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妃走後,淑妃急得出了一頭的汗:“嫆兒,這可怎麽是好啊!一旦停了藥,孫氏和陳氏便有可能懷孕了!”
昭嫆俏臉滿是霜色,“皇上要憐愛枕邊人,誰又能攔得住呢?!”
淑妃皺着眉頭,詫異地看着昭嫆:“你真不打算跟皇上和好了?”
“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既然沉浸享樂,和好又有何益?”昭嫆内心最後的一點驕傲,讓她無法跟别的女人一起伺候康熙。與其共侍一夫,她甯願再也不理會康熙這條渣龍!
“唉……”淑妃歎息不止,嫆兒是心灰意冷了,皇上心裏更不曉得在想些什麽!想到早先皇上把嫆兒捧爲皇貴妃之尊,給她鳳印,讓她掌攝六宮,淑妃心裏還是不信康熙對嫆兒絕了情了。
可如今,嫆兒是斷斷不肯低頭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候,小濡兒歪歪扭扭跑了進來,一頭撲在昭嫆腿上:“額娘,汗阿瑪爲什麽不來看我們?他不要濡兒了嗎?”小濡兒小嘴抽噎,委屈得想哭。
昭嫆驟然有些心酸,阿禩和阿禌在尚書房讀書,康熙時常去考校,他倆幾乎每日都能見到皇父。可濡兒和小雞……因爲年幼養在她膝下的緣故,竟和她一起受了康熙的冷落。
昭嫆隻得強撐着笑容道:“濡兒,你汗阿瑪很忙,沒有時間來。”
濡兒噘嘴:“汗阿瑪以前不是很有時間嗎?爲什麽現在沒時間了。”
昭嫆苦笑,濡兒才這麽點大,就已經這麽不好糊弄了,以後可怎麽哄孩子呀?
淑妃看着愈發白胖可人小濡兒,心下不由一動,便招手道:“濡兒到姨母這兒來,姨母帶濡兒出去玩好嗎?”
一聽可以出去玩,濡兒來了精神,轉頭就撲進了淑妃懷裏,咯咯笑了。
孩子交個表姐,昭嫆自然沒什麽不放心,便由着淑妃抱着濡兒出去玩了。
春日裏,禦花園正是風景如畫的時節,淑妃懷裏抱着小濡兒,見已經遠離了鍾粹宮,便道:“濡兒若是想你汗阿瑪了,可以去乾清宮呀。”
小濡兒眼睛呆了呆,在她的概念裏,還沒有主動去找汗阿瑪呢,因爲汗阿瑪從前都是親自過來的。
濡兒眨了眨眼睛:“真的可以嗎?”
淑妃笑得像隻狐狸,“當然可以了。不過濡兒不能跟你額娘說,你可以偷偷叫白檀姑姑帶你去。”
到底是小孩子,三言兩語就被淑妃給哄住了。
小濡兒表示,她立刻就想去找汗阿瑪玩!
乾清宮。
康熙一張臉黑沉得像鍋底一般,嫆兒居然毫不猶豫就用了印?!她忍耐力好,還是根本不在乎朕了?!
康熙氣悶了半日,愣是一本折子都沒批!他真恨不得立刻跑去鍾粹宮問個究竟,但想到昭嫆之前的冷臉,康熙又拉不下這張臉。
正糾結着,白檀抱着小濡兒來到了乾清宮,“孫公公,九公主來給皇上請安,煩請通報。”見值守的是副總管孫國安,白檀語氣很是客氣。
孫國安露出爲難之色:“這會子皇上正在處理政務呢,怕是不方便。”
白檀蹙眉:“公主隻是來請個安而已,也耽誤不了皇上多少時間。”
孫國安忙低聲道:“要不白姑姑改日再來,皇上批折子的時候,最恨有人打攪了。若是朝堂政務也就罷了,可這……”
白檀聽得愈發不快:“公公的意思是,您不願通禀了?”
孫國安忙笑着擺手不疊:“奴才這不是怕公主年幼,惹了皇上生氣,這又是何苦來哉呢?”
白檀聽了這話有些遲疑,畢竟她是偷偷帶公主過來了,若是鬧大了,不管皇上是否會不悅,娘娘隻怕會怪她自作主張了。
“那好吧,奴才改日再帶公主來請安。”白檀歎了口氣道。
可小濡兒不肯了,登時嘴巴一癟,“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孩子這一哭,可把白檀給吓壞了,“我的小祖宗诶!”
孫國安更是吓了一跳,急忙上手捂住了濡兒的嘴巴:“九公主,您可不能哭,萬一驚擾了聖上……”
孫國安話未說完,殿門便吱呀一聲開了,是康熙走了出來!康熙聽見孩子的哭聲,登時便忍出這是小濡兒的哭腔!許久未見濡兒和胤禨這雙孩子,康熙豈會不想念得緊?隻害怕去了鍾粹宮,少不得要看昭嫆的冷臉。
因此,康熙如今聽到女兒哭聲,立刻便沖了出來,然後就看見孫國安那個狗奴才居然敢動手捂住她寶貝女兒的嘴巴!
“放肆!!”康熙當時就勃然大怒了。
一聲呵斥出,殿外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白檀更是吓得臉色慘白,忙抱着濡兒噗通跪了下來。畢竟康熙隻吼了一句“放肆”,白檀還以爲這是怒斥濡兒公主呢!
孫國安當然也跪下來,這一跪,就沒人捂住濡兒嘴巴了,登時哇哇的哭聲那叫一個嘹亮。白檀急了,可她又不舍得上手捂住濡兒嘴巴,隻得幹着急!
濡兒瞅見自己的汗阿瑪,便從白檀懷裏掙脫了出來,跌跌撞撞沖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康熙大腿,鼻涕眼裏一股腦全都蹭到了康熙的那身靛青團龍袍子上!
白檀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
濡兒不不止哭得厲害,一邊哭還一邊告狀:“嗚嗚嗚!汗阿瑪不要濡兒了!哇哇!”
康熙心疼得不行,也顧不得什麽規矩了,一把就把濡兒給抱了起來,“誰說的?!朕怎麽舍得不要濡兒?!”
濡兒立刻一扭頭,抽噎着指着跪在後頭的孫國安,清脆生生道:“他說的!”
孫國安吓得面色如土,連忙磕頭道:“奴才沒這麽說!奴才隻是求九公主别叨擾皇上處理政務!”
白檀見康熙憐愛濡兒,可見方才一聲怒斥,原來斥的是孫國安吧,眼珠一轉,便急忙道:“皇上!公主想念皇父,特來請安,孫總管不肯通報!公主才哭了的!”
康熙臉色黑沉,孫國安這個狗奴才,看樣子是留不得了……
孫國安急忙辯解:“奴才不是不肯通報!皇上正在政務,奴才實在不敢叨擾聖上啊!”
這種低劣的辯解之詞,直叫康熙心中怒火更勝!他不過是幾個月沒去鍾粹宮,身邊的狗奴才就敢給他女兒臉色瞧了!今日若不殺雞儆猴,他與嫆兒的孩子以後還指不定怎麽受委屈呢!
康熙冷冷道:“你倒是會替朕操心!”
“你既然這麽愛操心,即日起就去孝陵操心吧!”孝陵就是順治的陵寝,發落守靈,這種去處,對于孫國安而言,不啻是地獄。
孫國安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他做的明明無可挑剔錯處,可架不住皇上竟如此寵溺九公主!孫國安心想,他是壓錯了賭注了,這輩子算是完了。
白檀一臉快意,敢拿捏鍾粹宮,莫不是忘了當初的顧問行是怎麽死的了?!作死的狗奴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