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真君平複氣息之後,這才稍稍穩住心神。
此刻的他,卻陷入沉思當中……
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看到那樣極光的五色靈氣,極爲濃郁。
還有一個白衣女修,他并未看清她的面容,看天眼畫面的情況,那女修的身影,大緻也就十七八歲不到的樣子,也隻因着她是躺着的,他看得也不甚清楚。
這精純的五靈氣氣息?!
又不足十八歲?!
且還是個女修?!
一想到這,太一真君腦子裏的神經,突然緊繃了一下!
這……這畫面裏的弟子,該不會是他那徒兒餘琳吧?!
太一真君如今一直未閉關沖擊晉階化神境界,就是因爲他一直放心不下那界碑之事,雖然當初探查到了這界碑給出的方向是向西方而去的。
本以爲會是被西面的炎陽宗的人得了去!
于是簡修沒少派人入炎陽宗的地界探查……
可後來他發現那司南卦盤,時隔了三日之後,卻又改變了軌迹,再次開始不停地旋轉了。
期間,他根本并未用它,來演算其他的事情,而這勺子旋轉的架勢,就這麽呈現勻速的轉動……
看得太一真君屬實極爲詫異:……難不成那界碑,并非被帶去西方不成?
當初的簡修,是根據在炎陽宗駐地的弟子回話了解到,炎陽宗弟子中,除了練氣期的鄒濤,就是築基期的兩名弟子,和一名金丹真人。
可若說界碑的有緣人,是他們那金丹真人的幾率,倒是很小。隻因那金丹期的弟子雖然是活着出來了,可也是受傷頗重。
聽說,他是傷了丹田,哪怕是極品的複元丹,也未必能醫得好他的丹田。
哎,此生……他真真算是斷了仙緣了啊……
剩下那三個,築基期的那兩個論實力和資質來說,還算尚可,若是他們得了界碑的話,如今快三年過去了,兩人修爲一直不前。
反倒是那個練氣境界的鄒濤,出了饕餮秘境,這小子就開始閉關修煉,用了一年的時間晉階築基初期,當出他築基之時,修爲消顯示卻是隐隐有了要沖擊築基中期的感覺。
這樣沒有打好築基基礎,就能在晉階初期之時,晉階初期大圓滿的征兆,屬實有些反常。
原本這樣的反常,對于簡修,或是太一他們這樣的修士來看,其實并無反常之意。
但這界碑之事也隻發生在饕餮秘境裏了啊,如今他那司南卦盤所指的方向又是他們炎陽宗。
入境的,也就他們四個,可這四個之後的狀況,而鄒濤的情況,相比其他人,确實反常了點?!
自然不得不讓他們懷疑鄒濤許是得了那界碑,才有了這些成果的。
簡修一直派人緊盯着鄒濤,可得到的消息就是,之後的兩年到今時今日,鄒濤全都在閉關修煉,根本沒有動窩啊。
既然鄒濤沒有動窩,一直駐守在炎陽宗,可爲何自己演算的卦盤司南卻像沒了方向般不停地轉動?!
而不是幹脆利落的直指西面呢?!
這正是困擾太一真君的地方,讓他想不明白……
但同時,也讓他有了其他猜測……那界碑其實并不是被炎陽宗的弟子得了去?
可若不是他們得了去?那又會是誰拿到了?!
因爲這些的不确定,而司南也因界碑無蹤無迹的自轉着,太一真君幹脆也就不再動這卦盤了。
這卦盤也就一直被他視作追蹤界碑的指針般,隻等它停下來确定方位,好立即派人奔着那方向,然後再次查找下去……
他也因此不曾離開天機殿,從那時開始,便一直駐守天機殿内,不曾離開……
可今日,在打坐中的太一真君過于靜心,竟然不自覺中開了天眼,尤其通過天眼竟看到了這樣一副畫面,到底是有何意喻?
太一真君時至今日,除去修煉之外,最爲在意的就是兩件事:
一是,尋天選之子;
二是,尋界碑之事!
而這兩樣,如今對于他來說,都沒有一個明确的結果啊。
所以,這該不會是他日有所思,也有所念之後,冥冥之中,天眼在他心境最爲平靜之時,給了他預示不成?
可那女修的條件,除了那個身死的餘晚,能如此吻合的也就隻有自家徒兒餘琳了啊……
莫不是……那女修是餘琳不成?可她爲何躺着?樣子更像是失去意識昏迷了一般,難不成餘琳有難,需他救助才給他這一提示的?
想到這,太一真君不由微微蹙眉,低垂眼簾沉思……
若說關于界碑的話……看眼前的卦盤一如往常不曾有變化……
若說關于天選之子的話……他擡起眼簾,看向前方的星河圖,尤其圖中那枚旋轉最快的琉璃球……
太一真君不看還好,此時細細一看,這才讓他驚奇的發現……原本那琉璃球旋轉的速度,似乎比之前加快了一點之外,就是那小球好似也加大了一點點啊!
如此活力四射的小球,可不是那躺在那,昏沉沉的女修狀态能比的啊……
若這女修是那天選之子,此時她這情況,對比小球的活力,想來定是能逢兇化吉的主了。
當時那畫面裏,雖然有暴起強烈的五色光芒,可太一真君還是看到了她周身時不時爆破如火紅熔漿的熔岩出現……
這麽一看,太一真君越來越覺得是自家徒兒餘琳了,之後又被他逼着去青岩峰學煉器……
想到這,太一真君神思不由一頓,那丫頭該不會掉入青岩峰的熔爐裏去了吧?!
他這一多心,同時也想求證一番,太一真君直接打出一道黃色傳音符紙,奔着玄天峰管事的孫濤而去……
“咻!嚓嚓嚓……”
原本正在自己院中修劍的孫濤,突然從身後出來一道熟悉的破風聲!
這速度不算快,甚至還帶着飛吹紙張的嚓嚓顫音,便知有符紙襲來,他倒是沒有立即轉身揮劍給劈了。
孫濤二指一夾,運氣激活,那黃色傳音符瞬間自上方處,便燃起幽幽黃火,緊接着從裏面傳出太一真君的聲音道:
“孫濤,你且去趟青岩峰,尋一尋餘琳,看她可在峰上熔爐之處煉器?之後速來回複于本君。”
孫濤聽完,原來太一真君是尋他徒兒啊,得了命令,他順勢收了劍,縱身向着上空懸浮的青岩峰所在之處飛去……
一盞茶功夫……
孫濤尋了青岩峰并未有餘琳身影,得知駐守熔爐的弟子回話,餘琳已經有幾個月不曾來煉器了。
得了這結果,無奈他又飛身而下,去往練氣築基弟子們的屋舍所在地的三清峰上尋人。
可結果依舊無人……
莫不是出宗曆練了?
孫濤無奈,又去任務堂尋了尋……
結果得知餘琳同幾名弟子,一同出宗曆練去了,隻不過他們并未領取什麽具體的任務,就隻是單純的曆練而已。
見此,孫濤隻得立即飛回天機殿,回禀太一真君。
太一真君在殿外設了結界,孫濤不能進入,但他的到來,太一早已感知到了,他依舊未起身,隻是開口詢問道:
“怎麽樣了?”
“禀真君,餘琳出宗曆練去了,就在幾個月前,她從熔爐出來之後就出去了。”孫濤老實回答道。
得了這消息,太一不由眉頭再次緊皺,再次确定問道:“幾個月前?!”
“嗯,是的。”
“那她從熔爐出來之時,人可有受傷?”
“這個……弟子并未細問,不過,看時間來斷的話,她并無大礙,畢竟她是從熔爐出來之後,便直接出宗去了。”
孫濤不解爲何太一真君突然關心起他的徒兒了,不過他有疑問,便隻能将自己所知的,都告知他了。
幾個月?!出宗了?!
太一真君沒想到自己天眼所見的一幕,和餘琳從熔爐離宗的時間段……竟相差了幾個月?!
而且還有給他的這道警示,爲何竟後置如此長的時間點?!
這麽算來的話,自己天眼所見之人……看來不是餘琳了……
那若不是餘琳,又會是誰呢?爲何讓自己的通天牒眼看到她呢?
天選之子……真的是餘琳麽?
想到這,太一再次注視前方星河圖中的小球,小球似是回應他一般,此刻看上去旋轉的更爲有活力了。
“真君,若無事的話,弟子便先告退。”
孫濤見太一真君一直不發話,隻得自己請辭道。
“嗯,退下吧,對了!若是餘琳回來,記得讓她來找本君一趟。”
太一還是想等餘琳回來時,詢問一下她可有經曆畫面裏的事,這才提醒孫濤道。
“是,弟子領命。”孫濤回話,之後便退出了天機殿外。
而殿中,太一真君的神識卻放在了星河圖中的那個小球身上……
正當他想閉眼再次有意識的看起通天牒眼之際,突然之間,原本持續一個頻率旋轉的司南石杓有了變化了!
隻見,那石杓柄端所指方向,“啪!”的一聲,停在了西方位置!
見狀,太一有些不解了?!
那界碑當初開啓卦盤之時就是在指西面的啊,運轉了三年了,怎麽停下的那一刻,還是在西面啊?
正當太一狐疑之時,那司南柄端如個分針一般,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移動一下停頓一回的速度,向着卦盤南字方向,艱難的移動啊……
呵,這又是什麽騷操作啊?
太一真君沒想到三年規律的陣盤突變,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也想看看如此緩慢的移動到底是何原因而起的?!
依舊保持盤曲而坐的他,此刻調動體内靈氣,掐訣施法将手指上聚集的靈氣打在卦盤之上,想窺探其中的究竟,到底是如何?!
……
佛陀界,普陀山,普濟寺中……
萬松帶着自家一衆門徒回了宗廟之後,他便直奔供奉他們命魂石的寺堂而去,将真曆的命魂石調了出來……
當真曆的那個命魂石,依舊泛着水藍色光芒的時候,原本神色緊張的萬松,此刻他的眉眼中,是帶着舒了吸口氣,解脫般的舒展開來……
呼,真曆那小子……還活着?!
活着就好啊……
隻不過,他聽了禅方訴說真曆和餘晚當時的情況,想到他們定是遇到炎魔了。
而炎魔如此強悍,他們到底是如何逃脫的?或者說究竟是誰救了他們更爲準确?
也不知那小子到底去了哪裏?
想來他受傷不輕吧……萬松擡起手中真曆的命魂石,垂眸看着,就見真曆這命魂石上的水藍火苗,本該更旺一個度才對的。
此刻雖是有藍光晃動,但藍光顯得更爲輕薄又透明一度了,這說明真曆情況不太好,但他至少還死不了……
被人惦念的白衣女修餘晚,還有被人驗命魂石的真曆兩貨,皆都一直處在外層一個五色琉璃光罩,内裏圈着一層月華光罩維護着,這月華之力的護盾光罩,并未因餘晚的昏迷而消散……
光罩之内,除了昏迷的餘晚和真曆外,還有一大一小兩塊琉璃碎玉懸浮着……
同時,光罩内的靜動尤爲鮮明!
出奇安靜的自然是躺着的那兩個人,十分熱鬧的自然是這兩塊鬧騰的碎玉了啊……
大塊碎玉若說是有巴掌大的話,而那塊小的碎玉,就如兩根手指頭并一起這麽大。
此時,就好比這小個的,就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弟一般,竟是在月華之盾内,來回竄飛想要掙脫束縛沖出那月華護盾!
而大個的,就如那操碎心的大哥一般,在後面追着前方搗蛋的小弟,阻止它繼續飛竄搗亂……
“咻咻咻……”
“嗖嗖嗖……”
這護盾空間本身面積就不大,左右不過直徑五六米體積的圓球呈現而已,這躺了兩個人占了點地,剩下的空間就是這兩琉璃碎玉作怪的地方了。
而護罩之外,卻是緊緊裹着一層層厚厚的猩紅熔漿,并且不斷的一點點向下沉去……
小碎玉想要掙脫這裏,可它不能碰觸月華之力,大個碎玉卻不存在這個問題。
那小碎玉因着不能離開,也不知是否是長居炎魔心脈處,它的意識感知還是帶着一股子暴躁氣息存在,這也是大碎玉能獨自進餘晚識海,卻不敢将這沒淨化幹淨的貨,一同帶進餘晚的識海。
它自然也有意念,可它的意念體,因着同餘晚滴血認主了,本能反應還是會選擇保護餘晚的安全。
“嗯哼……”
這兩個小東西不斷的追逐,頻頻發出亂竄的嗡鳴聲,讓原本躺着的一人,微微皺眉,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斷打轉,看似是要醒,随即哼唧了一聲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