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清水尊者正與方寸、黑嶺極速遁行,忽然眉頭一皺,停了下來。
“清水,怎麽了?”黑嶺尊者沉聲問道。
“弱水跟無痕已經隕落,不必再追。”清水搖頭笑道。
“死了?”
“怎麽死的?”
“自然是顧道友親自出手,就在前不久,離空被封印鎮壓,顧道友橫穿虛空,趕在咱們前面追上了弱水三人,”清水尊者面露感慨,“短短數千年,顧道友的實力竟然達到了這般地步,恐怕過不了多久,連真尊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弱水、無痕死了,赤鱗妖尊呢?”黑嶺尊者皺着眉頭問道。
“顧道友沒說,應該死了吧!”
“就算沒死,一頭妖尊而已,實力算不上厲害,也威脅不了我們。”
“這倒是。”
三位尊者面露笑容,朝着玉仙界域飛去。
……
定陰山外。
不色羅漢雙手接連揮舞,巨大的禅杖一次次劈落,将水淵祖師、青葙祖師打成重傷。
言素詩化身赤紅色鳳凰,熾烈的火焰彌漫虛空,不斷湮滅離玄祖師周身元力。
紀文婷跟金恒組成的戰陣依舊在跟寶光祖師對峙,彼此互不相讓。
四位祖師一次次嘗試逃離,卻始終沒有沖出百萬裏範圍,八目神教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怎麽可能允許他們離開?
别的不說,單是那件九品巅峰空間靈寶,就能封困四位祖師許久。
時間緩緩流逝,四位祖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于,水淵祖師眼中閃過一抹絕望。
他清晰的感應到,弱水尊者的魂念烙印正在崩潰。
與此同時,寶光祖師也看了過來,“尊者……尊者的魂念烙印……在消失。”
“無痕尊者也隕落了?”
水淵祖師心中徹底寒透。
長離四宗四位尊者,已經隕落了三位,唯一的離空尊者,究竟是生是死,誰也不清楚。
“輸了……徹底輸了!”
“尊者們錯了,不該攻打八目神教的,惜命道人根本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水淵祖師面露絕望。
嗤拉!
一柄禅杖落下,将水行不滅體撕成兩截。
毫無鬥志的四宗祖師,面對言素詩、不色羅漢的全力轟擊,終于瀕臨絕境。
蓬!
一聲轟鳴。
青葙祖師最先隕落。
四位祖師中,青葙的修爲是最弱的,如果沒有水淵祖師以水行不滅體庇佑,早就被不色羅漢打死了。
其次是寶光祖師。
寶铮祖師隕落之後,無痕尊者重新培養了一位九品祖師,但資曆太淺,修爲也遠不如師兄。
面對兩座戰陣,以及不色羅漢時不時的襲殺,他終于堅持不住。
兩位祖師接連隕落,離玄跟水淵被神教祭司重重包圍,局勢急轉直下。
片刻後,兩人也跟着隕落。
定陰山外的虛空恢複了甯靜。
“終于結束了!”
藍沖河站在定陰山颠,望着遠處的血肉殘骸,神色莫名。
曾幾何時,長離四宗是八目神教最大的敵人,爲了躲避四位尊者,神教弟子連宗門來曆都不敢報出去。
在外面行走,隻能自稱散修。
如今,長離四宗的尊者跟九品祖師全部隕落,八目神教終于可以走出秘境,站在陽光下,光明正大的行走于世間。
“藍師侄,這一戰你功勞極大,等大祭司回來,想必會有不少封賞。”
言素詩飛回定陰山,笑着開口。
幾處戰場,藍沖河是最先結束厮殺的,而且是單槍匹馬解決了沉帆大祭司,這一點有目共睹。
論功勞,不比言素詩小多少。
“藍師兄!”
金恒等人也一一返回,看到藍沖河,紛紛抱拳。
此戰之後,再也沒人敢小看藍沖河,以八品之身擊敗九品祖師,世間罕有,單憑這一點,就有資格成爲大祭司的弟子。
“諸位同門,辛苦了!”藍沖河抱拳回應。
“不辛苦,爲了神教,爲了大祭司,就算丢掉性命也值得。”衆位神教祭司一臉笑容。
這一戰,他們大獲全勝。
長離四宗徹底覆滅,四位尊者也全部隕落,從今天起,八目神教再也不用藏在秘境中。
棋盤界域的修行寶地,他們也有了争奪的資格。
當然,更重要的是,立下如此功勞,大祭司回來後,衆人都會得到不小的封賞。
藍沖河之所以沒有繼續出手,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以他的實力,對付沉帆大祭司勉強足夠,可若對上離玄、水淵等九品祖師,就顯得力有不逮了。
除了那兩位,便隻剩下實力較弱的寶光。
兩座戰陣聯手圍攻寶光祖師,已經綽綽有餘,不需要他幫忙,況且功勞也不夠分。
衆人正說笑着。
一條虛空通道突然出現,青色身影從通道深處走出。
“拜見大祭司。”
定陰山上的神教祭司紛紛躬身行禮,包括言素詩跟顧月。
同爲神座執掌者,地位還是有區别的,顧修雲是八目神教唯一的大祭司,比其他祭司都高出一截,這是神教重建之時,言素詩親自定下的規矩。
直到今天,也不曾改變。
“諸位無需多禮,”顧修雲環顧四周,“今日之後,世間再無長離四宗,無相天重歸八目神教所有,此外,長離四宗留下的積蓄,咱們也得分上一些。”
瓜分長離四宗?
神教祭司眼中閃過灼熱。
四宗有多少積蓄,誰也無法估量,從數十萬年前開始,長離四宗便是棋盤界域難以撼動的龐然大物。
那時候有神教支撐,四位尊者到處搶掠,誰也不敢說半句廢話。
後來八目真尊陷入沉寂,長離四宗立刻反叛,搶走了大量奇珍異寶。
最珍貴的寶物,在尊者手裏。
至于那些仙品靈藥、八品、九品靈寶,以及真意境的特殊奇珍,尊者看不上,十有八九都留在了宗門駐地。
“誰願意前往長離四宗,爲神教謀奪寶物?”顧修雲問道。
“弟子願前往。”金恒疾步走出,生怕慢上半截,被别人搶了先。
“弟子也願意。”另一位神教祭司喊道。
緊接着,一道道聲音響起,攻打長離四宗,這等機會幾萬年都遇不到一次,他們怎麽可能會錯過?
人群中,藍沖河眉頭微皺,想開口,卻有些躊躇不定。
攻打長離四宗顯然是一個肥差,而且很容易就能立下功勞,但他獨自一人鎮壓了沉帆大祭司,得到的功勞已經不少,如果再前往長離四宗,未免會引起同門嫉妒。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藍沖河,攻打長離四宗并非易事,有可能會遇到九品祖師,甚至是其他宗派的強者,此事便由你主持,權當是一次曆練。”
藍沖河擡起頭,望向一側。
說話的是言素詩。
“言姑娘所言在理,徒兒,此戰由你主持,記住,絕不能傷及凡人。”顧修雲點頭道。
“弟子領命。”
藍沖河躬身行禮。
片刻後,一條虛空通道憑空出現,數十位神教祭司跟在藍沖河身後,進入了通道深處。
除了八目神教,其他宗派也紛紛行動起來。
弱水、無痕等尊者的隕落,各方勢力都已經察覺,畢竟,因果線是無法隐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