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既然做了決定,也不再耽擱,将桌上幾瓶丹藥直接裝入一個儲物袋之中,她直接神識歸位,瞬間睜開星眸。
并神識掃了掃邢野和自家師尊的狀态,發現師尊依舊昏迷着,而大師兄更是處在閉目調息中。
見此,餘晚立即神識主控着,将剛剛那個裝着各種丹藥的儲物袋幻與體外,并将它們神識控制挂在自己的腰間。
而她再次掃了一眼邢野,發現他并沒有何異樣,餘晚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識海之事,還是越少人知曉約好。
見此,餘晚神識控制,并幻出儲物袋裏的極品續骨丹,懸于自己的嘴邊,随即張口便将它吸入,而這枚丹藥則很快便順喉而下,來到腹中位置。
緊接着,這極品丹藥的藥效,便開始發揮擴散。
原本不過是一枚小小的丹藥,可在它溶解消散之時,瞬間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力量,向着全身四處攀爬竄入。
而餘晚的感覺便是整個身體内不斷的發熱,且這熱度猶如沸水起泡般,是相當的活躍。
凡是沒受傷的地方,這股力量所過之處,皆都暢通無阻,而最終受阻的地方便是這後腰椎骨斷裂之處。
這股力量在此處越積越多,還如個活性分子一般,不斷撞擊過打通經脈,遇到裂骨之處,竟猶如牽線搭橋般,一點一點前撲後繼的将細縫之處填充抹平,原本徹底斷裂之處,竟也如有記憶般被拉回原處,恢複成原有的狀态……
而這一過程,餘晚用了三天三夜才徹底消化完成。
隻不過過程雖說不是很痛苦,但這就如長新肉般奇癢無比,可又不能入肉抓撓,屬實有些憋悶的緊。
好在忍了三天終于緩和過去了,這三天貌似邢野體内的仙魔兩股力量,不停地在焦灼對抗彼此。
他則一直處在緊皺眉頭,閉目養神的努力鎮壓平衡作妖的兩股力量。
所以,他是一直并未睜眼看餘晚這邊的變化和情況。
餘晚後腰斷骨續上之後,她試着調動體内靈氣附着于掌心之中,那琉璃色的五靈氣,瞬間便自經脈處傳感而來!
而這一過程中,餘晚并未感知到腰骨處帶來的疼痛感,靈氣也能恢複如初的使用了。
見此,餘晚心中不由一喜,臉上不自覺便帶上了一絲笑意。
她撤去手中幻化而出的五行靈氣,緩緩支起上半身。
畢竟新傷初愈,她不敢有太大動作,怕還未穩定,牽扯那剛剛恢複的斷骨之傷。
當餘晚坐起來時,還時不時的用雙手摸着後腰按上一按,發現并無任何疼痛之感時,她便知自己确實是并無大礙了。
“阿晚,怎麽樣?可有不适感?”
琉璃在識海裏看到餘晚的狀态,看她表情便知,這貨是好了,隻是怕她有什麽副作用,這才不由開口問道。
“嗯,感覺很好,并無不适感,而且好似受到這極品丹藥的作用影響之下,在它遊走我全身數個大周天之後……
我發覺我的玉佛骨,貌似比之前更加凝實堅硬了不少。”餘晚一邊說着,一邊伸手震了震自己的手臂說道。
“那就好,好在這藥起了效果,如今你是安好了,那你家師尊呢,可想好怎麽救治了麽?他若不醒,單靠你們兩個是很難出了這魔淵地界的。”
琉璃未雨綢缪思索一番後,瞬間拉回還在振奮的餘晚道。
聽到琉璃提起師尊,餘晚回過神來,不由轉身低頭看向石床上平躺着的李慕白。
隻見師尊唇色依舊發紫,那化神魔氣還在他體内作妖折磨他呢……
見此,餘晚收回之前,因自己能徹底恢複的喜悅之情,見到師尊被魔氣纏身,她不由眉頭一皺,也不知自己的佛印之力加上月華之力,二者齊上,不知能否排除師尊體内難纏的化神魔氣啊……
餘晚想到這,時間不等人,如今也隻能姑且試上一試了。
即便要上手救人,可也得探查一下師尊體内的具體情況才行。
于是,她伸出右手,輕輕搭脈放在李慕白的左手腕之上……
而這一探查,讓餘晚原本微蹙的眉頭,此刻都凝成川字了。
師尊這體内情況很糟糕啊,魔氣已經侵蝕了他大半個身體了,尤其心脈肺腑之地,全都駐留有魔氣,唯一淨土位置,便是在丹田那裏了。
隻因他丹田内有個綠色人形的小元嬰在做抵抗,而那個小元嬰長得就如同師尊一般,是個禍害人的長相啊。
此時,小元嬰一副閉目盤膝而坐的狀态,正不停的散發出精純的木靈氣,去抗衡那些不斷向他壓近的魔氣。
雖然餘晚能感知到小元嬰的力量,是在極力的對抗着周遭的魔氣。
可他的表情卻絲毫沒有難受痛苦之态,反而更像應對自如般的淡漠神情,極具反差啊。
可看着那魔氣已經圍攻的它,隻剩丹田位置并未被侵害的情況,以及師尊一直處在昏迷不醒,似是吊着一口氣的狀态下,餘晚便知,再任由這魔氣長留下去,師尊定危在旦夕!
餘晚探完脈,她這才撤回手,同時摸了摸腰間之前她挂起的儲物袋,從裏面拿出木靈髓來,并将李慕白那張發紫的唇掰開,就要将這充滿生機更是萬金難求且是她所得的最後一滴的木靈髓,滴入李慕白的口中之時,隻聽識海裏的琉璃開口說話了:
“不是……阿晚啊,這可是最後一滴木靈髓了,這要滴入可就沒了啊。”
餘晚自然知曉琉璃這話的意思,可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
“那也沒辦法,魔氣在師尊體内駐足太長時間,又不曾徹底被驅散開,它在師尊體内不停地搞破壞,如今師尊體内完好無缺的,也就剩一個丹田了,而他識海我可不敢貿然進入查看。
他體内心肺被破壞太嚴重,師尊又是單木靈根的資質,我權衡了一下,這滴帶着生機的木靈髓,相較于萬年靈乳的話,它能更快更好的讓師尊恢複過來,這一滴木靈髓當用。”
“哎……既然你說用便用吧,誰叫形勢比人強呢,我隻是覺得可惜,你說你總共打劫而來的五滴木靈髓,卻沒有一滴總在你身上,屬實有些替你不甘啊。”琉璃無奈道。
聽到琉璃這話,餘晚不由心中一暖,嘴角不由勾唇一笑回傳道:
“無所謂了,相較于師尊來說,這滴木靈髓不算什麽。”
說完,也不再理會琉璃,隻見她拔開瓶口,瞬間自那玉瓶之内,漂浮出讓人心神舒适,又蘊含無限生機之力的木靈氣的氣息。
原本靜坐盤膝的邢野,鼻尖竄入如此讓他茅塞頓開,又極具舒緩的木靈氣時,他這才從入定中緩緩睜開眼睛,就見眼前餘晚正向着師尊的口中,滴入一滴濃郁的木靈髓呢。
見此,邢野并未打擾,而是靜靜的在一旁注視着餘晚的舉動。
“你家大師兄他醒了。”
琉璃在邢野睜眼之際便察覺到了,随即便在識海裏同餘晚道明。
餘晚是背對着邢野的,她神識何其強大,自然也感知到了大師兄的清醒。
隻不過這家夥隻是好奇的看着她,并未出口打斷她,餘晚也就順勢而爲,繼續這持瓶捏嘴滴靈髓的動作。
當餘晚将這滴木靈髓滴入李慕白口中之後,那綠色液體便順喉而下。
同時,帶着一股磅礴的木靈氣力量,自口腔開始便一路橫沖直闖的,向着丹田位置而去……
隻是,在木靈髓途徑之地,皆都猶如蒸騰沸水般的起了很大反應,那是它在同魔氣抗衡,同樣也在一邊修複被魔氣侵蝕破壞的心肺器髒。
見木靈髓入喉後,餘晚立即躍上石床,然後盤膝而坐在靜躺着的李慕白身側。
緊接着餘晚調動體内佛骨之力,以及識海裏的月華之力,隻見手上,立即竄出金色佛光,以及瑩瑩白光兩道力量的實質光芒。
餘晚再次将兩股力量齊齊揉和在一起後,對着李慕白的心脈位置,便是倒扣起來,順勢将手上聚齊的靈氣直接擊入他的體内。
“呲呲……”
瞬間,那種被炙烤的聲音不停的在李慕白體内響起!
餘晚這兩股力量本就是魔氣的天敵,二者皆都是相克體質,自然相遇之時,少不得較量相互抵消一番。
即便這魔氣是化神魔氣,而餘晚的月華之力卻也不是俗物。
她雖修爲不過金丹境,佛力還尚且将就,可這加持了月華之力,讓原本金丹之境輸出的力量,竟能與那化神境界的魔氣有了抗衡之力。
于此同時,餘晚剛剛滴入的木靈髓,似是有了餘晚的幾兩股力量開道之後,而這木靈髓則像個後勤醫療隊般,在後面救死扶傷的修補戰場……
而那魔氣終歸不是能夠長期得以續氣的存在,可餘晚卻能做到這一點。
在丹田内的小小元嬰,在感知到魔氣攻擊減弱之後,他原本緊閉的眼眸,此刻不由緩緩睜開,同時還感知到了這身體裏,竟多出這麽多了的外來力量,讓那小人兒的眉頭,有些不喜的眉頭一皺。
可當他感知到那股佛力,還有強悍如月華之力彙集一起,正在一點一點的侵蝕并消滅魔氣之時,他那緊皺的小眉頭見狀,眉頭微微一挑,勉強更是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而這一現象,他自然喜聞樂見多多益善。
隻是,在見到體内魔氣不斷的變少之時,他更是感受到一股同源之力,極具精純誘惑的綠色木靈氣,在流淌充斥着他的法體。
見此,小元嬰更是運氣加大輸出抵抗周圍的魔氣,想要早點吸食到那直奔他而來的精純木靈氣。
而餘晚這一坐定驅除李慕白體内的魔氣,便用去兩天時間……
“呲呲……”
随着最後一縷殘存的魔氣消散淨化,李慕白體内的魔氣,總算是徹底的被清除幹淨了。
餘晚見狀,終于是放松的舒了一口氣,她這才身有疲乏之感的作勢收功,停止了佛力和月華之力的輸出。
同時并運氣在體内施展乙木訣和癸水訣,讓自己掃除一下疲累之感,能夠讓她快速的恢複過來。
餘晚調息好之後,這才緩緩睜開眼眸,俯視看了看自家師尊的面部情況……
隻見他雖面色還依舊蒼白,額頭還盜了不少的細汗,并流柱滾動成珠,原本那張深紫色的唇色,此刻雖然泛着白,但它已經不再是黑紫之色,而是泛着淺紅的唇色。
看面相,自家師尊應該已經無礙了,還得需要修養個一兩日,他才能徹底蘇醒過來。
全程在一旁觀望的邢野,在見到餘晚睜眼并舒氣放松之時,他這才從最初入定且未移動過的那位置起身,在他掃過李慕白之際,頓時面露訝異,更是對着餘晚一臉不可置信道:
“師妹,你……你竟能用了不到兩日的光景,便将師尊的魔氣驅除了?!不得不說,師兄屬實真心佩服。”
邢野說完,甚至來到石床邊上站定,很是自然的伸手,便搭脈在師尊的手腕處開始斷診……
而這一診,果真在師尊體内未感知到半絲魔氣,甚至之前被破壞的髒器,也滿血複活,有節奏的充滿生機的活躍跳動着……
見此,邢野不由擡眼深深看了看眼前的小師妹,發現他是越看越不了解自家師妹了啊。
見邢野光明正大帶着探究的眼神看向自己,餘晚倒是不以爲意,隻是師兄這般客氣問話了,她一邊保持調息的架勢,一邊客氣道:
“師兄哪裏的話,師妹不過機緣巧合走了些運勢,這才有幸得了佛力和月華之力,也幸虧有這兩股至陽至剛的力量在身,師妹才能破除了那些魔氣。
好在之前師兄率先吸收了一部分魔力,不然師妹也不會這般容易得手了。”
見餘晚這般客氣,邢野不再糾結于此。原本他性子是個淡漠之人,可對于餘晚的出現,他依舊還有好多問題想要弄明白。
“師妹,你怎麽會出現在魔宗地界?那饕餮秘境你又是如何出來的?爲何當日沒看到你同我們一起出了那秘境出口?”
餘晚一聽,頓時頭大,難得自家師兄竟能向她提這麽多問題,可這些問題涉及的又是一個隴長的故事啊……
于是,餘晚便把自己的大緻經曆,如同當日在玄天宗與各位化神峰主們所道明的,再次同邢野一一講解了一番。
之後,是如何進入的魔宗之事,她倒是半分不帶隐瞞,說得倒是詳細,甚至她還有些懷疑謝凜,或者說是整個謝家,會不會同魔族似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倒是當邢野聽到餘晚說,除去他們這天元大陸,竟還有修佛的地界存在?!
他屬實覺得不可思議啊……
至于界碑碎片之事,餘晚說得也是一句帶過,并未明細。
聽完餘晚所說之後,他此刻又關心起自己的遭遇來了:
“師妹離宗之時,可有盛傳師兄是魔族之人的流言?”
“這個倒沒有聽到過,宗内之人一直以爲師尊還在閉關,而你是出宗曆練去了。
不過……宗主好似知曉你的事,他當時雖沒道明你魔人的身份,倒是同我說了你是失蹤了,而師尊這才出關親自去尋你的。”餘晚回道。
邢野一聽餘晚這般說,看來自己的真實身份并未大肆被流傳而出,不免讓他神情放松了一下,不由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他這尴尬的身份……躲得過初一,可終究躲不過十五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