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小輩，你騙我們！”

鳐皇厲聲嘶吼，眼中滿是不甘。

“貧道何時騙過你們，我早就說過，神烏妖皇的迷音幻術對我沒用，”顧修雲瞥了眼躲在遠處的蜃妖，“九品大能的手段果真不凡，迷音幻術達到這番地步，足以縱橫諸天界域。”

“但你們忘了，貧道早已知曉神烏妖皇的存在，若沒有十足的準備，又怎敢開啓神空殿，釋放你等？”

墨球妖皇低哼一聲。

此事它們怎會不知，但面臨生死，若不去搏一搏，又怎麽知道結果如何？

“四位，臣服或是死亡，你們決定吧！”

顧修雲淡聲道。

他開啓神空殿，就是爲了收服殿内封印的妖皇，若非如此，直接調整神空殿的時間流速，直接耗盡神靈大妖的壽元，豈不是更方便。

“臣服？你在說笑嗎？”鳐皇面露不屑。

“人族小輩，若你是九品大能，我願意臣服，但你隻是個區區八品初期，依仗真尊神力，才能跟我等對抗，臣服于你？不可能。”犀牛妖皇說道。

“本王修行九萬餘載，除了八目真尊，從未臣服于任何人。”神烏妖皇冷聲道。

“既如此，諸位便去輪回吧！”

顧修雲張開五指，真尊神力湧動間，黑白手掌凝聚成形，朝着四大妖皇拍去。

“且慢！”

千鈞一發之際，神烏妖皇揚聲道：“臨死之前，本皇有個疑惑，能否幫我解開。”

“說吧！”

顧修雲目光顯得有些淡漠。

既然四大妖皇甯死不屈，他也不想浪費什麽時間，這個結果出乎了顧修雲的預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八品巅峰妖皇、九品祖師，何等狂傲之輩，除了尊者，幾乎沒人能讓它們臣服。

或許低輩修行者會畏懼生死，願意苟且偷生，但八品大能，道心堅韌之極，心中執念比神鐵更穩固，讓它們放下尊嚴，難如登天。

生死……在這等存在眼裏，不過是一場輪回。

“本皇曾聽你說過，你的父親、大伯都死在暗月山手裏，而你的修行歲月隻有千餘年，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掌握五種七品玄妙，并融爲一體，同時領悟虛空遁行規則的？”

神烏妖皇的話語，讓另外三頭妖皇也露出好奇之色。

即使面臨死亡，他們的道心仍極爲穩固，對大道的執念始終無法放下。

一千多年，掌握五種七品玄妙，并完美融合，同時領悟虛空遁行規則，實在太不可思議。

這等天才，即便是八目神教最輝煌的時期，也不曾出現一人。

顧修雲望着眼前的四頭妖皇，沉默片刻，終于開口：“貧道擅長天機推演，且得了一門天機閣傳承，同樣的道韻秘術，修行速度比旁人快的多。”

“天機推演？”

四大妖皇瞪大眼睛。

“你再說一遍，你擅長天機推演？”神烏妖皇深吸一口氣，連聲道，“不可能，一定是在騙我們，除非你發誓。”

天機推演秘術，旁人看不懂，即使顧修雲催動靈龜黑甲簽，也無法證明他能施展天機秘術。

“我爲何要發誓，你們信與不信，與我何幹？”顧修雲張手一揮，準備将四大妖皇徹底斬殺。

“你若真的是天機推演者，我等願意跟随。”神烏妖皇喊道。

“嗯？”

顧修雲目光微動，心中若有所思。

“不錯，一位擅長天機推演的強者，有資格讓我等臣服。”鳐皇說道。

犀牛妖皇跟墨球妖皇望着顧修雲，眼中滿是期盼。

“原來如此。”

顧修雲微微點頭，“發誓又有何難？貧道惜命，今日對天發誓……”

聽完誓言，四大妖皇眼中喜色越發濃郁。

“惜命道人，本皇可以跟随你，并發下誓言，”神烏妖皇沉聲道，“即便是血契誓言，也可以訂立，但你也要立下誓言，本皇隕落後，你需找到我的轉世之身，收爲弟子。”

“我知道，天機推演者可以算出世俗凡人的未來道途，本皇沒有别的要求，隻要你能在兩萬年内找到我最有慧根的那一世，并收爲親傳弟子，盡力培養，如何？”

“可以！”

顧修雲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一位九品祖師願意跟随，對他接下來的計劃有極大好處，即使面對白毛猿王，也能厮殺一番。

“惜命道人，本皇也是這個要求，”鳐皇說道，“這一世做了幾萬年的妖獸，早就膩煩了，日後的轉世身，我希望是人族。”

“沒問題。”

顧修雲微微點頭。

犀牛妖皇跟墨球妖皇各自開口，要求大同小異，都希望以人族之身，被他收爲弟子。

四大妖皇心裏明白，妖族雖然比人族多了肉身的優勢，可同樣，成也血脈敗也血脈，強大的血脈時刻影響妖獸的心神，即使到了九品，依舊無法擺脫。

修行者，須得心神純粹，意志圓融，才能悟透五行風雷，成就尊者。

四大妖皇都想以人族之身踏入修行路，有一位真意境大能作爲師尊，且是神座執掌者，修行路初期幾乎沒有任何礙難，踏入真意境後，人族比妖族的優勢就大多了！

随後，顧修雲取出四枚下品血契玉簡，跟四大妖皇訂立契約。

誓言配合血契，對妖皇們也有一定效果，即使傷不了性命，也能讓它們本源潰散，戰力減弱五成。

當然，四大妖皇執着于修行路，不可能爲了這一世浪費觸手可及的大機緣，被一位天機推演者收爲親傳弟子，不知多少人夢寐以求。

日後以人族身軀成爲顧修雲的親傳弟子，照樣能得到神教傳承，何必争這一世？

……

殿外。

顧月手持雷殇劍，面色沉凝。

神空殿内吼嘯聲不斷，碰撞聲時而想起，還有充斥着迷音的霧瘴籠罩千裏大地。

“惜命大哥手持兩件靈寶，又有真尊神力庇護，那些重傷孱弱的妖皇絕不是他的對手。”顧月低聲自語。

神烏妖皇雖是九品，卻是以迷音幻術爲主，而顧修雲最不懼的，就是迷音幻術。

管你什麽迷幻手段，對石頭能有什麽效果？現在的顧修雲，就是半塊石頭。

話雖如此，顧月眼中仍閃過一絲憂慮。

這一戰，她不宜參與。

神烏妖皇的迷音幻術奈何不了顧修雲，卻能重創顧月，顧月的風雷劍氣固然厲害，但防禦手段卻是軟肋，面對九品祖師，稍有不慎，便是生死危機。

所以顧修雲讓她守在殿門外，阻擋妖皇逃離。

許久後，碰撞聲平息，神空殿沉寂了片刻，青色身影踏步走出。

顧月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正想詢問殿内情形，便看到四頭妖皇緊随其後，氣息幾近崩滅，隻剩下微弱的本源之力。

“丫頭，這位是神烏妖皇，九品祖師，也是蜃龍妖獸的血脈老祖，位列神靈一脈十二至高尊位。”顧修雲介紹道。

“神烏見過道友，”神烏妖皇頗爲鄭重，“道友年紀輕輕，便掌握了陰陽風雷劍，當日我那後裔死的不冤。”

“貧道白發，問道閣弟子，見過神烏妖皇。”顧月微微躬身。

八品跟九品之間隔着一條鴻溝，雖然同樣是真意境，但彼此之間問候時，還是會行師長之禮。

“這位是鳐皇，八品巅峰，煉體一脈跟規則一脈都已經達到真意境，神通威能極強……”

“這位是冰犀妖皇，八品巅峰……”

“這位是墨毒妖皇，八品巅峰……”

顧月連連抱拳。

三位八品巅峰，一位九品祖師，居然都跟随在顧修雲身後，看的顧月滿臉驚異，忍不住暗中傳音，詢問殿内經過。

“……四位妖皇都跟我定下了契約誓言，來日轉世，要将他們收爲親傳弟子，盡力培養。”顧修雲解釋道。

“原來如此。”

顧月恍然。

天機推演者，的确會受到諸天界域的追捧，但同時，也會受到觊觎，若非如此，天孤上人也不會一直藏匿在秘境世界，至今都不敢走出半步。

倘若顧修雲實力弱些，四大妖皇就不是這個态度了！

他們很可能強迫顧修雲立下極度苛刻的血契誓言，甚至逼着他探索虛空秘境，推演諸多危險之地，以奪取更多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