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身影撕開虛空，繼續前行，最後停在一片靛藍的湖澤上空。
“水行神魔精粹就在底下，去煉化吧！”
“嗯。”
烏紋金豚微微點頭，飛入湖澤深處，片刻後，湖面卷起一層滔天巨浪，足有千丈高，無窮無盡的水行神魔之力從湖澤底部湧出，伴随而來的，還有烏紋金豚的痛苦嘶吼。
三種神魔之力在體内沖撞，對肉身的破壞更加驚人。
“金生水，水克火，有金行神魔之力作爲根基，煉化第三顆精粹應該不難，隻是這其中的痛苦，得靠你自己去承受。”
顧修雲口中低語。
說話間，血色真氣籠罩麒麟周身，将神魔之力死死壓制。
有了真氣庇護，烏紋金豚臉上的痛苦減輕許多，體内氣息也漸漸平穩。
與此同時，他擡頭望向天空，蒼茫的天地跟往常一樣平靜，顯然青霄殿還沒有發現端倪。
“這些年來，源獸勢力大舉進犯，想必農夫、屠滅諸位師兄都在忙着調兵遣将，沒有功夫觀察聖界，我得抓緊些時間，免得被青霄殿察覺。”
殺戮真身揚手一揮，時空規則運轉開來……
半日後。
第三顆神魔精粹被煉化，顧修雲帶着黑色小豬前往另一片虛空。
很快，第四顆、第五顆五行精粹也被煉化，但烏紋金豚依舊沒能跨出最後一步，化身神魔。
“看來真的要湊齊五行、風雷七種神力。”殺戮真身口中低語。
“還要繼續？”
黑色小豬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第五顆神魔精粹用了百萬年，後面兩顆肯定會更久，要不咱們歇息幾天。”
“歇息？”顧修雲瞥了它一眼，“你以爲青霄殿是吃素的，我擅自出手，已經違背宗門律令，如果被發現，最起碼要治個藐視門規的罪名，甚至可能會被逐出聖界，到那時，你就别想煉化神魔精粹了！”
烏紋金豚縮起腦袋，不敢再開口。
煉化五顆神魔精粹之後，它的實力比之前提升了許多，幾乎媲美蛻變後的暴龍妖獸，體内的神魔之力更是浩瀚之極。
這也意味着，想要煉化更多的神魔精粹，幾乎不可能。
沒有顧修雲幫忙，單是神魔之力形成的沖擊，便足以摧毀肉身。
“走吧，抓緊時間煉化最後兩顆神魔精粹。”
殺戮真身抓起黑色小豬，朝着聖界另一處遁去。
……
源界秘境。
一位位修行者來去匆匆，臉上夾雜着焦躁與不安。
聖界圓滿之後，源獸勢力便開始攻打各處，域外戰場、混源秘境、天域邊疆，每一處都在厮殺，源界弟子作爲無量種世界的供應者，自然也免不了受損。
每隔幾天，就有源界弟子返回秘境，重新開辟無量種世界。
而掌管各項事務的農夫、屠滅、寰山、慧果等人，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某處宮殿，兩名乾坤至尊躬身而立，正在向大殿盡頭的光頭僧人彙報戰局。
“慧果大人，域外戰場目前局勢穩定，但混源秘境丢失了幾處，其中有古岚淵、墨石塢、斷虹谷，此外，源界一脈的因果道符已經損耗大半，命運道符也隻剩少許，還請大人及時向宗門調運一批。”
“命運、因果道符向來是修行界最稀缺之物，”光頭僧人漠然開口，“如今源獸勢力頻繁進攻，各個分殿都急需此物，我也拿不到幾個。”
“大人，沒有道符庇佑，弟子們性命堪憂啊！”一位至尊說道。
“征戰厮殺哪有不死人的？他們既然入了青霄殿，就該有隕落的覺悟，況且本脈弟子都有乾坤界庇護，隻要不擅自離開，一般的源獸奈何不得。”
“大人——”
“行了，你們退下吧！”
光頭僧人轉身走向宮殿後方，兩位乾坤至尊彼此相視，面露無奈。
“現在該怎麽辦？”
“沒有保命道符，麾下弟子隻怕會損傷慘重，到時候屠滅、寰山幾位大人問起來，咱們難辭其咎！”
“沒辦法了，去請示掌脈大人吧！”
兩位乾坤至尊走出偏殿，朝着議事主殿行去。
宮殿後方，光頭僧人的嘴角微微翹起，“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還是讓大師兄出面的好，我隻是個演真巅峰，何必去跟各殿長老針鋒相對？”
如果是平時，讨要一些命運、因果符咒不難，但如今戰事頻繁，各個分殿都有死傷，誰都想拿些保命符咒，一旦争搶起來，難免會得罪其他分殿的長老。
慧果至尊何等精明，又怎麽會犯這種‘錯誤’，至于那些門人弟子的死活，與他何幹？
“最多片刻，大師兄的傳召就會降臨，我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光頭僧人掃了眼四周，目光停在不遠處的灰色古殿上。
此殿名爲鏡光殿，裏面有一座窺光神鏡，可以探查諸天界域，巡視各處景象。
平日裏，鏡光殿至少有一位至尊鎮守。
但自從聖界圓滿之後，源獸勢力頻繁襲殺，諸位至尊都忙着應對戰事，也就沒人前往鏡光殿，就算是農夫，也隻是偶爾散開魂念，稍微看一眼諸天界域的變化，不會刻意施展窺光神鏡。
“鏡光殿沒人鎮守，就去那裏吧，運轉一次窺天神鏡至少要三年五載，師兄總不會一直在外面等着。”
慧果至尊身形一晃，從偏殿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灰色古殿外，哐當，銅門開啓，露出空曠的大殿。
一面古鏡懸在宮殿中央，散發幽幽光芒，鏡面不斷浮現諸天界域的景象，從各處虛空到地底深淵，乃至每個特殊的秘境險地，都被囊括在其中。
相比慧果、屠滅等人，窺天神鏡的探查效果無疑強的多，就算是再隐秘的角落、再厲害的遮掩秘術，也無法抵擋神鏡窺探。
“果然沒人。”
光頭僧人微微一笑，踏步走入殿内，“按照宗門規矩，鏡光殿須有人常年鎮守，我留在這裏，想必大師兄也說不出什麽責怪的話。”
呼！
神力翻湧，鏡中爆發璀璨光芒，慧果至尊卻閉上了眼睛，開始默默修行。
他沒發現，鏡光中時不時閃過血色身影，周圍時空極度扭曲，一頭麒麟神獸盤坐在時空深處，正在竭力煉化神魔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