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全後宮都死光了,也輪不到曹氏當皇後啊!!”
毓嫔曹氏,是包衣出身,更要緊的是她還是庶出!!宮裏這麽多嫔妃,随便拎一個出來也比他有資格當繼後!不消說謹嫔、谧貴人等人,就這位鈕祜祿常在都比曹氏有資格!
阿禩滿是鋒利寒芒的眼睛橫掃過霍惜貝那詫異的臉蛋,薄唇中吐出一個冷哼:“英蘭若薨,她自然得不到半分利益!所以——”
阿禩眼中陰霾得如暴風雨的前夕:“所以,她不是出于利益,而是出于恨意!!”
霍惜貝更加懵逼了:“恨意?曹氏跟皇後應該沒什麽仇怨吧?”——郭絡羅皇後對嫔妃都蠻不錯的啊,也沒尋過毓嫔什麽麻煩呀!
阿禩沉默了少卿:“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霍惜貝郁悶了,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卻在這裏卡着老娘!霍惜貝心中暗暗哼了一聲,不告訴就不告訴,老娘回頭問淑太妃去!淑太妃是你大姨媽,她肯定知道底細!(昭嫆:誰是他大姨媽呀!!o(╯□╰)o)
阿禩哪裏想到,眼前這個看似老實的女人竟把主意打到自己皇額娘身上。
霍惜貝嘻嘻笑了,笑得很是谄媚:“皇上,您看……我也算是報信有功了,您是不是得賞我點什麽?”
阿禩眯着眼睛打量着霍惜貝:“怎麽?想晉個位份?”半月前才剛晉了常在,無妊無娠的,還想封貴人??
霍惜貝急忙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她才晉了常在幾天?還晉,還不得被後宮那群女人給吃了?
霍惜貝急忙坦言道:“嫔妾想要畫油畫。”
阿禩一愣,他着實沒想到霍惜貝竟會提出這種古怪的要求,他微微沉吟,“如意館建在前朝,你一個後宮女子,不宜常去走動。”——如意館就是畫師們住處,其中便有幾個西洋畫師。
霍惜貝愣了片刻,她急忙道:“嫔妾隻是想畫油畫,不是想學油畫!”
阿禩瞬間聽懂了這話裏的意思,“你會這種玩意?”
霍惜貝嘻嘻笑了:“嫔妾學的就是這個。”
阿禩暗忖,後世的女人,學的東西可一個比一個古怪!江氏學了好幾門西洋語,這個女人竟學了西洋的油畫,難道後世的女人都愛學西洋不入流的玩意兒?
“這麽說,你隻是想要些畫西洋畫的材料?”阿禩問。
霍惜貝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這倒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要求,阿禩自然不會不允,便道:“朕會叫人捯饬一套上好的,送去雲錦墅。”
“多謝皇上!!”霍惜貝眉開眼笑,興奮得幾乎要蹦起來。
阿禩暗道,這個女人倒是個容易滿足的……
這時候,太監梁钰在門外咚咚敲了兩記:“萬歲爺,九貝勒來了。”
阿禩不禁露出了笑容,便揮了揮手,對霍惜貝道:“朕要處理政務,你先退下吧。”
“是,嫔妾告退。”霍惜貝似模似樣行了個萬福禮,便笑嘻嘻退出了乾元殿。
大殿的殿門吱呀一聲開啓,一個面如冠玉的絕色美男子的容顔瞬間映入了霍惜貝的眼簾。
霍惜貝瞬間呆滞了,這這這……就是九貝勒?!那位高傲的宜太妃的兒子?!沒錯,史書上的确說他很英俊,但卻沒說他英俊到這種地步啊!!那臉蛋,比她都白嫩,那眼睛比她都妩媚!!那嘴唇,比她都紅潤!
這真的是個男人?!
霍惜貝這一瞬間,都懷疑這是個絕色美人,女扮男裝了!
但一看這身高,額……女人不可能長這麽高吧?
九貝勒看着這個橫亘在乾元殿門口的女人,瞧衣着,應該是個嫔妃吧??卻如此肆無忌憚地打量爺,也太失禮了吧?!九貝勒嗖的黑了下來。
副總管梁钰見狀,忙低聲對霍惜貝道:“常在,這位是九貝勒!”
霍惜貝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屈膝一禮:“九爺萬福。”
九貝勒眯着狹長的鳳眼,傲然掃了霍惜貝一眼:“常在?……你就是皇兄那個新寵鈕祜祿氏?”
霍惜貝尴尬地點了點頭:“額……是啊。”
九貝勒撇嘴:“如此其貌不揚,哼……”撂下一個高傲的“哼”字,九貝勒拂袖進了殿中。
梁钰見狀,急忙道:“常在莫生氣,九爺性子慣來如此。何況,常在并非以色侍人之輩,這才能得長久呢。”
霍惜貝急忙擦了擦口水,“沒事沒事,我一點也不生氣。”霍惜貝笑得眼角都眯成了月牙兒。美人嘛,那自然是有脾氣的。
梁钰的額頭滑下三條黑線:“額……小主心胸寬廣。”
霍惜貝急忙搖頭:“才不呢,一點也不寬廣。”說着,她特意瞄了一眼自己的平坦得跟飛機場似的胸口,露出哀憐之色。
梁钰一頭霧水。
傍晚的時候,顔料、畫筆、畫布、畫架、刮刀、調色闆這些零零總總的油畫材料便被送到了常在鈕祜祿氏所居住的雲錦墅。
看到這些熟悉的東西,霍惜貝眼睛都亮了起來,飛快抽出一根畫筆,“居然是上好的豬鬃毛筆!還有畫架居然是紅木的!啧啧!”
“快快快,幫我繃上畫布!我要畫美人!”霍惜貝急吼吼支使着身邊的丫頭,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翌日,芳椒殿。
殿中并無外人,隻有廉清帝阿禩和太上皇後昭嫆二人。
昭嫆微微颔首:“原來如此,給曹氏下藥絕育是英蘭,曹氏必定是洞悉了這點,所以恨極之下,才做出這等玉石俱焚之事。”
昭嫆不禁唏噓了,不想讓曹氏懷孕的人是阿禩,英蘭不過是按照阿禩的意思去辦事罷了。連那藥都是阿禩秘密着人弄來的!
“也是你不好,就算不想她懷孕,給她吃些避孕的藥便是,何苦叫她傷了根源,再也不能生養呢?”昭嫆蹙着眉微微搖頭。
阿禩也緊着眉頭:“避孕的湯藥,少不得每次都得喝,有一次疏漏,便有可能造成後患。相比之下,絕育的藥就……”阿禩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臉上似乎也有些後悔的樣子。
但昭嫆明白,阿禩不是後悔如此心狠對待曹氏,而是後悔牽累的英蘭。
“是兒子不好,當年不該叫英蘭做這種事情。”阿禩垂頭喪氣道。
昭嫆擺了擺手:“事已至此,說這些無益。既然曉得曹氏有加害英蘭之心,日後隻需小心防備,便能躲過這一劫了。”幸好有霍惜貝告訴了這條消息,否則誰能想到素來嬌弱恭順的曹毓嫔竟然會幹出這種不要命的事情?——可不就是不要命嗎?害死了皇後,她也不得好死啊!
阿禩臉色一沉,透着幽冷,“素來隻有千日做賊,哪裏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