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餘晚還是有個疑問,想不明白,随即問道:
“你說此處如此隐秘,若是遁地就能進入,這豈不是給人機會盜靈草呢麽?”
“你當所有人都是能如你這般啊?此處崖底,已經超出了一般的練氣或者築基識海的探查範圍,元嬰真君都勉強能探查到此處,光是這項就能擊退衆人。
而且此處是懲罰犯錯弟子之地,再高修爲也高不過金丹,自然沒人會注意這裏了。
真要是化神期修士,肯定是宗内高層都一一知曉的事了,畢竟此處就在宗門内,化神修士不可能發現不了異樣的,如今沒動靜,更多的肯定是宗門有自己的考量,保不齊就已經有化神修士專門看守此處了呢?隻是咱們不知道而已。”精明如琉璃,不得不說真相了。
餘晚聽了琉璃一陣分析,也覺得它說得沒錯,但她還是覺得這是發生的有點太随意了:
“照你這麽說也是,我是用了土遁有意下來的,你說要是來個其他土靈根無意間遁地落于此處,那豈不是,是個人就能遁地下來了?哎,那此處的風鈴花,也太不保險了吧。”
說完,餘晚還搖搖頭,配上一臉惋惜狀。
琉璃無語道:
“你就是瞎操心,真當上方的結界隻當是個傳送陣啊?那個結界一看便是化神期修士所布陣,明面上是個八面陣圖的傳送陣,我觀那陣圖,有一些細枝末節之處,往往是關鍵的點,看下來之後,我反而覺得,更像是一個困陣,至于困什麽,我估摸應該是困那些罡風?也有可能是困這些風鈴花?
而且那個結界沒有化神仙君的神識實力,根本就不可能讓你遁地落入,你能成功,都堪稱妖孽了,誰讓你有個和别人不一樣的識海構造呢,這才能讓你輕易遁地入了此地。”
餘晚:……好吧,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一人一石閑聊,餘晚手裏的活依舊不停歇的挖靈草。
青龍蛟還在那四仰八叉不雅的躺着,也不知這家夥這樣,何時能清醒過來,她也不能長時間待在此處,等收割差不多了的時候,她就該回去了,可這貨如此龐然大物的體格,真心不好帶出去啊……
正當餘晚認真挖靈草之際,瞬間餘晚變得警惕起來。
手中青玉劍幻出,立即起身,身子也微躬,做好戒備之态,眼神微眯的環顧四周。
“咻……”
一道破空聲音自餘晚左耳響起,餘晚立即轉身回頭看過去,什麽也沒有!
“咻……”
餘晚一轉頭之時,又一道破空聲,在她右而響起,可依舊不見任何身影!
心中也被這戲耍的把戲,給惹毛了,不确定方位,對着周圍的古怪厲聲喝道:
“誰,出來!”
“咻……”
又一道破空聲響起,餘晚憑着神識感知,立即轉身,運氣木靈力,對着後方就是一道綠色熒光的劈劍!
而這道劈劍,依舊撲了個空!
“琉璃,有東西出來了,隻是我找不到它,也看不到它?不知是何物?透着古怪!”
餘晚秀眉緊皺,眼神戒備四周,緊握青玉劍橫于身前戒備,對着琉璃傳音道。
琉璃在餘晚剛才警惕的時候,就發現了異樣!
它神識外放,感知靈氣波動,它對靈氣極爲敏感,瞬間讓它捕捉到了那道靈氣走向,對着餘晚就喊出:
“在你後方!”
餘晚一聽,木靈氣附着劍身,立即轉身,對着後方就是兩道快速交叉的劍氣,斬出!
“呲”,劍氣打到的聲音。
“呖!”禽獸發出的一聲慘叫聲!
瞬間!
餘晚面前,現身一頭巨型蒼鷹!
餘晚則連忙倒退十幾步,隻因這蒼鷹被她的劍刮傷翅膀,不能平衡身體,來回慌亂的回擺,因着它原本俯沖的慣性,再加上翅膀受傷,它這展開翅膀便有個兩丈長的身闆,一直沖着餘晚這邊就砸了過來!好在餘晚及時避開,躲過的被鳥砸中的下場。
“砰!”
蒼鷹狠狠地砸在地上,餘晚提劍戒備着看向在地上努力撲騰,想要站穩的蒼鷹。
倒是神識裏沒少與琉璃想對策問道:
“琉璃,你能探查出這鳥什麽修爲麽?”
“我探查了一下,這……這是隻元嬰老怪,是隻風系妖獸,不過我觀它氣息衰弱,該是受了很重的内傷,甚至有些死氣纏身,但再怎麽說,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小心點!”琉璃在識海囑咐道。
什麽?!元嬰期妖獸?!
夭壽啊!!!
前一刻還在美滋滋的收割靈草,下一秒就是天降高階妖獸,這運氣要不要這麽吓人啊!
對付元嬰期,就現在的餘晚,她這練氣期的修爲,可沒那能力做成這事!
此刻,隻求這鷹鳥不要抓着自己不放才好。
餘晚戒備的盯着眼前的蒼鷹,可接下來,她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隻見,這隻蒼鷹瞬間幻化成一名美婦,面色略顯蒼白,身姿豐腴,一身玄色長衣塑體,隻不過她眼眸的虹膜,竟是金黃色,反而更顯妖異,她伴随着兩聲咳嗽聲,并捂住右手臂,一派弱不禁風之态,站在餘晚面前!
餘晚從最開始的震驚,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妖獸化形,從一隻巨鷹一點一點變換成,有血有肉的人類,太不可思議了,這和龍抓槐瓊用本體拟出一個人形樣子的感官很不同!
餘晚到後來慢慢适應接受一頭鷹變成人的怪異感,但緊接着依舊保持戒備之心,盯着眼前這女人!
這女人美雖美,可也是個元嬰真君的妖獸啊,對她來說實在放心不下啊,一直提着心,不敢松懈。
“呵呵呵……小丫頭,你莫要緊張,咳咳……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若想傷你,早在之前的那幾次試探之中,我便可以要了你的命了,咳咳……”這美婦伴着咳嗽聲,輕聲說道。
餘晚聽這聲音,倒是顯得格外悅耳,隻是知她原型是何物之後,即便再美,安全沒保障之時,餘晚都不敢放松警惕之心。
想想她的話,餘晚心中腹诽:
當我三歲小孩呢,你說放心我就放心了,你一元嬰大能,被我一小練氣的劃傷手臂,你能不記恨?話說你都元嬰了,居然還躲不開我這小練氣的一劍,未免也太假了吧?
餘晚不說話,就這麽注視着她。
那美婦人見餘晚依舊渾身散發着警戒的氣息之時,美婦隻見她擡起被餘晚劃破的左手臂袖子,看了看,随即右手沖着左手臂一揮,那斷裂的袖臂處,瞬間閃過一道白光,那處又再次恢複正常,完好如初,随即上前一步,對着餘晚别有深意的說道:
“小丫頭,反應速度倒是挺快,咳咳……居然能傷到我,咯咯咯……看來你這女娃神識很強大嘛,不然以你一個小練氣,怎麽可能趁我大意,劃得到我的羽毛?”
美婦一邊說一邊伴着咳嗽,她眼中含笑的看向餘晚,說道最後笑意更深。
可餘晚聽着卻不是這般美好了,聽到這笑聲,更是感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了。
“束晚輩冒昧,晚輩也是一時情急傷了前輩,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餘晚穩了穩心神,劍不離手,對着美婦握劍行禮,擺足認錯架勢說道。
“行了行了,收回你的禮吧,咳咳……話說你這小丫頭,是如何來到此處的?”
美婦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餘晚,等待她的回答!
餘晚錯愕,這該怎麽說?
如實說,太反常了,這豈不是暴露她太多不能說的秘密了。
隐瞞的話,靠譜,隻是要怎麽說,才不會讓人覺得撒了謊?
誰知眼前這隻蒼鷹秉性如何?是否喜怒無常?
“晚輩也不知怎麽回事?隻記得當時好奇踩在那個圓盤之後,又被周邊刮起的大風吹的差點帶入罡風之中,幸好靈機一動,我便土遁入石闆,可入了石闆發現我上不去了,無奈之下這才一路向下,想找出路,結果便是來到了此處,見到了前輩。”餘晚一臉認真,語氣倒是不急不緩的解釋道。
“哦?你入了石闆?可是塊鎮風石?”美婦人問道,可餘晚還是聽出,她越說到最後,語氣越寒涼。
餘晚一聽,這婦人也知鎮風石?!莫非她也上去過?
她收回心神,既然她也知道鎮風石,她便對着這美婦答道:
“嗯,是的。”
餘晚心中有個疑惑,随即大着膽子回問道:
“不知前輩爲何身在此處?”
美婦被餘晚這麽一問,先是一怔楞,随即似回想一番,時間似是太過久遠了啊……
美婦的神色,餘晚沒有直勾勾的盯着,畢竟她是大能,自己是菜鳥,如此一問其實就有些冒犯了,但架不住這裏就她們兩人,外加一頭躺屍的青龍蛟,隻能沒話找話的聊了,而且餘晚本身也很好奇啊,幹脆問出口了。
雖不敢她眼神,但餘晚神魂卻是半分不漏,緊盯着美婦的變化!
她從最開始被問的迷茫,到後來的想到什麽事一般的憤恨,緊接着又再次恢複冷靜,涼薄一笑。
餘晚見此,心中明了,這是個有故事的妖啊……
美婦人調整好心情之後,對着餘晚“咯咯”的直樂道:
“咯咯咯……小丫頭,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啊……”
說到這她停住,腳步輕移的踩在這風鈴花之上,眼神有一刻透着冰冷寒涼,随即回身,望向餘晚之時,又再次勾唇淺笑,甚至眼中都含有笑意道:
“我怎麽來得這裏,呵呵呵……咳咳……我說我是被玄天宗的老道給抓來,便鎮壓在此,這一關便是幾百年之久,你信麽?”
可能是因爲常年無人與她說話,這婦人倒是慢條斯理的開始講她的血淚史了。
餘晚心中呵呵了,信!能不信麽?!
你都在這裏了,我能當看不見麽?
話說,咱說話就說話,你這麽個元嬰大能總是沖着我笑,我很不安的好麽?!
見餘晚不回答,也是她一妖,向個玄天宗弟子找認同感,這想法,未免有些可笑了,她也不在意餘晚是否回答,别有深意道:
“你可知這幾百年來,我還真是寂寞啊……咳咳……在此處,你是我頭一個遇見之人,更詫異的是,你這等修爲,居然可以入了此地!小丫頭,我可是在這關押了幾百年了啊,你的那些話啊,還真是……呵呵,你可知此地沒個化神實力幫忙,根本入不得此地,你知道這說明什麽麽?”
那婦人說到這,語氣中帶有點試探,眼神卻異常肯定的看向餘晚。
餘晚一聽,心中一驚,自己這是被揭穿了?!她知道自己撒了謊?
餘晚沒有時間去想這些被人揭穿的羞赧,反而更擔心她接下來的話,不然這女妖也不會這般戳破自己的謊言的。
果然那婦人把餘晚有些慌張的神色,收入眼底,勾唇一笑道:
“呵呵……這說明……小丫頭,你很不一般哪……你居然能出入此處,從你進入此地之時,我便注意到你了,你沒有慌張,伸直你很明确知道,這裏有什麽,當你收割這些風鈴花之時,你不慌不忙,說明你有把握進的來,自然也有把握出得去!”
說到這,她更是别有深意的看向餘晚,更是疑惑的問道:
“小丫頭,我很好奇,咳咳……你剛開始,每次收割風鈴花之時,你的額心便閃爍一下,之後眼前的風鈴花,便從你眼前消失不見了,莫非你們人修也有腹内空間不成?”
餘晚越聽心中越涼,甚至神識傳音給琉璃道:
“琉璃,怎麽辦,被她發現了!麻德,這女妖怎麽這麽敏感,話說爲什麽剛開始探查周圍環境之時,我的神識,居然感應不到她的存在啊?不然也能早點警醒,不讓這女妖抓住自己的秘密!”
琉璃神色也是凝重道:
“她是風系妖獸,又是元嬰期的大妖,以你實際練氣修爲,即便識海造化了得,你想捕捉到她的蹤迹,确實不太容易。”
随即琉璃把它的發現和感覺,說與餘晚道:
“這女妖總是在審視你,甚至總是滿含笑意的對着你,似乎對你很滿意的樣子,屬實有些詭異!她如此對你,我總覺得她對你有所求,你小心應對一點!
不過,你放心,即便她發現可疑之處,隻要她沒神識入你身體探查,她根本發現不了你識海變化的。”
餘晚屬實不喜她與這女妖相處的感覺,若是可以,真想飛身上空,遁地離開啊……
見餘晚一直保持沉默,不發一語,她心中也有些不耐了,随即步入正軌,神色卻喜不勝收道:
“小丫頭,你的到來,這可真是天助我也啊,那我豈不是也可以離開此處了!啊呵呵……啊哈哈哈……”
她越說臉上的笑意越加深,甚至道後面都情難自控的猖狂大笑了起來。
這肆虐的笑聲,聽得餘晚是渾身毛骨悚然,一身的雞皮疙瘩全都“突突”戰栗起來!
尼瑪心中不由腹诽:這妖莫不是要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