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氣得老臉都快變形了:“朕竟生出這種兒子來!自己在府上胡來,男女不忌,這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煙視媚行,勾引到親兄長身上!!”
昭嫆忍不住一愣:“什麽?男女不忌?九貝勒他……”卧槽,他居然真的是個基佬?
玄烨黑着臉哼了一聲。
怪不得玄烨懷疑九貝勒的節操,合着他居然是個“古道熱腸”的主兒?!
昭嫆突然很桑心,長得那般俊俏,居然、居然是個基佬?!尼瑪,還有天理嗎?!
阿禩臉上有些尴尬了,“九弟隻是……隻是偶爾、偶爾爲之!”
玄烨鼻孔出氣地哼了一聲:“你立刻下旨,把老九逐出京城!”
“汗阿瑪——”阿禩急忙上前一步,“九弟在刑部主政,若是驟然離開,隻怕……”若是從情理上求情,汗阿瑪隻會愈發懷疑他和九弟的清白!所以阿禩才要從朝堂政務角度來委婉求情了。
然而這點小手段豈能瞞得過玄烨,“哼!少給朕找借口!朝堂上沒了他,還能散架了不成?朕看,反倒是沒了他,朝堂上反而會清淨些呢!”
阿禩無言了,九弟的确脾氣不大和善,總愛找四哥和十三弟的茬。
昭嫆見狀,便道:“不如……把九貝勒調去什麽地方,充當要職?如此也能保全體面,也省得爲人議論了。”
聽了這話,阿禩歎了口氣,也隻得如此了。汗阿瑪這裏,分明是沒有半分松口的餘地了,九弟……汗阿瑪有生之年,隻怕是不能再回來了。
唉……調就調吧,又不是發配。
九弟出去躲躲也好,否則汗阿瑪瞅見了,還指不定怎麽發作處置他呢。
“那就讓九弟去盛京吧。”盛京乃龍興之地,盛京将軍一職,常常由宗室貴胄擔任,九弟去了也正合适。
如此,便敲定了。
至于鈕祜祿常在……阿禩下了旨,将她幽禁在雲錦墅,并降爲答應了。
唉,進宮多年,好不容易升了常在,如今又給降回去了。
綠豆又降回了芝麻。
鈕祜祿答應被幽禁,敦嫔也有些急了,她倒是想去探視,可惜皇上不許任何人探視。敦嫔也隻得暗地裏照應着些。
阿禩的幽禁旨意,對昭嫆這個太上皇後當然是不管用的。
雲錦墅外看守侍衛不敢阻攔,乖乖讓了路,昭嫆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眼看着就是中秋節了,霍惜貝卻悲催得被禁足了。
唉,說到底都怪她沒把東西藏好,竟然玄烨給發現了。她的床底的确沒人敢亂翻——除了玄烨!真真是漏算一籌啊!
雲錦墅是一處還算别緻的小宮苑,面闊三間的正堂,裏頭的布置陳設雖不華麗,但還精美雅緻。霍惜貝正坐在西次間的小榻上,旁邊的翹頭案上滿是花色鮮豔的绫羅綢緞和燕窩、阿膠之類的滋補品。叫昭嫆看得登時愣了神。
“太妃來了!”見是昭嫆,霍惜貝燦然一笑,忙下榻給她見了個萬福。
昭嫆一頭霧水指着那滿桌子的東西:“這些是……”
霍惜貝笑着道:“這兩盒阿膠是敦嫔托人偷偷遞進來的,其餘的都是皇後身邊的錦帶姑姑送來的。”
“額?!”霍惜貝是敦嫔翊坤宮的人,敦嫔會偷偷送點好東西給她養胎也不稀奇。可皇後……要知道,九貝勒遠調盛京和鈕祜祿常在貶禁,這兩道旨意,可是一前一後同一日發布的。
這種情況下,隻要稍稍動了動腦子,就很容易将二者聯系起來!
一個是風流倜傥的貝勒爺,一個是年輕的小嫔妃……很容易就往“奸情”上歪歪了。
霍惜貝讪讪道:“皇後……似乎是誤會的什麽樣子。”
昭嫆眨了眨眼:“誤會了什麽?”
霍惜貝歪着腦袋:“那個錦帶姑姑說,皇上隻是礙于流言蜚語,所以才把我禁足的。她還說,皇後會幫我求情的,讓我安心。”說着,她聳了聳肩膀,“搞得我一頭霧水。”
昭嫆也是一頭霧水呢,九貝勒可是皇後的表弟,宜太妃是皇後的姑媽,這母子倆,一個遠調盛京、一個幽禁思過,這對郭絡羅家而言,無疑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按理說,皇後應該恨霍惜貝才對啊!怎的如今竟是頗有幾分歉疚和安撫?
這燕窩……昭嫆仔細瞅了瞅那錦盒中的燕盞,個頭大、成色好,透着淡淡的燕窩清香,分明是頂級貨色。還有那些綢緞,都是粉的、紫的,團花的、纏枝的、如意吉祥的,明顯也都是給女人用的緞料,而非賞賜給霍惜貝肚子裏的孩子的。
皇後這是什麽意思?
霍惜貝歎了口氣:“這次都是我不好,好端端的,怎麽就忍不住畫了那麽一副畫呢?也難怪皇上這麽生氣,九貝勒被我害得發配了盛京……”霍惜貝露出了悲切切不舍的模樣。
昭嫆無語:你這是舍不得美人九吧?
霍惜貝露出驚恐的模樣,她突然抓住了昭嫆的袖子:“九貝勒該不會這輩子都會不來了吧?!”
昭嫆:“額……太上皇動了肝火,說有生之年再不想見到胤禟這個兒子了。”
“有生之年?”霍惜貝眨了眨眼,她頓時松了一口氣,拍着自己的心口道,“還好還好,反正太上皇壽數不多了,過幾年九貝勒就能回來了。”
昭嫆突然神色黯然了,玄烨的壽數……如今已經是廉清六年了,還有五年時間……
“怎麽了?”霍惜貝瞅着昭嫆那悲怆的面容,“你這是……舍不得太上皇?你該不會對他動了真情了吧?”霍惜貝一臉驚詫。
昭嫆忙擠出個笑容,“你想多了,我怎麽會對太上皇動真情?”——她現在的身份,可是淑太妃李氏!淑太妃可是個無子無寵的老太妃,若說她對太上皇有情,未免也太不靠譜了些。
雲錦墅外,秋風吹動着明黃色的衣袍,阿禩嘴唇動了動,他看着身旁便蕭瑟蒼老的皇父玄烨,他從未見過汗阿瑪這般頹敗絕望的模樣。
汗阿瑪退位後,雖然眼睛愈發不好了,但身子骨一直還算硬朗,但此刻的汗阿瑪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仿佛真的是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
昭嫆那句“我怎麽會對太上皇對真情”,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生生将玄烨渾身的血液都給并封住了,連心都給凍結了。
“汗阿瑪……”阿禩的喉嚨有些幹啞,“皇額娘一定是在說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