哥哥的名字還是那麽難聽,什麽阿毛不阿毛的,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哥!你都要去讀書了,有沒有想過起一個名字?”
她知道哥哥是個有主見的,改不改名字,不像弟弟一樣,你說給他改就給他改了。
姜阿毛似是也才想起這件事似的,擡起頭說:“我也沒上過學,不知道這名字要怎麽改。”說完,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名字,要是走出去,确實會被人取笑的。
姜瑜兒想了想道:“哥!子銘中間帶了個子字,不如哥哥就再想一個名就可以了。”她覺得,名字這東西,還是看哥哥的意願,不能讓她随便亂取。
想了想弟弟的名字,又想了想哥哥的名字,莫名間,腦子裏閃現出了一個人名。姜尚,字子牙!她哥哥要是起了這個名字,還不得雷死人啊!
不過,她也就想想,不敢說出來。
姜阿毛也想了很久,就是沒想出個什麽好一點的名字。最後下定決心,等到了學堂,讓夫子取一個。這個決定,姜瑜兒很滿意。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夫子,就是文化人的标志,能讓他們幫忙取個名字,總比一堆靠土地刨食的莊稼漢起的好聽多了。
名字的事情,也就這樣敲定下來了。姜瑜兒想,等過了元宵,就把哥哥弟弟送進學堂去。這段時間,她也不能閑着,叫上哥哥弟弟,西山下那塊坡土給整理出來,種上半夏。半夏種得早,收得也早。等半夏收上來後,還能在半夏地裏種上一茬蔬菜,不用農肥,也保管它長得比放農肥的都好。
種半夏的過程很麻煩,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疏。所以得一顆顆用人去擺放。姜子銘作爲一個小孩子,也被叫來擺放半夏,姜瑜兒跟姜阿毛,一人翻土挖溝,一人除了放農肥,還得要幫忙着擺放半夏。
索性,因爲去年是去挖的野生半夏,也沒多少。兄妹三人從一大早出門,直到晚上才回來。還都累得個半死。
“累死了!累死了!”姜子銘有氣無力地走着,一邊不停地嚷嚷着,見哥哥姐姐都不說話後,轉頭看向姜瑜兒問:“姐,你都不累嗎?我的腰酸得要死!”
姜瑜兒好笑地看了一眼弟弟,說:“小孩子,哪來的腰?别亂說話!”這話是前世她小時候,老人們逗她們小孩子玩的。現在想想,自己也能拿出來逗逗自己家弟弟,也不爲是一件趣事。
“嗯?”姜子銘疑惑,他有轉頭問哥哥:“哥!真的嗎?”
姜阿毛不想跟他說話,因爲他知道,隻要跟他一說,他準能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