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裏,琉璃面露沉思,看了一眼餘晚消失的方向之後,緊接着轉頭又看了一眼那塊老老實實安靜懸浮空中的琉璃碎玉,眉頭微皺一下,他也回身繼續閉目養神曬月亮了。
而大黃在主人走得那一刻,又讪讪無聊的趴伏在地,眉頭更是無辜的擠成幾字,看向琉璃的方向,爲自己又被抛在識海無奈的歎息了一口氣,也閉目會周公去了。
此刻識海除了微風拂過,整個環境處在一片寂靜之中,而所有人的關注都遠離那琉璃碎玉身上之時,那碎玉突然間周身泛起一道流光悄無聲息的閃過,随即再次恢複原本的平靜……
第二日,清晨……
妙弗已經從靜坐修複中醒來,見對面餘晚還在她設立的結界中靜坐調息,又知餘晚對于今日的挑戰賽不感興趣,便沒有打擾餘晚自行出了她們的屋門,去向普濟寺的廣場之上。
這一夜,妙弗情況好轉不少,傷情雖然看着不大,但不易過于浮動。
因此今日即便她來到廣場之上,也想等到日落之時,她好上去挑戰那最後一場,這樣的話,既能不用過度消耗自己的靈力和體能。
同時隻戰一場的話,對她自身的傷情不會再往重傷級别上加重。
這樣也就不會耽誤七日後的入林接受傳承。
不過同她這樣想法的人,貌似不少,看擂台情況便知大家的打算了。
當妙弗來到廣場之上,大清早的,場上早已人滿爲患了,那擂台依舊是昨日比賽時的擂台。
可是如今場上雖然人聚集不少,始終沒有一個率先跳上擂台的。
畢竟第一個上台之人,除非極爲有底氣和能力,可以做到一站到底的情況!
大家雖蠢蠢欲動,可還是考量實際情況觀望着,都不敢輕易上台。
算起來練氣、築基各五十人,選出十人來,說簡單也很簡單,平均而論,一個擂台上的出頭鳥,隻要戰上四個人,便可得到一個名額了。
難就難在這四人的實力若是都與他平級或者高上一階的話,那結果可就不太美妙了。
萬松法師見二十個擂台皆都無人登台,心中知曉爲何如此,他無奈隻得加把火道:
“阿彌陀佛,諸位看看日頭,這日頭走得很快的,原本這次衆人聚集我寺,想以我寺最高禮儀招待各宗的,适才提出勝者入靜心池浴佛一事。
可如今如此情況,若是再無人登台比試的話,老衲可就收回成命,取消此次入靜心池的待遇了……”
萬松的話,還未說完,隻見蹭蹭蹭的二十個擂台上,同時飛身而上不少弟子,三個一群,兩個一堆的站在擂台之上。
萬松攆着佛修的手一頓,心累無語望天,同時又滿含怨念腹诽着:
……合着我不揮鞭,你們這群小崽子們就不知道拉磨了是吧?!
非得狠狠激一激,你們才會賤賤的登台開戰!
此時甭管每個台子上站着多少人,少至兩人者便一對一開戰,多至三四個的擂台,那就來場小型大亂鬥吧。
見此,萬松也不廢話了,既然有人登台了,他老人家直接幹脆放話開戰。
随着萬松話落,二十個擂台瞬間刀光劍影,靈氣炫彩的紛飛着,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不絕于耳,異常熱鬧。
連個中場休息片刻的時間都沒有,便一戰到底,打輸了直接淘汰。
而後補的不用提醒,很是自覺斟酌挑選有利擂台,登台繼續開戰……
餘晚中午過後,才從靜心調息中恢複過來,本身她并不上心這挑戰賽,也正因此,她才這般散漫對待。
可當她醒來看到對面床上,已經沒了妙弗的身影,這丫頭還是想參賽的吧?!
又想到唐婆的囑托,餘晚還是起身出了屋門,去看看妙弗的情況。
餘晚來到廣場上,好嘛,看着場上的戰況,屬實激烈刺激又有點慘不忍睹啊……
這種情況,讓餘晚不由眉頭微皺,随即神識放開,想找到妙弗的身影。
果不其然,在一處練氣擂台之下,找到了妙弗,順勢從人群中穿插而過,來到了妙弗身邊。
“看你這樣,該是沒有上場呢吧?”
餘晚猝不及防在妙弗身旁望着擂台上開口道。
妙弗扭頭看向餘晚道:
“你來了,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過來看看你,怎麽樣?可有打算上場?”
“嗯,我決定了,等這局結束,我便登台。”妙弗眼神堅定道。
聽到她這般說,餘晚更爲理性的看向台上二人的輸出攻擊。
兩人皆都是男僧,修爲同樣是練氣大圓滿境界,身上都挂了彩,隻是一個擅長近戰如體修,一個擅長遠攻揮着術法劍氣的劍修。
說來說去還是那體修吃虧多一點,可這貨的身體雖身上是帶了傷,但卻屬實能抗,真真如銅牆鐵壁一般,生猛的抗下了另一位弟子的遠攻劍氣啊!
餘晚看他這防禦架勢,無語吐槽,啧啧啧……真真既憨虎又抗肉啊,也是難纏的緊。
至于那個持劍揮劍的和尚,倒是靈活多變,他也就是靠着這份靈活,才回回撿漏,堪堪躲過那體修和尚的重力輸出攻擊!
“砰砰砰!”
場上戰況尤爲激烈,可再是加持佛印練就一身金剛鐵骨的法身的體修和尚,還是敵不過那劍修的刁鑽古怪的劍招偷襲。
防不勝防,靈氣和體力被對方極具消耗大半,打持久戰,屬實他吃虧的緊!
最終他也發了狠,趁着那劍修和尚偷襲他左側之時,他那如牛眼一般的銅陵大眼一瞪,右臂狠狠後置握拳,雙臂皆都續滿丹田靈氣附着其上!
“咻!”
果不其然,那刁鑽弟子左側肋下刺劍襲來,他眼明手快,左手快準狠的空手接刃,徒手一把握住那弟子刺來的劍尖端位置,随即順勢用力一扯,他是體修臂力的力量之大!
他這一扯,瞬間将那弟子的劍勢向前一帶,而那持劍的和尚,順勢也被劍勢帶着向前沖去,這體修被壓着打了一路,那後置發力的拳頭,此刻成發洩報複之勢,對着那弟子的面門,就是狠狠的一拳揮出!
而那弟子見狀不由大吃一驚,偷襲不成,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呢,他驚恐的瞪大雙眼看着那帶着靈力的拳頭,狠狠的向他面門砸來!
“砰!”的一聲!
持劍的弟子,随即便被體修和尚這一拳頭狠狠砸在下颌骨處,瞬間掄起倒飛了出去,飛離數丈之後,才重重墜在地上,徹底陷入昏迷當中。
那持劍和尚,原本也是俊俏的小臉,此刻下颌處立即腫脹起來,瞬間淤青一大片啊,啧啧啧……看着就牙疼啊……
而體修和尚劃出破風聲的這一重拳,也成了此局比試的成敗之舉,最終他挑戰成功,成爲新的守擂之人。
此戰結束,餘晚看向一旁的妙弗,妙弗同她點了點頭,二話不說,飛身而上,瞬間幻出戒尺劍。
那體修和尚見上台的竟是女尼,雖然他是個糙和尚,但讓他打女尼,這憨貨還有點不好下手,于是鐵憨憨的警告道:
“灑家九華山魯莽,上了這擂台灑家醜話說前頭,灑家可不會因着你是女尼就手軟的,灑家的鐵拳可是能将人臉砸個稀爛的,你若識趣,自個兒麻溜的下去,莫要讨了個殘軀,被灑家打下去。”
妙弗一臉沉靜,見那叫魯莽的大塊頭嘚瑟完最後一個字,她提戒尺劍沖着那鐵憨憨,就是一道豎劍立劈!
“咻!”
“砰!”
魯莽沒想到,他見是女尼,他一糙漢子,難得講究一回費點唇舌,來了一個先禮後兵。
可結果這該死的丫頭,二話不說對着他就是一道劈人的劍氣!
夠狠!夠無恥啊……
不過這樣也好,來得爽快又幹脆,打得才不會娘們唧唧的。
見那劍氣殺來,他立馬側身避讓,堪堪讓那道劍氣,極速的從自己面前由上而下直直切了過去。
魯莽見此,原本體格就是肌肉膨脹的壯漢和尚,此刻他雙臂對撞一震,抖了抖雙肩,左右歪了歪那锃亮的大腦袋,神色瞬間變得狠絕而火氣迸發似的看向妙弗,不由勾唇冷笑一聲之後,對着妙弗的方向便彈跳而起,揮拳追擊了過去。
二人前期同樣你來我往,乒乒乓乓的縱身飛躍而起的交戰數招。
妙弗越打越眉頭凝重,這貨果真是銅皮鐵骨啊,她的劍勢附着靈氣若是普通修士,早已傷痕累累了。
可這貨不知修行的是何種體修?
每每揮劍斬在他身之時,就隻留下如一道小口般,對修士來說,輕傷都不算的傷口。
那豈不是自己帶有靈氣的劍勢對他來說就如撓癢癢一般嘛?!
但好在這貨經曆了兩場比鬥,此時雖然法體依舊能抗,可看的出,他原本黝黑的面容還有額前的冷汗,無不說明,他正處在靈氣枯竭之态,隻要耗持久戰,他必敗無疑!
妙弗見自己的劍氣輸出,對于魯莽來說殺傷力不太夠,于是她便改以柔克剛!在不斷的騰轉挪移避讓魯莽近戰的同時,手中不斷加持佛印,并運起火靈氣,對着魯莽發出數道佛印符咒攔截!
“砰!”
“砰!”
“砰……”
妙弗小嘴不停的叨叨叨的念咒,瞬間一道道的佛咒形成并擋在妙弗身後,魯莽則不斷緊追其後,揮拳一拳拳的以拳砸開攔截的佛咒。
二人的拉鋸戰前期還有看頭,後邊看着有些玩鬧,妙弗身法位移極爲輕巧漂浮,看着倒是如個飄逸的仙子般,半點不費力。
魯莽雖然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但他主要是在出拳力度猛重的狀态上,可這輕身的身法,是他的短闆啊。
他追不上妙弗,就不能同她近戰,也就不能重拳傷她而赢了這局比賽。
因此,魯莽這暴脾氣,不由煩躁的對着在他前方騰轉飛馳的妙弗,一邊喘息追人,一邊破口吼道:
“你……你這厮能不能好好打一架,你……你給我……給我停下,打了半天了,灑家……灑家也跑了半天了,這麽個打法有意思麽?!
停下來……麻溜的趕緊給灑家停下來,不然灑家跟你沒完!”
妙弗并不理會魯莽的暴躁發洩,依舊一邊前面跑,一邊法訣掐着,口中不停默念法訣打出佛咒阻斷魯莽。
見魯莽氣火越來越盛,燥意讓他有些自亂陣腳了,不能集中精力。
再看看這日頭,落日餘晖已經來臨,如此的話,這場比鬥哪怕再有挑戰者,時間也已到了。
見此,妙弗勾唇一笑,同時神色瞬間變的氣勢淩人不再加持佛印攻擊,而是打亂魯莽一味慣性追擊她的步驟,直接幻出戒尺劍,趁魯莽精神力不能集中之際……
她人依舊前跑,而戒尺劍則有她神識主控,揮劍後削向魯莽的雙腿!
“砰!”
“砰!”
猝不及防之下,戒尺劍“砰”的一聲,直直砍在魯莽邁在前面右腿的小腿上,瞬間入骨三分,随即戒尺劍自主拔離魯莽腿上,疾馳後飛入妙弗手中。
而魯莽因着腿腳重心不穩,緊接着慣性向前飛撲而去,又是“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突然傳來的疼痛感讓魯莽心驚不已,他剛要起身将靈氣自手上運轉至腿上,想緩解腿上的傷害,讓自己能站起身來行動,并能夠暫時行走自如之時……
隻聽“咻”的一聲,一把利劍已經橫于自己的脖子上,魯莽不可置信的瞪着牛眼看向妙弗,随即眼簾微垂,看向脖子上的那把戒尺劍,一動不敢動,生怕妙弗會有下一個動作!
隻因他的脖子上,并未被他加持靈氣輸出,這一刻做不到刀槍不入!
若是妙弗想,她完全可以割下自己的頭顱,因此,他才沒有輕舉妄動,隻是喘着粗氣,心有不甘啊!
比賽到了這一刻,勝負已分明,日落之時,此處練氣擂台上,獲勝者便是廣福庵的妙弗。
随即場上二十個擂台上,陸陸續續的都在挑戰淘汰中,勝出一個名額,而這天色已晚,萬松法師也不再多言,領着妙弗等練氣築基二十人入了那靜心池洗澡,額……是浴佛。
不過讓餘晚好奇疑惑的是,這池就一個,而這二十個可是男男女女的都有啊?!
見此,餘晚不經猥瑣邪惡的幻想着,莫不是集體來個……嘿嘿黑……鴛鴦浴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