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晉折騰到第二天傍晚,孩子才呱呱墜地,雖說是早産,倒也母女平安,也算是萬幸了。
不過大福晉自己隻怕不覺得萬幸,還有惠妃,整天一臉晦氣的樣子。
大福晉這個女兒,已經是康熙第二個孫女了。
對于孫女這玩意兒,康熙是沒啥子興趣的,莫說取名了,連賞賜都木有!話說,連前頭的大格格到現在爲止都還沒取名呢……
昭嫆瞧着有點可憐,便吩咐白檀:“你去庫裏挑選些雲錦、妝緞,再拿兩盒官燕、兩支老參,送去西園給大福晉吧。”
昭嫆庫房裏的料子都是頂尖的衣料,裁成衣裳絕對體面,官燕和老參是用來滋補養身體的,連續生了兩胎,大福晉的身子的确該好好補養補養了。
白檀帶着兩個小太監,便将禮物送去了,傍晚才回來,“大福晉感激不已,說娘娘的好意她記在心裏,等出了月子,一定來給您磕頭謝恩。”
昭嫆點了點頭:“知道了。”
“對了,大阿哥也該開府了吧?”按理說皇子阿哥滿十五歲就可以分府了,隻不過大阿哥是康熙的長子,康熙才格外多留了幾年。可今年大阿哥都已經十八了,女兒都生了兩個兩個,西園那些小苑,住得隻怕都有些擠了。
胡慶喜道:“回娘娘,大阿哥的府邸,皇上已經命内務府和工部修建了,大約要年底才能修成。”
昭嫆點了點頭,等年底,太子妃也該進門了。大福晉又生了女兒,太子估計要高興壞了。
傍晚,阿禩來芳椒殿昏省請安,“額娘,今兒太子居然沖我笑了!”
昭嫆呵呵了一聲,“大福晉又生了個小格格,太子對着誰都能笑得出來!”
阿禩歎了口氣:“大嫂怎麽那麽倒黴呢,連生兩個小格格!”
昭嫆聳了聳肩膀:“生兒生女這種事兒,誰說得準呢?”——隻要生不出兒子,就得繼續生啊!可憐的大福晉,就是個專門生娃的命了。
這時候,胡慶喜進來打千兒,滿臉喜色難掩:“娘娘,禦前的李公公來了。”
“哦,那就讓他進來吧。”
是康熙待會兒要過來用晚膳了嗎?昭嫆暗想。卻不料,隻見那李德全雙手捧着雕漆紫檀大盤,捧着件明黃色片金貂緣的袍子,滿臉谄媚走了進來。
昭嫆看得懵了,明黃色的袍子,這顔色顯而易見,在宮裏現在隻有康熙和太後有資格用!然而這袍子的尺寸款式,明顯是女子的!
李德全走進來,噗通跪了下來,高捧着那明黃色片金貂緣袍子,“奴才恭喜皇貴妃!賀喜皇貴妃!”
“皇貴妃?!”昭嫆嗖的站了起來,這一切着實來得太突然了些!她瞅着明黃袍子上的九龍繡紋,是了,這樣的顔色和繡紋,除了帝後,皇貴妃貴爲副後,朝袍與中宮皇後也是毫無二緻的!
要不然皇貴妃怎麽會稱之爲副後呢?朝袍、朝褂、朝裙跟皇後一模一樣,也就朝冠上鑲嵌的東珠數量尺寸有些差異罷了!
所以,清朝曆史上,除了順治這個壞規矩的家夥之外,從未出現皇後與皇貴妃并立之狀況。這種事情,想想也可以理解,皇後若是瞅見有個女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朝服,氣也氣死了。
“恭喜額娘!”阿禩揚着笑臉道,“汗阿瑪倒是夠快的!”
“嗯?”昭嫆眼珠一圓,這小子,好像早知道這事兒了!
阿禩嘻嘻笑了,“是額娘生完弟弟妹妹的第二天,兒子去頤甯殿請安,便聽汗阿瑪跟皇瑪嬷提這事兒了。汗阿瑪說六宮無主,連副後之位如今也空懸,還說除了您,旁人也不配封這個位子。”
昭嫆急忙問:“那太後是怎麽說的?”
阿禩朝着那明黃色九龍紋片金貂緣朝袍瞥了一眼,“若是皇瑪嬷不同意,這朝袍也不會這麽快被送來啊。”
昭嫆不由笑了,是啊,太後向來不會跟康熙唱反調,“你們倒是瞞得我嚴嚴實實的。”
阿禩嘿嘿笑了:“汗阿瑪說要給您一個驚喜嘛!”
李德全笑得無比谄媚:“可不是麽!皇上這是要叫娘娘好生高興高興呢!這不内務府才剛剛制好了朝袍,就叫奴才送來給皇貴妃娘娘過目了。”
朝服總共包含朝袍、朝褂、朝裙,朝袍就是個直筒的袍子,是最重要的部分,朝褂就是個長身的坎肩,套在朝服外面,朝裙則是穿在朝袍裏頭的底裙。
皇貴妃的朝服制造起來極爲繁瑣,過了一個多月,也不過才剛剛制好了一件朝袍而。這朝袍是片金貂緣的,一看就是冬朝袍,看樣子冊封禮要在冬日。
那明黃的顔色極正,昭嫆看得心喜不已,雖說她如今的位份在後宮已經沒有人能越過她了,但是能做副後——哪怕是個副的,也叫人心中安慰不少。
何況副後與皇後不可并立,将來康熙要麽用不立後,要立也隻會是她,不會是旁人。
這樣的地位,才真真是無可動搖!
這時候,康熙滿臉帶笑走了進來,他笑看着昭嫆:“怎麽樣,這件衣服,可喜歡嗎?”
昭嫆含笑帶嗔地睨了康熙一眼,“喜歡,這樣的衣裳,哪個女人會不喜歡?”——明黃色的衣服,滿打滿算夠資格穿的女人,如今也不過隻有她和太後兩人罷了!
康熙擡手撫了撫昭嫆旗髻上的珠墜,道:“穿上給朕瞧瞧。”
“嗯。”昭嫆紅着臉點了點頭。
白檀忙上前從李德全手上将皇貴妃朝袍捧了過來,侍奉昭嫆入内室更衣去了。
這朝袍,要手藝最好的繡娘,一針一線繡成,容不得半點瑕疵,上頭龍紋全都是摻了金線繡成的,間以五色祥雲,下幅繡八寶平水,碩大的披領上繡着成雙的行龍,華麗威儀凜然而生。領後垂明黃絲縧,絲縧上飾鴿血紅寶石,鮮紅灼灼,分外耀眼。
康熙笑着走到她身後,道:“不錯,很合身呢。”
的确很合身,昭嫆臉頰笑出一雙酒窩,其實略有些款松了,不過想到這是冬朝袍,冬天穿,裏頭還能套夾棉旗服和風毛坎肩,是該略肥一些才是。
昭嫆點了點頭,旋即笑着說:“就是太熱了些!”那貂絨繞在脖子上,直叫人渾身都出了一層膩膩的汗。
康熙哈哈笑了:“皇貴妃冊封禮非同一般,光籌備就得小半年,怕是要等到年底,所以朕叫他們直接先做冬用朝服了!”
脫了這身華美保暖的皇貴妃朝袍,交給白檀仔細收着,昭嫆忙拿起那把團扇,使勁搖着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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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