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汗阿瑪那兒有個會做棗泥糕的宮女,濡兒想要!”小濡兒扭着屁屁撒嬌道。
昭嫆嗖的黑了臉:“你居然跑去乾清宮了?!”
小濡兒一臉懵懂,但她也看得出額娘額娘生氣,小手指頭捏着袖子低聲道:“額娘又沒說,不可以去……”
昭嫆臉寒若冰霜,小濡兒這麽點,應該沒那麽多鬼心眼兒,昭嫆眯着眼看着白檀。
白檀也毫不猶豫就出賣了淑妃:“這是淑妃娘娘出的主意!”
旁邊景陽宮中逗弄白羽鹦鹉的淑妃李清若重重打了個噴嚏!
昭嫆一張臉漆黑無比,居然是表姐出的鬼主意!
白檀小心翼翼道:“娘娘,就算你跟皇上拗氣,可公主畢竟是皇上的親生女兒,您總不能不讓公主見皇父吧?”
昭嫆一口氣生生被堵回了肚子裏,她的确不能叫濡兒不見康熙!
“罷了!你這個亂蹦跶的小胖妞,我想管也是管不住的!”公主長大的命數歸屬,全賴皇父恩寵,若是康熙不喜歡濡兒,将來把她遠嫁蒙古可怎麽是好?既然如此,濡兒愛去乾清宮便叫她去吧!
白檀這才松了一口氣。
“對了,那個做棗泥糕的宮女,是誰呀?”昭嫆有些好奇。
白檀:“這個……”
小濡兒笑嘻嘻道:“是個香味很沖的奴才。汗阿瑪說了,隻要額娘答允,他就給濡兒。”
“香味很沖的奴才?誰啊?”昭嫆一頭霧水地看着白檀。
白檀尴尬地道:“是……是孫答應。”
昭嫆嗖的怒上心頭,“他這是什麽意思?!自己在乾清宮花天酒地還不夠?居然還想把孫答應塞進我宮裏?!這個老不羞,他想得美!”
小濡兒眨了眨眼睛,一臉惶惑:“額娘再說誰呀?”
昭嫆咬牙切齒道:“一個老色狼!”
濡兒一臉懵懂,色狼是神馬呀?不過她見昭嫆似乎生氣了,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可是……小孩子是好奇心很重的,小孩子的肚子裏是憋不住話的,所以,正當康熙預備着起駕前往暢春園避暑的時候,小濡兒去乾清宮玩,終于把自己的肚子裏憋着的話說了出來。
“汗阿瑪,老色狼是什麽狼呀?!”小濡兒隻知道狼是一種很危險的畜類,就跟那個差點咬死她的熊熊一樣。可老色狼……小濡兒實在是抓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了。
康熙龍臉嗖的陰沉無比:“誰跟你說了這些不像樣的話?”
小濡兒毫不猶豫就出賣了昭嫆,她揚着笑臉,脆聲道:“是額娘!”
康熙氣得直嘬牙花子!
“她還說什麽了?!”康熙陰測測問。
小濡兒想了想,便從康熙懷裏跳了下來,學了一下昭嫆那副掐腰怒吼的模樣,“額娘還說,那個老不羞,他想得美!”
康熙氣得哆哆嗦嗦,跟得了羊癫瘋似的,“朕想得美?朕想了什麽?!這可可惡的女人!!”
“汗阿瑪,你在說誰呢?”小濡兒滿臉好奇心。
康熙強行壓下心口怒火:“濡兒乖,别學你額娘。”
小濡兒一臉懵懂。
康熙撫摸着女兒柔軟的小兩把頭道:“過些日子,天兒就熱了,到時候汗阿瑪帶你去暢春園避暑好嗎?”
“好!”小濡兒笑得雙眼眯成了月牙兒,“額娘也喜歡那裏!”
康熙一噎,可他能不帶昭嫆嗎?想想内務府那些拜高踩低的狗奴才,若是朕真的把嫆兒撩在宮裏,那些狗奴才還不指定底下怎麽上下其手呢!
“這個女人!”真想給她點顔色瞧瞧!可康熙又不忍心真叫昭嫆受了大委屈。
“去,一起去!”康熙恨恨道。
暢春園,又到了一年夏天,芳椒殿外的燕子壘窩,叽叽喳喳叫着。
昭嫆擡頭看着嬉鬧的燕子,不由唏噓了,想當初,阿禌還小,燕子窩和燕窩傻傻分不清。當時芳椒殿才是真的熱鬧。
此行來暢春園,康熙大發慈悲,竟點了她伴駕避暑。真是難得啊!
如此可見,康熙雖然跟她不複從前恩愛,但起碼還算是願意保全她皇貴妃的體面。
這樣就好,日子總還是能過下去的。
不就是冷清了點嗎?
沒什麽大不了。
昭嫆冷着臉蛋,恨恨腹诽。
“額娘,咱們出去玩吧!”小濡兒笑嘻嘻扯着昭嫆的長坎肩。
這個管不住的野丫頭啊。
如今不過才剛進五月裏,晨起落了些露水,昭嫆擔心小孩子會着涼,便叫白檀去内殿取了一件缂絲百蝶穿花的大紅色小鬥篷,披在小濡兒身上,牽着她的小手,照舊去清芳圃逛逛。
這個時節,牡丹開得正盛,而小濡兒最喜歡碩大雍容的牡丹花了。
果然,越過小溪,便看見溪畔一片姹紫嫣紅,端的是華麗耀眼。
又是一年牡丹花開,隻可惜陪在她身邊的隻有小濡兒,沒有康熙了……
走到牡丹叢前,小濡兒已經撲進裏頭玩鬧了,昭嫆覺得腳下有些累,正想着去旁邊的亭中坐着歇息一會兒。這裏有一大片牡丹,旁邊的亭子,便叫牡丹亭。
昭嫆轉身而去,卻看見那八角小涼亭居然已經被别人占據了!
涼亭外頭候着淺綠色宮裝的四個宮女,亭中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個濃妝豔抹,豔麗四射,另一個清水芙蓉,嬌羞妩媚,總之都是一等一的國色!
昭嫆看着亭中這兩個有說有笑的女子,心底已然有了幾分猜測。
白檀立刻揚聲斥道:“皇貴妃娘娘駕到!兩位答應還不快過來行禮!”
果然,就是被康熙養在身邊的那兩個答應,孫氏和陳氏啊。
孫陳二人原本說笑風聲,哪裏察覺有人靠近了,聽得白檀一聲怒呵,登時便是一驚。兩人一聽是皇貴妃,四目對視之後,連忙起身從那牡丹亭中走了出來。
“嫔妾孫氏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嫔妾陳氏給皇貴妃請金安!”
二人深深屈膝下去,舉止倒也謙恭。
她們也不敢不謙恭,皇貴妃和答應,那是什麽身份差距?一個是正一品,位同副後,這兩個是正七品,最末等。
昭嫆橫掃了一眼,她不發話,眼前這兩個答應也隻得保持這屈膝持禮的姿勢,不敢擅自起身。
昭嫆輕輕一哼:“起來吧。”
“謝皇貴妃。”孫氏與陳氏這才敢直起身子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