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裏靠山,算是一個有山有水的好地方。隻可惜這裏人窮,有山有水,也沒什麽用。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因爲依山依河,他們張莊村還幾百年來,從沒幹旱過。
隻是土地貧瘠,沒能種出多少糧食。對于這裏的百姓來說,也就堪堪能裹腹而已。
這個身體的前身,恐怕也是這幾百年來的張莊村,唯一被餓死的一個。恐怕也是老天爺見這張莊村幾百年一層不變,才讓她好好的一個農業大學剛畢業的孩子給穿越過來拯救這裏的人們吧!姜瑜兒如是想着。
晚上抱着她那堆白花花的銀子,美美地睡了過去。
次日,姜阿毛帶了昨天從鎮上買回來的一塊肉,還有一小壇酒去了裏正家。姜瑜兒帶着弟弟在家,她把之前二嬸幫忙着裁剪出來的衣服給縫起來。姜子銘跟栓子兩個人在一旁玩着小石子。
“子銘,昨晚你被大哥罵了嗎?”栓子看了看姜瑜兒,見她沒注意到這邊,這才小聲問了姜子銘一句。
姜子銘則是想都不想,癟了癟嘴說:“怎麽沒,差點把我跟姐吓死。”又朝外面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我跟你說啊,這是我長這麽大,見到大哥第一次發這麽大的脾氣。你呢?”
栓子哭喪着一張臉,說道:“怎麽沒?差一點就被修理了。”
姜瑜兒聽見了,也擡起頭看了過來。心裏暗想,看來,家裏人是不贊同去河裏撈魚的。以後想去河邊撈魚的事情,看來真的得要破産了。
隻是,有些東西,不是現在說控制就能控制的。等嘴饞的時候,又跑出去了。這個誰也說不準不是。
姜阿毛是晚飯時才回來的,回來時手裏拿了地契,姜瑜兒看了看,上面還蓋有衙門的印章。抱着那地契看了一遍又一遍。
姜阿毛沒好氣地問了一句:“妞妞,你看了半天,你認識上面寫的是什麽?”
他不問還好,一問姜瑜兒就懵住了。仔細回想了一下,看看這段時間以來,有沒有洩露出來些什麽。比如說識字方面的。也是他這一問,讓她警覺起來。自己識字這個事情,還是不能讓他們知道。這個時代的字,她都認識。
不是前世的簡體字,都是些繁體的。雖然很多她不太會寫,卻一點都不影響她的認知問題。想到這個問題,她覺得有一件事情不能等,那就是哥哥弟弟上學的事情,千萬不能耽擱了。
等開年了,她就讓二叔送他們倆去學堂。不管學到多少,至少不能做個兩眼一抹黑的文盲。前世況且還有掃盲跟九年義務教育,這個時代沒有,那她們家也得把這個興起來才行。
她不求家族能書香門第,但求家裏無目不識丁者。
“哥!過完年,你跟子銘就去學堂吧!”姜瑜兒擡起頭,看着滿眼放光的哥哥道:“我不求哥哥跟子銘能做個什麽官,能考個秀才老爺回來也是好的。不說别的,就這服兵役,徭役跟賦稅。家裏以後是要買很多田地的,哥你想,要是咱們家那邊多的田地都上了賦稅,這得交出去多少糧食?”其實,不是她想偷稅漏稅,而是覺得這些糧食,即使交上去了,也不一定就能發揮它最大的作用。
而且,以他們家這麽窮的家庭,幹嘛要趕着去上那些賦稅?她好想着節約下來,給家裏多積累一些财富呢!
姜阿毛聽了妹妹的話,不是不心動。他也不是不想讀書。隻是自己跟弟弟都上學了,家裏就隻有妹妹一個人,他怎麽能放心得下。不說他們家還有田地,就說那個天麻跟半夏也需要人照顧不是。
“讓子銘去吧!哥就在家裏種田什麽的就好了。”姜阿毛雖然想去,但也隻能強忍着心裏的那份期盼,把機會讓給了弟弟。
姜瑜兒很想不雅地翻他一個白眼,最後隻能說:“你跟子銘都去,家裏我能照顧得過來。不行咱們還能找兩個長工什麽的幫忙照看不是。”姜瑜兒伸手過去拉了拉哥哥的衣角又說:“哥,人不能死闆。所謂一口吃不下一個胖子。”
“可是……”姜阿毛還想說些什麽。
姜瑜兒直接打斷:“哥,你知道爲什麽富的人越來越富,爲窮的人卻越來越窮嗎?”
姜阿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因爲富的人财生财。他們善于動用自己的腦子來做事。而窮的人越來越窮,不是他們不夠聰明,而是他們沒有膽量去嘗試。所以就越過越窮了。”姜瑜兒笑了笑又道。“咱們家請長工也不是請不起的,等蓋了房,咱們就買地,買田。将來做個大地主什麽的,收租子吃都夠了。嘻嘻!”後面一句典型的自娛自樂。
“請長工這都是人家大戶人的事,咱們小門小戶的就不興這些了。”誰知道姜瑜兒一說到長工,姜阿毛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們村,還沒誰家請長工呢!要是他們家是頭一家,還不得被人說死。
聽到他這話,姜瑜兒有些不高興起來:“哥,這請不請長工的是咱們的事,他們不請那是他們的事。如果什麽都要顧忌他人的目光,這日子隻能千日如一日,或者一日不如一日。咱們也不是不幫扶村裏的,就說那犁什麽的,不也是咱們提供的嗎?”
“對對對,哥,我姐說的對。”姜子銘典型就姜瑜兒說什麽就什麽是對的家夥。現在聽姐姐這樣一說,他也覺得姐姐說的很有道理,立馬站出來力挺自家大姐。
“況且,我打算明年咱們小麥要是能收成,也能教他們如何種植冬小麥。還有咱們家的紅薯,等明年種出來後,也可以給他們提供薯種。價錢方面,也可以按最低的收取即可。隻要他們願意跟着咱們幹,勤勞,這日子就沒有過不起來的。”姜瑜兒又道。
姜阿毛聽了妹妹的話,看了看妹妹,有轉頭看了看弟弟。最後無奈隻能點頭說:“好,哥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