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聽完素心的話,她話裏話外的意思還真是拐着彎的,把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的效果,很好的诠釋了一下啊。
雖然不知素心所說的威脅和危險,是否是說……她若不同意,她們便有意爲之,洩露她是一個散修的身份,而她失了宗門庇護,便成了被衆人追擊的目标了?
還是之後,無意走漏風聲,讓人得知了她并非是她們宗門的弟子這事,而引來的諸多麻煩了?
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具體對于餘晚來說,左右不過也就是這一種威脅,那就是無休止的被人追擊搶奪而已。
但到了素心或是說是元思法師這裏,更甚一點代表的便是整個廣福庵了,莫不是她們打算以此來威脅自己不成?
想想這舍利子,可算是佛陀界的聖物了啊,能有幸被舍利子選中的佛徒們,皆都是重點看護的對象啊,也正是因此這才被人尊稱爲佛子。
而佛子将來長成,必定又是一位佛修大能,又能護佑各宗千萬年的弘揚和發展的啊……
如此重要之人,哪個宗寺不精心看護的啊?!
可偏偏餘晚卻得了一枚舍利子!
她還是個無門無派的主,如今近水樓台的,廣福庵自然是極力争取餘晚的加入。
素心見自己發問之後,并未得到餘晚的回應,随即眼神一直注視着餘晚,想從餘晚的神色變化之中,來猜測餘晚的真實想法。
餘晚确實是一副凝眉陷入沉思之态,她并不是在考慮自己,若是被人追擊等不堪的後果……
她隻是不悅,不悅素心法師這般帶着目的性,來請她加入廣福庵。
雖說未到強求的份上,但素心法師的神色和口氣裏,皆都透着一絲威脅利誘之态,在餘晚看來,真真有些敗壞了廣福庵留在她心中的那一絲好感度了。
不管是素心本意如此,還是替元思法師代傳,或者更甚一點代表着廣福庵的意思這般相邀,餘晚的答案自然依舊是個“否”字。
如今的她,也隻能等待着看了,看看元思或者廣福庵是打算以何種心态和做法,來對待回絕了素心的自己了?
現在這股威脅論,并未發生,也不過是通過素心的話意裏,大緻猜測的兩種可能性而已,但也提醒着她自己,該是盡早離開這裏了……
既然還未與她們徹底決裂,餘晚調整好心态,收回自己的神思,舒緩了一下原本微蹙的秀眉,臉上恢複平靜,直接道明她今日要見素心的來意。
于是餘晚淺笑着面對素心,得體的行了一個佛禮道: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多謝素心法師的關愛,在下還是那句話,在下自由慣了,并不願意入任何寺廟。
正如您之前提起的獨行恐惹是非,可修行之路,總還是要自我修行的,明知難行且能行,難舍且能舍,難爲且能爲,餘晚方能成就自己的大道,而不是尋求一方庇護溫室成長。
所以,還請素心法師莫要強求了。
今日餘晚來此見素心法師,一是爲表感謝之意,感謝元思法師和貴寺,特意留下您來接應并守護于我這麽一位散修弟子。
爲表誠意,在下剛一回來,便率先來求見于您了。
其二便是之前我曾與元思法師有過約定,如今也是該履行了。
隻是在下回來的匆忙,還未來得及備上,自然與法師您見過之後,便打算回去休整一夜籌備一番,明日在呈上于您,望您能帶回去給元思法師。”
雖然餘晚沒有提出第三點,便是她不同素心一起回廣福庵了,哪怕自己是從廣福庵前來此處的。
但第二個理由,已經很好的表明了她的意思了。
而素心本身就心思敏銳,如何會聽不出餘晚話裏意思,哪怕她不願做廣福庵的弟子,看來這趟之後,她是不打算同自己一起回廣福庵了啊?!
呵,這丫頭倒是夠膽大,修爲哪怕增進兩階,不過是築基後期實力,也不怕自己孤身一人,被人尋到殺人奪寶?
但看她三番四次的推脫回絕,如今看來她是鐵了心的不願同她會廣福庵了啊,随即口氣泛冷,眼神透着犀利帶着審視的目光,問向餘晚道:
“餘施主多次拒絕我寺好意,可是因爲看我寺不如這中部的四大宗廟足夠莊嚴宏偉,且是那二等規模的庵堂寺廟,覺得廟小,所以……你看不上不成?”
聽了這話,餘晚簡直無語,隻得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
“素心法師多慮了,餘晚豈敢有如此不敬的想法,餘晚即已承諾于您,甚至同當時的元思法師皆都表明過,餘晚不會入任何寺廟,自然也就不會因寺廟的大小,供奉的是何方神佛而改變自己的心意的,這點還請您莫要多心。”
是的,她承諾的一直是不入任何寺廟,而不是宗廟,若是此方世界是在同一片天道管轄之地,她這話放出也不算打臉了吧?
畢竟玄天宗論起來是道門宗派,而不是佛家寺廟,她自然不算是打自己臉了。
素心眼神微眯的審視一番餘晚的表情之後,見她神态坦然自若,看她的樣子所說不似作假,她是真真不願入庵堂寺廟了。
哎……強扭的瓜不甜,既如此素心隻得收回自己審視的目光,神情也恢複成平日裏的常态,對着餘晚便官方又客氣道:
“既如此,此事……貧尼便不再提起,不過餘施主也算是與我廣福庵有緣,若是行走佛陀界有難處了的話,也可來我廣福庵,我廣福庵尚能護佑你一二的。”
聽到素心這般說,餘晚面上自當感激道:
“多謝法師諒解,廣福庵的這份情義餘晚記下了。”
她看要說的都已交代清楚了,也不便久留,于是起身對着素心說道:
“時候也不早了,容餘晚回去休整一番,明日再來拜會法師您吧。”
“也好,請自便。”
素心法師一同起身,随即袖手一揮,撤去隔絕結界說道。
見此,餘晚也不再多耽誤,沖着素心輕輕點了點頭,便轉身出了素心的屋門,直奔原先她同妙弗一同住過的的屋内。
餘晚推門而入,屋内因着普陀山特意給每個房間設置了結界,并自帶了清塵術。
所以,哪怕她有近一年的時間不曾回到屋内,屋内陳設依舊是一塵不染。
進了屋,她本能的就是給房間設置了一道隔絕防禦結界。
餘晚想了想,覺得明日她便請辭離開了,該是把她之前承諾過元思法師的事,還是盡快備出,給她兌現了吧……
順便再給妙弗和唐婆各留一封書信,道明自己的離開,也不算辜負三人相知相識一場。
若是未能找尋回去的路,有緣的話,也許她還會再次回到廣福庵裏看望她們也說不定呢。
随即餘晚便幻出一套筆墨紙硯來,并将那枚玉簡裏的《佛法神通》,默寫了一份出來并收好。
同時,也給了唐婆和妙弗,各留了一封書信。
給妙弗的信,無非是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現況,希望日後能有再見之日……
給唐婆的信,無外乎是交代讓她多注意身體,與她的約定已然做到了。
同時并說明了一下,自己會根據她給的羊皮卷,會在這佛陀界走上一遭,看看風土人情等等……
這簡單的兩封辭别信,皆都爲提起任何關于她在找回去的路的事。
不過想來,知道她來曆的二人,自當明白……餘晚爲何隻留了書信,并未回到廣福庵的原因了……
餘晚将這三份信件收好,尤其是在那封記載《佛法神通》的信封,甚至在上方加注了一番神識隔絕的結界,而這結界還需元嬰期的神識境界方可破除。
雖然虛珩許諾了這份佛法留下弘揚,可她不知素心具體爲人如何?
但這份佛法傳承……還是讓元嬰期的元思法師來親啓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