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潮涯越往深處，時間流速越快，空間壓迫也越強，據我推測，你們最多隻能走到十二倍流速區域。”
“這裏沒有尊者，四位可以安心在此修行。”
說着，顧修雲指尖微點，血色光芒融入四大妖皇體内。
“多謝大祭司。”
神烏妖皇躬身一禮，神色無比鄭重。
它從未想過自己能成爲尊者，如今道途就在眼前，說不激動，那是假的，但神烏妖皇曆經無數劫難，心性早就被磨砺的無比堅韌，此刻仍是一副從容姿态。
“大祭司的恩情，我等赴湯蹈火，也定要報答。”
冰犀、墨毒、鳐皇紛紛行禮，然後向渾濁氣流深處走去。
……
“丫頭，随我去另一處。”
顧修雲撕開虛空，帶着顧月前往夕潮涯另一端。
夕潮涯秘境——白澤真尊記載的一座特殊秘境，這裏曾經是真尊的道場，留下了不少道法烙印。
有命運、因果、殺戮、生死……無盡虛空的生靈道，幾乎都有記載。
當然，對如今的顧修雲來說，道法印記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他在命運上的造詣遠遠超過了往日的真尊，比起麟尊，也毫不遜色。
“丫頭，你開辟的是哪種虛關？”
前行途中，顧修雲問道。
“像是命運，又像是因果。”
顧月有些不确定。
當初她開辟虛關時，感應到了幾種不同的波動，除了風雷，還有一種極爲晦澀，卻又跟自身無比契合的特殊波動，連她也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麽樣的道。
“金龍宮的典冊中也沒有記載？”
“沒有。”
顧修雲有些失望。
武道修行，除了推演肉身法門，心神意志跟靈魂魂念也是一大關隘。
靈魂魂念倒是不難，隻要有足夠多的神藥，就能在短時間内突破。
真正麻煩的是心神意志。
真意境初期，對意志的要求是鬥霄十二重境的三倍，往後每進一步，心神意志都要翻上一倍。
到了顧修雲這般境界，心神意志已經不亞于萬古真尊。
但即便是他，也隻能達到真意九重境，由此可見，武者對心神意志的要求有多高。
顧月連自己開辟的虛關是哪種都不清楚，如何去參悟生靈道？
沒有生靈道，想要提升意志，難如登天。
……
說話間，兩人來到夕潮涯的另一端。
眼前是一片翻湧的雲海，雲團層疊起伏，時不時傳出吼嘯聲，甚至可以看到修行者的身影在雲團深處行走。
“惜命大哥，裏面有人。”顧月杏眉微皺。
“它們不是人，”顧修雲解釋道，“你看到的身影，都是曆代真尊留在夕潮涯的影像。”
“影像？”
顧月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
仙道法門中有一門造影術，可以将虛空中的景象複刻下來，但絕對沒有眼前這般真實，她甚至可以感應到遠處身影的魂念波動。
就好像……那些真尊前不久剛來過。
“這就是夕潮涯的玄妙之處。”
顧修雲接着道，“夕潮涯秘境分爲南北兩極，越往北，時間流速越快，這裏是南端，時間流速也是最慢的，比起正常時空，慢了将近千倍。”
“也就是說，正常時空過去一萬年，這裏隻有十年，所以那些真尊留下的投影才會如此真實。”
“千倍？”
顧月忍不住瞪大眼睛，“這樣的時空秘境，居然沒有真尊駐留？”
慢了一千倍的時空秘境，簡直不可思議，以真尊的壽元，如果留在這裏，起碼能活上幾億年。
“進去走一走，你就知道了！”
顧修雲笑了笑，帶着女子進入雲海。
剛穿過雲層壁障，一股狂暴至極的吞噬力籠罩周身，真氣、元力乃至血肉生機開始迅速流失。
顧月連忙運轉真氣，形成防禦秘術，抵擋吞噬力。
但不論她怎麽做，體内的真氣、元力依舊在流失，吞噬力無所不在，如歲月一般存在于每一片空間。
“這就是真尊不敢在夕潮涯駐留的原因，”顧修雲說道，“隻要留在這裏，就會受到吞噬力的影響，越往深處，吞噬力越強，就算是尊者也堅持不了太久。”
顧月微微點頭，臉色有些發白。
短短片刻，她體内的真氣、元力已經流失了三成，再這麽下去，最多片刻，就會生機潰散，化作飛煙。
嗤拉！
虛空被撕開，兩人退出雲海範圍，周身氣息才恢複穩定。
“丫頭，夕潮涯最珍貴的不是時間流速，而是那些真尊留下的影像，放眼無盡虛空，隻有這裏的道法烙印才是最完整最清晰的。”
說着，顧修雲指尖微動，七品命運玄妙強行撥開了時空之力，一幅幅影像出現在顧月面前。
“這裏一共有三百七十四種烙印，比起金龍宮的典冊更加全面透徹，你找找看，有沒有适合自己的道法。”
顧月踏步上前，杏目微凝，仔細觀察。
雲海中的身影各不相同，有體型龐大的妖族巨獸，渾身鱗甲的特殊生命，宮裝道袍的人族尊者……每一道身影都極端強橫，至少達到了三難境。
隻有那等存在，才能走進雲海最深處，留下完整的印記。
“有顧丫頭跟四大妖皇在，真意境的厮殺應該問題不大，實在不行，就把那頭獨角巨獸拉出來，也能抵得上一兩個天星境了！”
“真正麻煩的是長離四宗。”
顧修雲掃了眼前方，低頭沉思。
另外三位尊者倒也罷了，弱水尊者除了保命手段厲害，一無是處，無痕尊者擅長空間手段，但在領悟空間本源的顧修雲面前，并沒有多大優勢。
至于月城尊者……一難境初期，神烏妖皇就能對付了。
最麻煩的是離空尊者，他是八目真尊的遺蛻，道法手段遠非同輩可比，不僅領悟元仙極緻道術，肉身也格外強橫，兩者配合，真尊之下幾近無敵。
這等人物，已經不是普通三難境可以對抗。
“看來得回一趟八目神教，找那隻金蟲叙叙舊。”
心中思索着，顧修雲盤膝坐下，繼續參悟五行大道。
不知不覺，三個月過去。
前方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惜命大哥，我明白自己的虛關是什麽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