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相對而立，周圍聚集了一群目光猙獰的霖族神魔。
其中不乏神力境巅峰，比如霖窕、霖長舫、霖四轍等人，還有蛟龍霖空等後起之秀。
“族兄，以六爪的實力，能對付的了夜蘭嗎？她怎麽說也是精通命運道法的厲害人物，萬一弄巧成拙，咱們可不好向諸位長老交代。”
“放心，夜蘭的命運感悟雖然不低，但她還沒有将任何一種規則推升到唯心境，心神意志尚未擰成一股，對神力境巅峰沒有多大的威脅，而且臨行之前，我還從族群寶庫讨要了一枚定心符。”
霖窕得意道。
“定心符？”
周圍的霖族神魔都露出驚訝之色。
那可是霖族族長親手煉制的符咒，雖然威力不大，但抵擋至尊以下的意志秘術，已經是綽綽有餘。
定心符，在霖族寶庫的兌換價格高達一萬三千大功，也隻有霖窕這等受族群重視之輩，才能讨要一枚，換做旁人，剛一開口，就被趕出去了。
咚！咚！咚！
随着鼓聲停止。
青衣女子對面的異獸神魔終于擡起腦袋，“夜蘭，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敢應戰，你可知道，我霖六爪在族裏是什麽名頭？”
“名頭大，有用嗎？”
夜歆淡聲道。
“狂妄！”
異獸神魔眼中厲芒閃爍，“本神的六爪邪劍秘技，即使在整個離潮大陸也有不小的威名，又豈是你一個剛突破到神力境中期的外族客卿可以比拟，不要以爲精通命運規則，就能目中無人，我告訴你，你這點道法，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
轟隆！
一股驚人的神魔之力從異獸體内爆發，并在瞬間凝聚成六根利爪，每一根利爪都如同鋒銳的長劍，散發森森寒芒。
“看到沒有！”
“本神的六爪邪劍早已達到第四層，普通神力境巅峰在我面前連一招都撐不過去，你一個小小的護法客卿，又能如何？”異獸神魔肆意狂笑。
周圍的霖族子弟也都露出期待之色。
“六爪邪劍秘技，也算是本族最具攻擊力的神通秘技之一，神力境族人中隻有八人修此秘技，而六爪是境界最高深的一個，單憑這門手段，他的實力就不亞于司鳄族各大潭主。”
霖窕眼中閃過得意。
他雖然張狂自負，但也不至于沒有腦子，對付夜蘭這種事情，當然不會親自上陣，所以他命人布了個局，在霖六爪跟夜蘭客卿之間結下梁子。
如此一來，霖六爪肯定要找夜蘭客卿的麻煩。
如果夜蘭不敢應戰，就會落下膽小如鼠的名聲，日後少不了被人嘲笑，甚至還會傳到傅觀大人耳中。
如果夜蘭敢應戰，以霖六爪的實力，就算不能要了她的命，也能讓她血脈盡散，神力崩潰，她可不是霖族族長，一旦血脈崩潰，絕對沒有足夠的靈材奇珍去恢複，未來億萬年都要夾着尾巴做人了。
“區區一個外族客卿，即使再得傅觀大人看重，也不至于爲她出手，何況我族族長已經踏入神法境後期，日後必定是一位半步神君，傅觀大人看在族長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計較。”
霖窕心中低語。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敢妄想得到傅觀大人的青睐，但夜蘭是什麽東西，竟然敢搶走他的機緣，這筆賬，不能不算！
念頭閃動間。
石台上的神力波動漸漸濃郁起來。
異獸神魔沒有急着動手，而是緩緩催動周身神力，形成重重枷鎖，籠罩在石台上方，作爲神力境巅峰強者，他有着絕對的優勢，再加上定心符守護心神——
這一戰，霖六爪自認有十足把握。
所以他要将整個生死台徹底封鎖，讓夜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能在台上慢慢等死。
“霖六爪。”
望着面前的異獸神魔，青衣女子神色依舊平靜。
霖六爪的實力，幾乎不亞于修行下乘道法的演真巅峰至尊，如果是普通的神力境中期，别說一招了，連六爪邪劍的劍芒都未必擋得住。
但她……卻未必。
轟隆！
異獸神魔終于出手，刹那間，六根利爪同時迸發刺目的光輝，每一道光輝都是一柄鋒芒利劍，有着撕裂神力境初期的可怕威能。
當！當！當！
僅僅一瞬，就有數十道光輝劈在石台上，發出尖銳的撞擊聲。
“劍芒威力不錯。”
霖山長老藏于虛空深處，口中連連稱贊，“看來六爪這些年沒有懈怠，邪劍秘技已經跟他的神通融合了九成，隻差一步，就能真正圓滿。”
“圓滿的神通秘技，絲毫不亞于神法境初期的全力一擊，到那時，他在族裏也能排進前二十了。”
霖木長老說道。
霖族财大氣粗，培養的神魔後裔自然不在少數，除了七位長老，還有不少達到神力境巅峰，并且将神通秘技完美融合的厲害人物，比如霖窕、霖長舫、霖四轍，便是這等人物。
他們三個需要參悟命運規則，所以常年留在族内，但那些神通秘技徹底大成的族人後裔，卻已經離開族群，前往其他大陸修行。
因爲從神力境巅峰到神法境，是一個極大的關隘。
大部分霖族子弟都不可能像夜歆那樣，以最完美的方式凝絲化繭，他們的血脈都是有缺陷的，所以必須經曆一次次厮殺，不斷掠奪其他神魔的血脈本源，彌補自身缺陷，從而達到最完美的狀态。
這個過程，即便是霖族族長也沒辦法幫忙，隻能靠自己。
因此，留在霖族的神力境巅峰并不多，如霖窕這般強者，更是少之又少。
當！當！當！
密集的碰撞聲響徹整座瀾海城，無數陣禁若隐若現，将異獸神魔的力量壓制在石台範圍，但即使如此，周圍觀戰的神魔依舊能感受到那股兇戾之極的氣息。
“夜蘭，你既然不懼本神，又在躲什麽！”
異獸神魔連聲冷笑，“是不是意志秘術沒有效果，所以害怕了？哈哈，本皇告訴你吧，我已經使用了一枚定心符，隻要符咒不散，任何意志秘術都對我無效，你一個連唯心境都沒達到的命運修行者，能奈我何？”
轟隆！
石台上方的神力波動越發劇烈。
異獸神魔宛如兇獸，不斷揮舞六根利爪，爪芒所到之處，連虛空都微微顫動。
顯然，六爪邪劍秘技威力極大，已經開始影響空間的穩定，再往前一步，就能撕裂虛空，那便是神法境的層次了。
“六爪邪劍秘技，果然像傳聞中一樣厲害。”
夜歆身形晃動，不斷躲避劍芒劈砍。
幸好她是命運修行者，念頭閃動間，就能推算出利爪劍芒可能出現的方位，并提前躲避，否則連十息都支撐不住。
“躲吧！”
“我看你能躲多久，本神體内的神魔之力足夠我厮殺三五天，而且我還有恢複神力的丹藥，跟我拼消耗，你配嗎？”
“精通命運道法又如何，你終究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族後裔，而且連神通秘技都沒有，你拿什麽跟本神鬥？”
異獸神魔放聲狂笑。
與此同時，利爪劍芒更加密集，每一道都如同刺目的虹光，如果不是霖六爪實力有限，一次隻能爆發三十六道劍氣，此刻他肯定将整個石台都布滿爪芒。
那樣的話，夜蘭即使有通天手段，也别想躲過去。
……
“夜蘭的血脈終究弱了些。”
霖山長老搖頭道，“雖然是神力境中期，但天賦不足，任何手段都彌補不了，而且也沒有合适的神通秘技。”
“血脈隻是其次，單是神力境中期跟後期的差距，就足以讓她絕望。”霖木說道。
神力境中期，相當于演真初期。
神力境後期，相當于演真巅峰。
而掌握神通秘境的神力境後期，更是強者中的強者，實力毫不亞于紅燭仙、厲渾那等人物。
如此大的差距，哪是說跨越就能跨越。
“我倒覺得，夜蘭自身的道法境界才是最大的問題，”霖族族長忽然從虛空深處走出，“據我觀察，她至少掌握了四種命運規則，但都境界極低，沒有一個達到法随境，如果她有兩種以上的法随境規則，完全可以強行打破定心符，重創六爪小輩的心神。”
“族長。”
衆位長老躬身行禮，并說道，“族長您已經是修行命運道的天才，也隻領悟了兩種圓滿規則，她才修行多久，怎麽可能達到那般層次？”
“不要小看夜蘭。”
霖族族長微微搖頭，“你們别忘了，她背後那位大人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能得那位大人看重，夜蘭在命運方面的天賦肯定比我高的多，我做不到的事情，她未必做不到。”
“如果她不是分心多種規則，而是潛心鑽研一種，可能現在已經是一位命運至尊。”
“當然，此事也可能是那位大人有意爲之，畢竟踏入法随境之後，就有可能頓悟突破，一旦入了唯心，再想感悟其他規則，就難的多了。”
“族長言之有理。”衆位長老紛紛點頭。
确實，法随境跟唯心境之間隻差一層薄膜，随時都有可能突破，而且大部分人都是在無意識中破開境界壁壘，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說話間，生死台上的轟鳴聲越發劇烈。
異獸神魔不愧是神力境巅峰強者，又有神通秘技在身，一舉一動都有驚人威力，壓的夜歆不斷躲避。
“小小客卿，竟然也敢跟本神作對，你配嗎？”
“我随手一道邪劍爪芒，都能讓你丢掉半條命，而你呢，即使傾盡全力，也别想傷我分毫。”
異獸神魔攻擊的同時，還在肆意嘲笑。
命運修行者又如何？得傅觀大人青睐又如何？說到底隻是個神力境中期的普通客卿，而且連神通秘技都沒有，如果不是躲得快，他随手就能碾死。
當！當！當！
利爪劍芒連續不斷。
夜歆除了竭力躲避，幾乎什麽都做不了，這更讓異獸神魔心中不屑。
“看樣子，我們是高估夜蘭了。”
“畢竟隻是個出身小族的無名之輩，即使有些天賦，也不值一提。”
石台外觀戰的霖窕等人也露出輕蔑之色。
足足百息過去，夜蘭除了竭力躲避，幾乎沒有任何反擊的迹象，不是她不想反擊，而是沒有能力反擊。
神力境中期跟後期，差距太大了。
在異獸神魔瘋狂的攻勢跟淩厲的爪芒面前，夜歆根本無力反抗，等待她的隻有兩條路，一是在無數霖族子弟面前認輸，二是死戰到底，最後灰飛煙滅。
無論哪一條，都能将她徹底打入谷底。
……
時間緩緩流逝。
生死台上的轟鳴聲持續不斷，伴随着的，還有圍觀的霖族子弟跟異獸神魔的嘲笑跟譏諷。
“夜蘭，趕緊認輸吧，這樣你還能保住一條狗命。”
“她哪敢認輸，一個無足輕重的外族客卿，好不容易靠着族長的福蔭，攀上傅觀大人那棵大樹，一旦認輸，就是給族長跟大人抹黑，到時候肯定被趕出霖族，甚至連命也要丢掉。”
“不認輸，也是死路一條。”
“六爪族兄可不是善與之輩，旁人不惹他也就罷了，敢惹他的，沒有一個有好結果，夜蘭也真是大膽，竟然連六爪族兄的丹藥供奉都敢貪墨，真是找死。”
“這個嘛……畢竟是醜聞，還是别說了。”
圍觀的霖族族人你一言我一語，時不時嘲笑幾句，其中便包括玄狐客卿跟角牤客卿。
“就這點實力，竟然還敢搶奪霖族子弟的機緣，真是不知死活。”
“有了一點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這種人還少嗎？”
“今日之後，不管她是死是活，都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玄狐、角牤冷笑不已。
“夜蘭确實孤傲，但也不至于貪圖一些無足輕重的丹藥供奉，這種陷害，實在太粗陋。”另一位客卿搖頭道。
“怎麽算計不重要，重要的是霖六爪跟霖族長老願不願意相信，有些事，隻要一個借口就行，真相是什麽不重要。”
玄狐客卿微微撇嘴。
正說着，周圍的聲音突然一滞。
“怎麽回事？”
玄狐連忙望向生死台。
隻見前一刻還東躲西藏的夜蘭客卿，此刻竟然劈開神力劍芒，朝着異獸神魔極速接近。
“怎麽可能？她竟然劈開了六爪邪影劍芒？”
玄狐客卿頓時瞪大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而生死台上的異獸神魔，更是吓的連連後退。
“不可能，你明明隻有神力境中期，即使命運道法再厲害，也不可能破開本神的六爪邪劍秘技。”異獸神魔急聲嘶吼，同時吞下一枚恢複神力的丹藥。
“現在才想着恢複神力，來不及了！”
夜歆眼中寒芒閃爍。
揮手間，一柄足有百丈寬的藍色劍刺憑空出現，劍芒中彌漫着濃郁的神力波動，還有幾分命運氣息。
寒水刺！
夜歆的天賦神通，也是她唯一的殺伐類神通，正如霖山長老所說，她出身小族，血脈天賦遠不如那些強大的族群，覺醒的天賦神通也極差，在所有神魔中隻能算是下等。
但此刻，這門神通卻展露出驚人威力。
僅僅一劃。
便将異獸神魔的利爪劍芒劈開，本身威能也隻削減了一成。
……
“好厲害的神通。”
虛空深處的霖族長老紛紛露出訝異之色。
“如果我沒看錯，夜蘭施展的應該是寒水刺，在太淵古界神通品級中隻能列入下等，可她施展的藍色劍刺，竟然可以輕易破開六爪劍芒？”
“那道爪芒雖然隻是六爪邪劍的一部分，但威力已然極強，夜蘭竟然能輕易破開，她的神通……恐怕已經達到神力境巅峰層次。”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
衆位長老贊歎不已。
話雖如此，卻沒有一個人感到震驚，因爲他們清楚，夜蘭背後有一位堪比乾坤帝君的恐怖存在，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反而會讓他們失望。
“現在看來，夜蘭之前隻是在示弱，她的神通威力雖大，但神力儲備遠不如六爪，而且那柄藍色劍刺中蘊含命運扭曲的力量，每施展一次，都要消耗不少心神。”
“所以她先讓六爪輕敵，沒有及時使用丹藥恢複神力，而她自己一直保持着充沛的神力，等到對方消耗的差不多，再突然爆發。”
霖族族長微微點頭。
生死之戰，實力是一方面，心計也是一方面。
霖六爪修爲雖高，但他太過輕敵，以爲自己赢定了，連丹藥都舍不得吞服，落敗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裏是生死台，他還有機會逃出石台範圍，保住性命。
可如果去了離潮大陸外面，面對其他神魔，就隻有等死了。
……
蓬！蓬！蓬！
藍色劍刺瘋狂轟擊，不斷劈開霖六爪身前的利爪劍芒，而夜歆體内的神力也如潮水般灌入劍刺深處，維持寒水刺威力。
這門神通終究比不上六爪邪劍，一次隻能施展一柄劍刺。
更沒法分出數十道乃至數百道劍芒，所以她必須死死貼着對方，不給霖六爪半點反擊的機會。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短短數息，異獸神魔已經險象環生，好在他将數十道爪芒全部覆蓋在周身，又有防禦神通配合，才勉強擋了下來。
但即使如此，依舊沒能擺脫夜歆的攻勢。
天機演算配合寒水刺，總能找到六爪邪劍沒有覆蓋的方位，然後橫劈過去，以寒水刺的強大威能，隻要劈中，就能讓霖六爪肉身崩塌，血脈潰散。
畢竟，他這門神通不是蛟龍霖空的化龍印，保命方面并不強。
蓬！蓬！蓬！
夜歆的攻勢越發迅猛。
體内神力就像是不值錢一樣，瘋狂湧入藍色劍刺深處，同時命運規則瘋狂運轉，天機演算、命運扭曲、命運場域，盡皆施展開來。
“霖六爪，你還能擋多少次？”
“如果我計算的沒錯，最多片刻，你體内的神力就會徹底耗盡，到時候，你必死無疑，認輸吧！”
夜歆的聲音冷厲且森然。
“認輸？”
霖六爪臉色青白不定。
在生死台上認輸，在所有霖族子弟面前認輸？他可是神力境巅峰強者，而且掌握了六爪邪劍這等頂尖的神通秘技，竟然要輸給一個神力境中期的外族客卿？
怎麽可以？
“想讓我認輸，做夢吧！”
霖六爪厲聲道，“我是霖族核心嫡脈，深受長老們看重，你敢殺我？長老的怒火會讓你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那你就試試看。”
夜歆不再開口，全部心思都用在施展命運規則。
一次次的天機演算，加上不斷借助命運扭曲之力，讓她的心神消耗極大，但也隻有如此，才能壓制神力境巅峰的霖六爪。
畢竟，神力境中期跟後期，差距确實不小。
如果她不是以最完美的方式凝絲化繭，演化出神力境中期的極緻血脈，寒水刺威力絕對達不到這一步。
但即使如此，跟六爪邪劍仍差了一大截。
終于。
異獸神魔體内的神力徹底耗盡，六爪邪劍崩散，隻剩下一具神魔肉身，站在石台邊緣。
“本神就是不認輸，也不出生死台，夜蘭，你又能奈我何？”異獸神魔滿臉冷笑，“你敢出手嗎？隻要你敢傷我性命，長老們會毫不猶豫的斬了你，别忘了，我是霖族嫡脈，而你隻是個小小的客卿，你是奴仆，我才是主子。”
夜歆眯起眼睛。
果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異獸神魔龐大的身軀牢牢貼在石台表面，以其血脈威能，隻要不将肉身打散，絕對沒法将他轟出生死台。
可一旦出手，就有可能引起霖族長老的怒火。
到時候，長老親自出手，她必死無疑。
傅觀大人作爲命運體系至尊，早早便推算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提前作出布置。
“怕了？”
看到夜歆神情變幻，異獸神魔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你要記清楚，你是霖族的奴仆，長老們建立生死台，說是可以不論生死，但不代表你真的有資格殺我，奴仆就是奴仆，永遠也别想——”
話音未落。
藍色劍刺猛地劈出。
噗嗤！
一臉得意的霖六爪被劍芒斬的粉碎，血脈跟神力盡數潰散，連心神意志也被徹底湮滅。
“我不是霖族的仆人，我是客卿。”
“霖六爪，我給過你機會，你既然不要，那就死吧！”
夜歆一躍而起，朝着自己的洞府偏殿飛去。
……
而周圍觀戰的霖族子弟，包括玄狐、角牤等客卿，都愣在了原地。
“她……她……竟然敢殺六爪？”
“這女人是真瘋了，放肆，狂妄，不知死活，長老爲什麽還不出手，殺了她！殺了她！”
“六爪竟然死了，竟然死了，”人群中，霖窕臉色發白，“怎麽會這樣，按照我的推算，她最多是将六爪重傷，然後先離開生死台，而且這是最不可能的情形，可是她竟然殺了六爪？長老一定會找我麻煩，一定會懲罰我。”
霖窕整顆心都在顫栗。
夜歆跟霖六爪的恩怨，是因他的布局而起，那個局并不複雜，隻是個借口罷，但如今霖六爪身死，長老們一定會追責，霖窕作爲始作俑者，将難辭其咎。
……
虛空深處。
衆位長老陷入沉默。
此刻他們終于明白，爲什麽傅觀要把衆位長老留在千山殿外，并且說出那麽一番話。
因爲傅觀早就知道，霖族子弟跟夜歆的紛争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夜歆背後有惜命道人，不管傅觀現身與否，她都不可能輕易妥協，大不了，就将惜命道人賜予她的寶物拿出來，殺他個天翻地覆。
總之，是絕不可能向霖六爪這種人低頭的。
“霖六爪，太自以爲是，他以爲背後有霖族撐腰，就能無所顧忌？”霖族族長淡聲開口，“這些年來，本族培養了不少神力境巅峰，大部分都已經死在離潮大陸外面，霖六爪若是出去，十有八九也是一堆白骨。”
“我霖族，不需要這麽不知天高地厚之輩。”
“他的死，正好給族内子弟一個告誡，也好讓他們知道，客卿不是霖族的仆人，他們也不是霖族的主人，就這樣吧！”
嗖！
霖族族長遁空而去。
衆位長老彼此相視，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