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來,大食國疆土損失了五成,兩任國主郁郁而終,如今坐在國主位子上的是一個年幼的孩童。
朝堂政務都被輔政親王把持,而黑鐵國當代國主的親妹,便嫁給了大食國輔政親王。
雙方既是姻親,又有共同的利益,自然一拍即合。
知渠國也是如此,數十年交戰,損失了大批疆土,國力遠不如前,若非黑鐵國暗中支持,早就被滅國了!
此次黑鐵國大舉出征,目的不隻是滅掉敖國,更是爲了鞏固他的霸主地位。
偌大的衆生域,被一處處險山惡水分成數十片區域,腳下這片州域足有三十萬裏方圓,坐落着十四個國度,其中以敖國跟黑鐵國最爲強大。
隻要滅掉敖國,黑鐵國就是這片州域的主人。
一時間,刀兵四起。
黑鐵國蓄謀已久,又是這片州域最強大、最古老的國度,延續至今一千四百年,剛一出手,便如風卷殘雲,将敖國周邊六座城池掃滅。
知渠國、大食國、薊花國與之呼應,分别牽制敖國另外三個方向的兵力。
短短兩個月,黑鐵國就打到了牝涼城外。
……
東城牆。
東庭公獨坐城頭,俯瞰着遠方密密麻麻的黑甲鐵騎,“好個黑鐵國,居然從薊花國借道,繞了半個國境攻打我國。”
“公爺,黑鐵國來勢洶洶,又有三大國度策應,此戰恐怕很難應付。”一名副将臉色沉重。
“軍隊再強,也敵不過先天武者,”東庭公一臉淡然,“這一戰還是得看鐵君跟甯君,隻要甯君能擋得住對手,黑鐵國就不敢做的太過分。”
“若是甯君輸了呢?”
“那就隻能退守玉蘭關。”東庭公淡聲道。
牝涼城外城是對抗妖魔的城牆,神靈們駐守其中,城牆本身并不堅固,也很難擋住百萬軍士。
玉蘭關,才是敖國最險要的城關。
“希望甯君能赢。”副将臉色沉重。
這種可能性幾乎爲零,如果鐵君不是有足夠的把握,根本不會大舉入侵,很顯然,鐵君的武道修爲有了極大的突破,而甯君,至今仍停留在先天第四重境。
……
牝涼城北城外六百裏處,有一條浪花湍急的大江。
江中,兩道身影相隔千丈,遠遠對峙。
其中一人身穿白袍,手中長劍冰寒徹骨,真氣催動下,散發出璀璨的銀光——甯君,敖國最強者,先天四重境高手。
另一人披着黑甲,從腳底到頭部,隻露出一雙眼睛,手中握着流星錘,目光幽深且陰冷。
“鐵君,你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黑山州域方圓三十萬裏,足以容納數十個國度,你又何必趕盡殺絕!”甯君沉聲道。
“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鐵君冷笑一聲,“其餘小國老夫不放在眼裏,但敖國有你,隻要你在世上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甯君眼睛微微眯起。
整個黑山州域,隻有四個先天四重境,分别是甯君,鐵君,烏骨王,神鐵公。
烏骨王四處行走,居無定所,麾下隻有一座世家,對黑鐵國沒有任何威脅,而神鐵公,本就是黑鐵國的上國公。
先天四重境,才能封爲上國公,論地位僅次于鐵君,比起普通國公高的多。
“敖甯,自從你踏入先天四重境,老夫一直寝食難安,你的天賦資質在我之上,總有一天會颠覆黑鐵國,既然這一天遲早會來,何不由我黑鐵國主動出手。”
鐵君凝視着對面的白袍身影,“功夫不負有心人,老夫終于踏入先天五重境,即使放眼整個衆生域,如我這般實力的也沒有幾個,這一戰,你必敗無疑。”
“先天五重境!”
甯君瞳孔猛地一縮,心神沉了下去。
……
七日後,一則消息傳來。
甯君跟鐵君在寒江決戰,厮殺了将近半日,最後甯君重傷落敗,消失無蹤。
消息剛一傳開,整個敖國爲之一顫。
軍中士氣暴跌,許多世家豪門紛紛收拾金銀細軟,準備逃出牝涼城。
……
皇城中,敖國國主頭發散亂,雙目迸滿血絲,不斷的詢問侍衛太監,“甯君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
衆人紛紛搖頭。
敖國國主擡頭望向天空,眼神中布滿絕望跟茫然。
“父皇,甯君實力強大,踏入先天四重境足有六十餘年,肯定不會輕易隕落,”三皇子勸慰道,“隻要甯君不死,敖國就不會倒。”
“你不懂,你不懂!”
敖國國主不住地搖頭。
此戰之前,甯君就曾跟他說過,黑鐵國來勢洶洶,肯定有必勝的把握,如果猜的沒錯,鐵君很可能已經突破到先天五重境。
若真如此,甯君便不會返回敖國,而是覓地潛藏,苦修武道。
黑鐵國忌憚甯君的報複,不會做的太狠,最多占據敖國半壁江山,但若甯君徹底隕落,黑鐵國便不會留手,到那時,整個敖國都将覆滅。
一國之運,牽系在一人身上,這便是君。
寒江之戰已經過去七天,消息才緩緩傳開,可見鐵君一直在追殺甯君,如今甯君消失無蹤,十有八九已經身亡。
……
城牆關上。
東庭公望着遠處的黑色鐵騎,幽幽一歎,“甯君敗了,敖國也将敗退,隻是不知,黑鐵國會做到什麽地步?”
“公爺,甯君會死嗎?”
兩側的副将戰戰兢兢的問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東庭公搖頭。
……
牝涼城北城外,一支軍隊四處遊走,牽制住了北庭公大半精力,軍隊中藏着一位先天武者,氣息淩厲之極,時而接近北城牆,試探敖國虛實。
另外三座城牆也是如此。
四方國公,都被牽制住了!
第九日。
敖國國主傳下聖旨,命北庭公率領軍隊退守寒谷關,将百裏疆土拱手相讓,這一舉措,令全軍上下震驚的同時,也不由一陣發寒。
敖國……竟然到了這般地步。
“退守寒谷關?”北城将領們滿臉不解,“寒谷關寬闊平緩,難以據守,還不如北城,國主莫非是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