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黑袍男子刀刻般的五官,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寒光:“去查查,那黑石頭有什麽用。”
“是!屬下告退!”黑衣人應了一聲,消失在了黑袍男子跟前。
“呵呵!小丫頭,真讓人驚喜啊!”男子悠悠地說了一句。從上次鐵匠鋪出來,到後來的大貓事件,他就派了一個人一直跟着這兄妹幾人。親眼看到她種半夏,種天麻,他對她愈發感興趣起來。
更重要的是,他派出去的人回來報,說她家冬天還種糧食。要知道,他們大月國,還從來有過冬天種糧的。他也了解了不少,百姓們的糧食從來都不夠吃,每年上完賦稅,剩下的,也就能勉強不被餓死。
也不是上面那位不善賦稅一事,而是大月的軍隊如果沒有糧,就隻能等着别人打進來。
爲了糧食,那位可是想了很多辦法,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想。要是這冬季的糧食能種出來,算不算也是一種造福一方百姓的是?也在考慮着,要是能種出來了,該怎麽上報上去?
他沒想到的是,這家人過些日子,又給他帶來了一個更大的驚喜。
張莊村這邊的姜家,姜瑜兒抱着手中的棉衣,正一針針,一線線的縫着。二嬸羅氏卻提着一個籃子走了進來,看着抱着衣服奮戰的侄女兒,笑了笑說:“你這孩子,這麽久了也沒能做好一件衣服。早知道這樣,你就應該放我那邊,早早給你做完了。”
姜瑜兒卻不這樣認爲,更何況二嬸家也不閑着,那麽多張口等着吃飯,穿衣。二嬸給他們做衣服了,就意味着家裏人得冷着等。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想親手爲哥哥弟弟做衣服,即使針腳沒二嬸做的密,也沒她的好。但自己做的,意義不一樣。她擡頭笑了笑說:“二嬸,我反正也沒事做,慢慢做就行了。”
二嬸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把手中的籃子遞給了姜瑜兒說:“給,妞妞,這是二嬸給你們做的鞋,你去試試看合腳不合腳上。”
姜瑜兒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手中的籃子,裏面居然是二嬸給他們兄妹幾人做的鞋子。要說不感動是假的,在這個家裏,會給她做鞋子的,恐怕也就隻有這個家裏唯一的女長輩了。“二嬸,你們家那麽多事,那麽忙……”怎麽還有時間給我們做鞋子?後面的話她沒問出來。
“再忙也得先給你們做雙鞋子過冬。往年咱們家緊,想要給你們兄妹幾人做鞋子,都難。難得今年還能做上一雙鞋,你就趕緊去試試看吧!”說話間,手已經伸到籃子裏,把那雙繡了兩朵小桃花的粉色鞋子拿了出來,塞進了姜瑜兒的手裏。
摸着手裏布料不算後,鞋底也不是很紮實的鞋子。姜瑜兒心裏暖暖的,有人挂記着就是這種感覺吧!
也沒多想,脫下自己的舊鞋,把腳伸進去試了一試。沒有前世那些什麽磨腳的感覺,大小也剛剛好。可以看得出來,二嬸不僅手巧,心也通透。
“剛剛好,謝謝二嬸。”姜瑜兒穿了起來,還特意在屋裏轉了一圈,笑着對自家嬸嬸說道。
“看你這孩子,還跟嬸客氣上了。”羅氏佯裝怒瞪了她一眼,但看她穿着自己做的鞋子,那麽開心,她也很是開心。
羅氏走的時候,姜瑜兒又給她包了些給姜子銘買的糖果,讓她帶回去給那些個小的吃。她記得小丫丫是最喜歡吃糖果的孩子,每次給了她一塊糖,她就能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玩耍着,不吵也不鬧,很乖巧。
羅氏推脫了一下,最後還是拿走了。晚飯時,姜子銘擡頭問自己家姐姐說:“姐,村裏的那些嬸嬸問咱們家菜園裏種了什麽,怎麽大冬天的還青悠悠的?”
姜子銘這話一出,姜瑜兒才想起,他們家還有一樣東西沒賣出去呢?想到這個問題,她最裂得大大地,一把把弟弟拉了過來,狠狠地親了他一口說:“哈哈哈,要不是咱們家子銘提醒,姐的忘記了,咱們家的生姜該上市了。”
次日一早,姜瑜兒帶着弟弟,拿着小鋤頭去了生姜地裏。扒了一顆出來。根腳處,一個姜塊上,還裹了不少黑泥。但姜瑜兒卻是兩眼放光:“嘿嘿,有了它,冬天也不用那麽怕冷了。”一邊扒着泥塊,一邊轉頭對弟弟說着話。
“姐!這玩意兒除了做飯,還能禦寒啊?”
“那肯定,這可是個好東西。它不僅能做菜,還能切成小塊熬姜湯去寒。還能用姜水洗頭,泡腳什麽的。總之,是個好東西。你小子可别在外面給姐說出去了,這可關系着你跟哥哥明年是否能去學堂上學呢!”姜瑜兒敲了敲他的小腦袋,就怕他一個沒注意,說了出去。
姜子銘擡起頭,怒瞪着自己家在自己頭上作惡的姐姐道:“姐,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咱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喲喲喲!小屁孩,還跟我說起信任了?”姜瑜兒不可置否,笑了笑道。拿着手裏的生姜,姜瑜兒打算過兩日帶些上鎮上去。
晚上,姜瑜兒把自己的打算跟哥哥說了。還把自己家新屋那邊有煤的事情也跟哥哥說了一通,也把自己将來的打算說了出來。
“妞妞,你說的青磚青瓦,這是朝廷的,咱們老百姓碰不得啊!”姜阿毛臉色都有些蒼白起來,他覺得妹妹也太大膽了一些,那青磚青瓦的,哪是他們這些小百姓可以碰的
姜瑜兒明顯也被吓了一跳,要知道這個時代,很多東西都是朝廷壟斷的。可一直不都是鹽,茶,鐵麽?怎麽還有這青磚青瓦的呀?“不是鹽,茶,鐵嗎?怎麽這磚瓦的也不能做啊?”
“妞妞,這是朝廷的事情,咱們就别瞎打聽了。”姜阿毛緊張地捂着妹妹的嘴,讓她不要亂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