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寺出了一個守心,又出了一個嚴路。
藏相大寺也出了一位融合玄妙的七品。
而定空寺……連個像樣的七品都看不到,真意境也都是些愚鈍之輩,此生無望九品。
萬年之後,定空寺隻怕要排到十六古刹末位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極力邀請戚宛祖師前來講道,隻可惜,效果并不明顯。
搖頭之際,定空寺祖師眉頭微皺,掌心冒出一枚傳訊玉符。
‘祖師,宗内可能出了一位融合六品玄妙的弟子,此人道号隐山,應該是定隐大能門下……’
“融合六品玄妙?”
定空寺祖師猛地瞪大眼睛,連忙将魂念探向遙遠的海域邊緣。
刹那之後,他臉上露出狂喜。
“融合玄妙,絕對是融合玄妙,寺内出了一個天才,我竟然一直不知道?那些酒囊飯袋平日裏都在幹什麽?”
“哈哈哈,定空寺有此幸事,大喜,大喜啊!”
朗笑聲頓時引來四周祖師的注意。
“定方?什麽事這麽高興?”一名祖師問道。
“不瞞諸位,禅宗出了第五個融合玄妙的弟子,”定空寺祖師滿臉得意,“此人出自本寺門下……”
……
嗤拉!
一道道劍氣将傀儡獸刺的千瘡百孔,僅僅百息之後,傀儡獸便徹底崩塌,堅韌的軀身變成了碎石。
“隐山師兄太厲害了!”
“我還沒見過誰闖第三重考驗,居然将傀儡獸直接打碎。”
“隐山師兄真的是鬥霄境中期?他該不會隐藏了實力,已經達到上妙層次?”
“我看不像,七品玄妙跟六品玄妙有着本質區别,隐山師兄的秘術沒有形成具體形态,應該是六品層次。”
衆人嘴裏嘀咕着。
隐丘、隐澤等人神色各不相同。
隐丘驚歎中夾雜着幾分難以置信,他雖然知道自家師兄實力驚人,比自己強上許多,但看到入玄中期傀儡獸被劈成了碎石,還是覺得無法相信。
隐澤心中卻在恐懼。
如此厲害的人物,竟然是自己同門師兄,而且就在前不久,他三番五次開口挑釁對方,日後恐怕少不了吃苦頭。
“禮佛日結束後,我就不回定空寺了,隐山再厲害,還能滿世界找我不成?”
隐澤僧人心中低語。
……
嗖!
顧修雲周身亮起遁光,穿過了第三重大山,隻給衆人留了個背影。
“你們說,隐山師兄能不能得到禅宗認可,前往聖地?”
“至少有三成希望。”
“如果真的能前往那處,隐山師兄的地位恐怕比祖師還要高了。”
衆人低語。
禮佛日,對鬥霄弟子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宗門大比,比鬥按照不同的修行歲月,隐山師兄隻有一千餘年,實力卻如此強橫,走到最後的希望太大了。
想到這裏,四周僧人紛紛看向隐丘、隐澤,對于隐丘,他們是羨慕與讨好,而對于隐澤,卻是怨忿跟憐憫。
……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
九重海域全部消失。
無數弟子置身于億萬丈蓮花之上,從内向外,沒有闖過三重考驗的弟子被留在最外層,其餘鬥霄弟子位于中間區域,至于八品大能跟九品祖師都坐在花苞上。
億萬丈蓮花,幾乎托起了整個天地。
蓮花深處,顧修雲盤膝端坐,遠遠望向前方。
“按照禮佛日的規矩,接下來就是焚香禱告,祭祀聖佛了,我曾經對洛神立下誓言,不能祭拜任何神靈,也不知聖佛在不在其中?”
“算了,就讓這具肉胎祭拜吧!”
顧修雲心中有了決定。
聖佛離諸天界域太遙遠,誰也不知道這位傳說中的禅宗佛祖是不是香火一脈。
咚!咚!咚!
悠遠的鍾聲響起。
天地間出現朦胧梵音,緊接着,無數祭祀禱告聲響徹虛空,上至真尊,下至鬥霄境初期,都在祭拜聖佛。
無形的念力竟然凝聚成金色佛光,将整個蓮花上空完全照亮。
“億萬修行者一起祭拜,這股念力實在太龐大了,也不知聖佛能不能收到,隔着輪回聖界,又是在天地規則的壓制下……”
顧修雲望向天空。
生靈念力,也是力量的一種,雖然虛無缥缈,但它是真實存在的,隻是一般人無法感應,也無法觸摸。
香火一脈,便是汲取生靈念力,提高修爲。
當然,輪回聖界内沒有這種法門,因爲天地規則不允許香火一脈的出現,即使有生靈祭祀,形成念力,也會很快消散,沒辦法融入己身。
但不可否認,這是一條極其簡單的修行路。
比血脈修行還要簡單,甚至可以跟妖魔那種完全依靠吞噬的修行體系媲美,不需要秘法,不需要魂念,不需要意志,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也可以在短時間内達到真意境巅峰。
“天地規則定下這些規矩,或許是希望世間生命走一條強大的修行路……而不是做個不生不死的神靈。”
顧修雲心中低語。
的确,神靈可以長生,但同時,它們也是修行界的毒瘤,沒有人會舍棄簡單的路不走,去選擇最艱難的道路。
就像一個人,有兩種方式得到一千萬。
一個是大樂透(——!)
還有一個是辛辛苦苦埋頭幹活一輩子,你選哪個?
想都不用想。
天地規則,不希望香火一脈毀了輪回聖界。
……
祭祀祈禱的聲音持續了足足三日。
終于,天地清明下來,一道身影盤天坐地,足有億萬丈高,頭頂着星空,膝蓋壓着濁流深處。
“不知不覺,又過去萬年,爾等能來此參與禮佛,皆是幸運之人,仙道修行講究機緣、運道,運氣自然很重要。”
“沒有運氣,說不定哪天就被一顆隕石砸死了,對不對?”
億萬丈身影悠悠說道。
“禅宗這位真尊……似乎有點不着調啊!”顧修雲瞪大眼睛,望向天空。
尊者講道,大多極爲嚴肅,一字一句都透着玄機,這位禅宗真尊,說起話來卻像是個酒肉俗人,哪有半點真尊的氣勢?
“或許,這就是禅宗真尊的性子吧!”
顧修雲微微搖頭,繼續聆聽。
……
蓮花深處,幾道身影遠遠望向天空,爲首的卻是禅宗真尊,隻見他一臉無奈,右手扶着額頭,似乎在想些什麽。
“說起來,老祖上一次講道,應該是三十萬年前吧!”
“沒錯,那次老祖也是用真尊的模樣講道,當時有不少禅宗弟子心神崩潰,差點叛出摩羅界域。”
“希望這次不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他老人家每次講道……不堪回首。”
“都少說幾句,老祖豈是咱們能評價的?”真尊低聲呵斥,神色間卻透着無比的贊同。
也不知禅宗護道人是不是活的太久了,性子越來越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