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曆雖聽到餘晚話裏的妄語,可他若沒理解錯的話,她剛剛說她回來了?!還提起通天裂谷來着?!
怎麽說他也是活了幾千歲的修士了,在佛陀界中的裂谷中,他可從未聽說過通天裂谷的啊?
尤其這裂谷這般神奇地貌狀況,不該默默無聞才對!
連他都未曾見過和聽說過,而這骨齡還不過三十的小丫頭,居然能一語倒出?!
這裏面……很有問題啊!
真曆不由雙眼微眯,眼帶審視的看向一旁正處在歡天喜地狀态的餘晚和大黃,面露狐疑道:
“小丫頭,你知道這裏是哪裏?!你還來過這裏?”
餘晚原本滿臉的喜悅神情,聽到真曆的突然提問,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到冰點!
完了!
自己怎麽就忘了真曆的存在了啊?!
還真是得意忘形,這不是明晃晃的不打自招了嘛……
餘晚神思快速運轉,想着怎麽很好的解釋這件事,随即扭頭擡眼看向真曆,就見真曆那雙眼眸透着銳利的精光,向她射來!
見此,餘晚随即打着哈哈轉移話題道:
“那個……真曆法師,現在可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咱們還是想着怎麽出了這崖谷吧?”
“要出去,那也得先了解情況不是?說吧,你爲何如此了解此處?貧僧可是活了幾千年了,也不曾聽說過通天大裂谷?!
反倒你一個還不足三十歲的小丫頭,卻能倒出這地名。
甚至更像是舊地重遊一般,你可莫要打妄語诓騙貧僧,貧僧自是懂得分辨的!”
真曆毫不客氣的,将餘晚想找借口的話給堵死了,直接直白的道明戳破,半分客氣未留啊。
見這大和尚突然間的話語,說得這般犀利,餘晚還有些不适應啊。
事到如今,她已經回了修真界,想要隐瞞怕是也瞞不了多久了。
她此時之所以顧慮如此之多,全因真曆他還念及大黃,這才對她這個契約了大黃的主,加以善待的。
哪怕大家一同共患難滅炎魔,淌熔漿,這一切的基礎全都是在于真曆一直以爲,她無論如何都是會屬于他們普陀山的弟子。
還有找到并帶回金毛犼這事,猶如他的使命一般……
可現在,當這些個底線皆都消失之後,餘晚可不确定,一直以來對她還算心善的真曆,是否會起歹意,立即翻臉不認人了?
這修真世界裏,人人皆都有自危般的意識,總會有些被迫害妄想症的小心,雖然這般戒備的活着很累,但也唯有如此才能活得長久。
不管這些是不是她太過小人之心,看着這一路一起走過來的真曆,此時餘晚糾結過後,也隻能賭一把,對着真曆說道:
“真曆法師,這事說來話長,小輩知曉你心有疑慮,不過,咱能先出了這裏以後,再容我細細與你道來麽?”
真曆聽到餘晚回話,雖不甚明白,但從中可以聽出話外音,她還真真的知道一些事情啊……
“好吧,等出了這裏,可别忘了你的承諾。”
如今這般困境,真曆倒是分得清這輕重緩急,并未打算在此地閑聊,隻能先答應餘晚道。
餘晚見此,雖不能長談這通天裂谷形成的原因,但她還是将這裂谷如何形成的大緻經過,說與真曆來聽。
其實餘晚也是一知半解,說得也隻是極爲籠統的事,隻不過還是不忘提到……那幾個大宗派所持令牌以及陣圖的事,一一說給真曆聽……
“這通天大裂谷在數萬年前就形成了,還是由當時修真界裏衆多頂級大能們合力劈出,并劃分成仙凡兩界的。
而那界限便是頂上這白濃雲霧,此刻你我就在這界限下方。
如今就看我們怎麽上去了?
還有若是在這雲層界限兩邊進入的話,皆都需要五枚令牌打在這雲層上的陣圖,才能貫穿兩邊的。
現在在雲霧之下,這我還真心不知該從何處入手了?
況且那五枚令牌我可沒有啊,它們皆都分散在五家宗派手裏,想要從上方出去……真心難辦了。”
說到這,餘晚還不由自主的搖頭無奈道。
她灰心就是因爲,通過這雲層上的陣法,開通出入口所持的令牌她沒有啊,光開出那麽一個結界入口就彙集了多少代大能修士的努力,如今沒有令牌僅憑她和真曆兩人想要出這崖谷,那更是希望渺茫了啊。
真曆聽餘晚說完,雖然聽得疑問諸多,就好比什麽修真界?難道不是佛陀界?
又或者是宗門持令牌之事?!
若說是在佛陀界,能持令牌的宗派,怎麽說他普陀山也能排的上号了……
但宗内……可沒流傳持有什麽開通仙凡兩界的大裂谷雲霧的啊?!
這些話語裏的意思,無不透露着……這裏不再是佛陀界了……
而是這丫頭說得什麽……修真界!
這些問題,對于離開此處并無實際意義,此時不是追問的時候,也隻能等出去了,再好好細問這丫頭了。
真曆将視線從餘晚身上移開,擡頭看向上方的雲霧,凝眉思索道:
“這雲層有神識隔絕的作用,根本無法探查過去,上有雲霧,下有深水,這四周除了崖壁,就是這蜿蜒曲折的裂谷曲向了。
不過無論如何,也要嘗試一下看看能否入得了那雲霧,好能夠向着崖壁上方而去?!”
餘晚自然也不反對,雖然她見識過當初楊靖幾人帶着他們一衆弟子,擊出令牌開道得場景,那是需要五人合力擊出令牌,并将它們嵌入那陣圖槽眼之中,才在這雲層的左右兩邊開了洞的。
可現在這不是在崖底嘛,興許此處基本無人能下來,說不定是防禦的弱區,它隻隔絕神識,卻不一定隔絕法身通過呢?
想到這,餘晚也算是給自己找點希望的理由,自我安慰着,自然也就不會反駁真曆的做法了。
即便真曆不去,她自己肯定也會去嘗試一下的。
二人達成共識,真曆便駕着銅缽,上飛二十多丈至雲霧下邊僅有一丈之距停下。
聽了餘晚的講述後,真曆并未貿然親身觸碰,而是手腕一轉,一道水藍靈氣彙于他的右手掌心之處,随即擡起手臂,手腕再次一轉,掌心向上,将掌心處的水藍靈氣向着一丈之距的雲霧,擊了過去……
隻見水藍靈氣打在白色的雲霧上之時,所接觸的範圍内閃亮出淺藍色的光芒,隻一閃而逝,很快淺藍光芒立即退卻,瞬間消散不見,雲霧再次恢複成白霧狀态,如那輕絲環繞般緩緩遊離……
餘晚和真曆見此,二人相視一眼之後,餘晚率先開口道:
“尊者,貌似您這靈氣擊出之後,沒起什麽反應啊?”
“嗯,靈氣确實沒反應,你呆在這别動。”真曆回答道。
說完,他縱身飛躍,直接飛出了這銅缽之中,直奔着上方的雲層而去……
餘晚見真曆離開銅缽,看他全神注視前方雲霧情況……
于是,她神思一轉,二話不說,立即擡手扶額,神念再次一轉,猝不及防之下,便将一旁還在好奇看着真曆行動的大黃,瞬間招入了識海裏。
突然被餘晚招回入識海的大黃,還處在懵怔中,等他回過神之後,對着餘晚怨念頗深道:
“喂!主人,幹嘛突然就把我拉入識海裏啊,我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你老實在識海裏呆着吧,這裏環境看似風平浪靜,真要入了那雲霧中,指不定會有什麽麻煩出現呢?!
再說了,這真曆本來就奔着你來的,況且他已經對這裏環境起疑了。
無論哪一個方面,此時你呆在識海裏相對安全點,況且這樣,也省得你家主人我分心,老實呆着吧。”餘晚對着大黃便毫不客氣的回傳怼道。
“嗚~嗚~~”又要過憋屈的日子了啊……
大黃無奈,隻得委屈嗚咽了兩聲,不再反駁,便和身旁的琉璃通過餘晚,一起看向外邊情況……
琉璃見一旁如此興恹恹的大黃,頓時無語暗罵:
……這憨貨!
餘晚此刻顧及識海裏的大黃,她現在正神色凝重的看向上方的真曆法師。
隻見真曆停在與那雲層不過一臂之距,随即擡起他的右臂,向着那雲層伸了過去……
這一幕,站在銅缽裏的餘晚,卻是看得十分緊張!
畢竟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任何未知的情況,她很是好奇又緊張的注視着,并等待結果……
真曆将手探過去,隻見他的手掌沒入雲霧當中……
三秒……
五秒……
十秒鍾過去了……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沒有排斥,甚至還沒有剛剛那水藍靈氣擊出的淺藍光暈的反應大呢。
真曆收回自己的手,擺在自己的眼前,手掌前後翻了翻,并無大礙。
見此,他并未飛身而下,而是神識控制着銅缽向着他的位置飛行過來,不過在神識主控之時,他發覺大黃的身影不見了,不由眉頭微蹙,微微低頭看向自下方飛身而來的餘晚道:
“那頭犬獸呢?”
“哦,他啊,他被我收回靈寵袋裏了,如今這環境怕出狀況,這人一多反而容易分心,我便将他先收了回去。”餘晚倒是回答的幹脆道。
“嗯,如此也好。這雲層貧僧親身試了一下,你我進入應當是沒問題,隻是不确定裏面的情況究竟是如何?現在看你是進呢?還是另尋他路?”
真曆見銅缽已飛來,他直接躍入其中站定後,對着餘晚開口提議道。
如今還有什麽路可以選麽?!
就這曲折蜿蜒的峽谷橫切面,她的神識早探查過去了,根本就是永無止境,且沒有任何出口,未曾見有如當初在南寂裂谷那處般有暗洞離開啊……
不過……想到“暗洞”這一點,突然間提醒了她!
于是,餘晚并未回答真曆的話,隻見她左右張望了一下,随即飛躍出銅缽,奔着其中一側的崖壁便縱身而去,最終停在崖壁一臂距離的位置上,擡起自己的手臂,同時調動體内的黃土靈氣,附着在手掌之上。
随即将蘊含土靈氣的手掌,輕輕貼合在崖壁之上,試着看能否施展土盾之術?!
“嗡!!!”
在餘晚将手掌上貼合崖壁的黃土靈氣注入崖壁上之時,一道強而有力的嗡鳴聲,瞬間如沖擊波般炸響起來!
甚至還将餘晚整個身體向後反彈,力度極大,速度之快!
餘晚根本還未來得及作防禦抵抗之時,她就如前躬蝦一般,“砰!”的一聲,她的後背,則狠狠拍擊在了對面的崖壁上!
“噗!”
猝不及防之下,餘晚一口腥甜血氣,自喉頭出噴射而出!
而她此刻被這一突襲,整得有些狼狽,未能及時穩住身形,整個身體便如自由落體般向下墜去……
“餘晚?!”
事情發生太快,真曆雖看懂了餘晚想要試試,正如他剛剛做法一樣,她想通過崖壁接觸看看能否離開此處?!
見此,他并未阻攔,由她去試探一番……
可當餘晚注入靈氣之時,發生不過一瞬間,在餘晚被彈飛出去時,他根本就來不及救下她,還是讓她撞在了對面崖壁上!
這一幕反饋的信息太多了,不得不說,崖壁的反作用力,竟連他都追不上?!
可見當初開辟此地,施展這般隔絕結界的大能們,實力該是何等的強悍了啊……
就在餘晚呈自由落體運動即将墜入下方水域之時,真曆馭着銅缽疾馳而下,同時輸出一道水藍靈氣的水鏈,将餘晚的腰纏住,立即将她向上一提一拉,餘晚的身影瞬間落在了銅缽上,他這才袖手一揮,撤去了水鏈。
“咳咳……”
入了銅缽,餘晚整個身子直接軟下,又是一陣扶胸猛咳,她舒緩了一些之後,再内視了一下自己被反彈一擊時,身體所受的震蕩和傷害。
這一重擊,以她原本的身體情況,剛剛那一擊定是會讓她撞擊成個重傷人士了。
可不得不說,這玉佛骨生成,還真真的是耐抗重擊啊。
尤其是她那胸腔肺腑,雖震蕩的厲害,但這玉佛骨卻已護她卸去了大半的力度,最多是将蕩出的淤血給拍擊了出來,看得吓人而已。
“主人!你還好吧?”
“是啊,你感覺怎麽樣?你這也太亂來了!”
大黃和琉璃兩個在識海裏,見餘晚突然間被拍飛狠狠撞擊,他們同樣被震驚到了,不由同時對着餘晚詢問道。
“無礙,隻不過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崖壁反彈的力度……竟是如此的強而有力!”
餘晚對着識海裏的兩個傳音安慰的同時,借此機會,她盤曲坐于銅缽内,開始運氣施展乙木訣和葵水訣,來調養她那被震蕩的五髒六腑。
真曆則在一旁,靜靜地等着受傷的餘晚調息一個大周天,見她氣色稍稍恢複一絲,随即開口問道:
“怎麽樣?你感覺如何了?”
今日清明哀悼日,此次因疫情逝世的逆行者們,還有無數因病毒離世的同胞們,願你們一路走好!若有來生,願你們來世一生安康!敬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