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皇貴妃用帶着哀求的眼神道:“快晌午了,不如皇上留下用頓午膳吧。”
康熙原本是打算坐一會兒,便去昭嫆的鍾粹宮,可是佟皇貴妃如此哀求,康熙也不好不給她這點面子,便點了點頭。
佟皇貴妃蒼白虛弱的臉上露出一片喜色,連忙便吩咐人準備午膳。
景仁宮的小廚房手藝自然也是一流的,佟佳氏用膳素來是食不厭精脍不厭細,一大桌子菜,俱是精美玲珑的珍馐。
用着膳,佟皇貴妃親自拿給康熙斟了一盅金佛酒,道:“這金佛酒滋補,有培元固本之效,皇上喝一杯吧。”
金佛酒是宮中常見的貢酒,采用上等佛手與多種名貴藥材與高粱酒調和而成,看上去一片金黃明透,酒香清郁,是極好的養生佳釀。康熙平時用膳,也會喝上幾盅。
不過康熙習慣食不過三,皇貴妃給添了三回之後,康熙便不再用了。
佟皇貴妃見狀,也不再上前添酒,而是安安靜靜陪着用膳。
暖閣中熱氣薰人、那骨子裏的奇香放入無孔不入一般,康熙置身其中,竟覺得腦子有些暈暈的,這症狀,像極了醉酒。
可康熙心裏有數,莫說是三盅金佛經,哪怕是三壇,他也不至于如此!
伴着暈暈醉意,康熙漸漸覺得身子燥熱了起來,口齒發幹,小腹更竄起了一團火苗!
這是……康熙陡然一個激靈,雖然康熙不能用過補陽之藥,但這藥之效用,卻也是清楚的!此刻他身熱躁動,已然心猿意馬,豈會想不到是中了那種藥物?!
但是康熙想不明白,桌上的飯菜,都是太監先嘗毒的,就算補陽之藥對太監沒反應,可那些藥都用特别的氣味,嘗菜太監口舌敏感,不可能嘗不出異味!
既然如此,他又是怎麽中了這種下作之藥的?!
這時候,佟皇貴妃露出驚訝之色,她看着康熙那潮紅的臉,“皇上這是怎麽了?!”
康熙面紅耳赤,呼吸都急促了,隻聽“當啷”一聲,原來是康熙手中的象牙著竟失手掉落在了地上。
旁邊一個身穿淺綠色宮裝的宮女連忙上前來,撿起象牙著,仔細擦幹淨,再恭恭敬敬奉上:“皇上~”
那是一聲嬌滴滴軟綿的輕換,那聲音叫康熙覺得無比耳熟!
康熙扭頭一看,這個宮女裝扮的女子,可不就是常在王氏嗎?!
“怎麽是你?!”康熙嗓子已經一片幹啞,看着王氏那姣好如玉的面龐,康熙一時間有些難以自抑。
王常在嬌軟滴滴道:“承蒙皇貴妃照拂,嫔妾的身子已經好利索了。”說着,王氏便近前,柔情款款道:“皇上,您出了好多汗,讓嫔妾幫您擦擦吧。”王氏執着一方雪緞絹帕,慢條斯理擦拭着康熙額頭的汗珠。
王氏那雪白細膩的脖頸,便近距離呈現在了康熙的眼皮子底下。
那樣的細膩,透着淡淡的女子體香。
一瞬間,猛烈的藥性将康熙最後一抹理智淹沒了,康熙驟然一把抓住了王氏的手腕,拉着嬌滴滴的王氏便大步進了裏頭的寝殿……
青天白日,在景仁宮上演了一出活春.宮。
王氏嬌軟滴滴,欲迎還拒:“皇上,您、您别這樣~~啊~!”
佟皇貴妃恨毒地望着内殿方向,咬牙切齒,“賤蹄子!!”
秦壽忙小心翼翼道:“娘娘,不如您還是先回後殿歇息吧,待會兒皇上清醒過來,隻怕……”皇上的性子,哪裏容得被這般算計?隻怕清醒之後,要雷霆震怒,還是盡快躲一躲爲妙。
鍾粹宮,昭嫆用過午膳之後,便覺得眼皮跳個不停。
白檀這時候進來禀報道:“娘娘,皇上下朝後便去了景仁宮,到現在都沒出來呢。”
昭嫆心頭一跳:“即使皇上留用午膳,都這會兒子,也該用完了。”
白檀忙安慰道:“皇貴妃最近咳嗽得厲害,興許皇上看她可憐,就留下多陪她說會兒子話。”
昭嫆點了點頭,便沒多想,“扶我去裏頭睡會兒午覺吧。”
可昭嫆去内室躺下,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漸漸有了困意,胡慶喜卻急匆匆跑了進來。
“娘娘!景仁宮出事兒了!”
昭嫆一個激靈,急忙爬了起來:“出什麽事兒了?”
胡慶喜抓耳撓腮:“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皇上發了怒,明人将王常在押解去了鹹若館!”
鹹若館是避疾之地,其實形同冷宮。早先昭嫆倒是想把王氏打發去那兒的,但是被佟佳氏從中橫插一刀,結果未能成功。如今康熙竟然親自下令,貶斥王氏于鹹若館。
這個王氏,到底幹了什麽出格的事兒?!
昭嫆眉頭重重蹙了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如實說來!”
胡慶喜道:“奴才不清楚,隻聽眼線回報說,王常在被押出景仁宮的時候……旗髻散亂,衣衫不整。”
聽得“衣衫不整”四字,昭嫆心中咯噔一下。難道……不!不會的!康熙之前才說過,他不是那個容易被勾搭到手的人!
康熙若是在耐不住,也沒必要碰王氏,暗地裏随便安排個宮女,豈非更隐蔽安全?!
昭嫆臉色白了幾分,“不……不會的!”
胡慶喜壓低了聲音,道:“太醫院那邊的眼線回禀,說禦前的孫國安親自去太醫院取走了一副……秘藥。”
昭嫆牙齒打顫:“什麽秘藥?!”
胡慶喜聲音更低了幾分:“是……是避子的藥!”
昭嫆瞪圓了雙眼,她原本最擔心的事情,竟然還是發生了!昭嫆又是惱怒,又是酸澀,登時眼圈便紅了,她抄起身旁的枕頭,狠狠甩了出去!
胡慶喜也不敢躲開,生生挨了一下——反正隻是個枕頭,也打不疼。
胡慶喜急忙磕頭道:“娘娘先别急着生氣!這事兒,連奴才都瞧出有蹊跷來!皇上不是沒有耐力之人,就算要臨幸嫔妃,也不至于青天白日就……”
昭嫆此刻如何還聽得進半分安慰之詞,她的怒吼打斷了胡慶喜的話:“滾!滾出去!”
怒吼之後,昭嫆隻覺得肚子悶沉沉難受,本來已經減輕了孕吐此刻卻再度軒然用來,濃濃的惡心從肚子裏翻湧耳上,“嘔~”
昭嫆幹嘔不止,難受地趴在了床榻上,通紅眼中淚珠晃動着幾欲掉下淚來。
胡慶喜見狀,連忙大喊道:“來人!娘娘不舒服,快去傳陶院令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