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親王冷笑:“什麽‘兄弟’?本王可不認你們這種大逆不道的兄弟!”
“大哥!”火速趕來的四貝勒胤禛看到這幅場面,忍不住開口了,“十三弟是否大逆,還需汗阿瑪定奪!”
直親王掃了四貝勒一眼:“四弟來得倒是夠快的!”他不屑地哼了一聲,“四弟素來與胤礽、胤祥交好,有那個閑工夫爲旁人狡辯,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洗脫自己的嫌疑吧!”
四貝勒心中一沉,他素與東宮走得近,此番太子謀逆,汗阿瑪是否會疑心他?四貝勒咬了咬,不管怎樣,他都要保住十三弟!十三弟是因爲與他親近,才和毓慶宮交好,如今才會被拉入漩渦中!無論如何,他都要保全十三弟!
這時候,阿禩也領旨退出了帳殿,便看到如此一副兄弟怒目的場景。
阿禩淡淡道:“汗阿瑪命大哥前去搜尋矯诏,大哥怎麽還沒走?”
“什麽矯诏,有沒有還是兩說呢。”不屑一呻,直親王旋即笑了,“不過汗阿瑪既然有旨,本王去山下搜一搜便是。”
見直親王揚長而去,阿禩暗歎了一口氣。
十三阿哥急忙道:“八哥,汗阿瑪是怎麽說的?汗阿瑪願意見我嗎?”
阿禩搖了搖頭:“除非能找到你所說那道矯诏。”
聽得這話,四貝勒急了,他急忙看向儀容狼狽的太子胤礽:“二哥!我可都聽說了!是十三弟在大哥橫刀下救了你的性命!他是因爲救你才被扣上謀逆罪名!你快告訴我們,那道矯诏到底在哪裏?!”
胤礽擡頭看了四貝勒一眼,一臉漠然地道:“那種東西,早不知丢哪兒了。”
四貝勒怒目圓瞪:“二哥!!!你未免也太……”
胤礽眼神飄忽,“興許在孤那匹鐵蹄馬的褡裢裏吧……”
十三阿哥急忙道:“太子的鐵蹄馬被烏爾衮射殺在西側山腳下!”
四貝勒一喜,二話不說便朝山下奔去了!
山下,此刻已經是一片血流成河,骁騎營都統率領手底下兵卒,在此大開殺戒,将剩餘投降俘虜,一律斬殺。四貝勒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是滿地屍首,太子的叛軍已經被殺了個幹幹淨淨。
濃郁得刺鼻的血腥氣息彌漫,直叫人心中震顫。
人殺了完了,骁騎營正在清理戰場、搜刮戰利品,太子的叛軍火速偷襲,倒也沒有太多值錢的東西,不過佩刀、糧袋都是不能浪費的,還有那些馬匹都是上好的蒙古馬,正好充給骁騎營使用,被射殺了便好好搜一搜褡裢裏是否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如此便搜到了太子那匹被射殺的鐵蹄馬,太子的馬連馬鞍都是鎏金嵌珠寶的,若非夜晚不顯眼,隻怕早就被哄搶一空了。
“诶?這褡裢裏好像有東西……”一個參将一把掏出了一卷明黃的聖旨,“啊!聖旨?!”那參将驚呆了。
四貝勒大喜,急忙快步奔赴而去,“那是矯诏!”
可直親王卻快了一步,徑直将手中火把扔了過去。
那布帛瞬間燃燒,那參将大叫一聲,燙得脫手便丢了那道矯诏!
四貝勒怒目圓瞪,也顧不得許多,直接便撲倒在了那熊熊燃燒的矯诏上!
幸好火不大,如此一撲,瞬間便将火焰給壓滅了,四貝勒忙起身一看,然那道矯诏已經被燒得機會沒了!隻剩下一片殘角!!
“大哥!!”四貝勒攥着那一片殘帛,怒發沖冠。
直親王冷哼道:“什麽‘矯诏’,本王看到的不過是胤礽的一件黃褂子罷了!”——依照規矩,太子也是可以用明黃的。
“你——”四貝勒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直親王卻不以爲意,他淡淡道:“好了,根本沒有什麽矯诏!本王要回去跟汗阿瑪複命了!”
四貝勒氣急之下,一把抓住直親王的肩膀:“大哥!你這麽做,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嗎?!”
直親王冷哼道:“老四!你少跟本王裝模作樣!天地下就你是好人?!誰叫老十三跟太子走得近,活該被連累!!”
四貝勒怒道:“你銷毀證據,污蔑十三弟!我會跟汗阿瑪當面陳情!”
直親王哼了一聲,“你隻管去,且看汗阿瑪是信你還是信我!!”直親王一臉有恃無恐。
四貝勒喉嚨一噎,他與十三弟素來交好,又一直與太子的親近,汗阿瑪……保不齊已經疑心了他了!又怎麽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山頂禦帳中。
一抹曙光照射了進來,天亮了啊……
昭嫆揉了揉太陽穴,一夜未眠,提着根弦兒,一晚上都絲毫不覺得困倦,這會兒子一切塵埃落地,倒是困意襲來了。
康熙柔聲道:“若累了,就去裏頭先睡會兒。”
昭嫆忙搖了搖頭,他還等着那“矯诏”的消息的呢,也不曉得找到了沒有。
這時候,李德全禀報:“皇上,直親王和四貝勒求見。”
四貝勒也來了?昭嫆暗忖,十三阿哥的事兒,四貝勒肯定不回袖手旁觀的。
“兒子給汗阿瑪請安!”二人齊齊跪下請了個安。
康熙擡了擡手,示意兩個兒子平身,“那道‘矯诏’可找到了?”
直親王面色泰然道:“回汗阿瑪的話,未曾。”
康熙眼底一寒,分外冷厲。
四貝勒見狀,一咬牙,上前道:“啓禀汗阿瑪,大哥欺君罔上!那封矯诏在太子的鐵蹄馬褡裢中找到,大哥卻當着兒子的面,縱火燒了!”
聽到這番話,莫說康熙震驚,昭嫆也呆住了,她嗖的站了起來,直親王這是想幹什麽?!
直親王沒想到老四真的敢告這個狀,他瞬間臉紅脖子粗,急忙道:“汗阿瑪!老四這是胡說八道!他這是想替老十三開脫!!”
四貝勒正色道:“兒臣所言句句屬實!”說着,他飛快從袖中掏出一塊明黃殘帛,“汗阿瑪,這就是被大哥燒剩下的矯诏殘角!”
直親王怒道:“那不過是胤礽一件褂子被燒剩的角兒罷了!隻那個一小塊明黃布帛,便說是矯诏,簡直是荒謬!!”
四貝勒高舉着那一抹殘帛,道:“汗阿瑪隻需看一眼,便曉得是否荒謬了。”
昭嫆也好奇,被燒得隻剩下這麽一點點,足以說明是矯诏嗎?她便搶在李德全之前,一把抄走了那一塊布帛,輕輕展開來,上頭沒有字,隻有半個鮮紅的印。
“诶?這個印……”昭嫆飛快托到康熙跟前,“是不是玉玺的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