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做不到，你未必做不到，”金蟲淡聲道，“據我所知，天機閣除了九元算，還有幾種特殊的演算法門，其中一種就是修改功法秘術的，本質不變，過程卻有所不同。”
“當年的鞠晨，就創出了一門頂尖秘術，原篇秘術若想大成，必須吸收月華精金，但此物隻有太陰星上才能尋到，極爲珍貴，根本沒辦法修煉。”
“後來鞠晨多次參悟，最終将前兩層修改了部分，隻要搜集六種普通奇珍，就可以形成類似于月華精金的效果，将秘術修至大成。”
“可惜，這門秘術隻能修煉到入玄層次，若是更進一步，甚至可以創造出一門令神教揚名的頂尖秘傳。”
金蟲長歎一聲。
“天機推演秘術，還有這種效果……”
顧修雲心中閃爍着諸多念頭。
天水極元身，須得吸收海量弱水，才可以修至大成。
可若借助天機演算，能不能用其他寶物代替弱水？
這很有可能，世間萬物皆源自于陰陽二氣，本質是相通的，無盡虛空的奇珍，修行者真正能運用的連一成都不到。
比如湮空石。
此物堅韌之極，數十萬年前随處可見，虛空巨城内的售價連一百玄甲币都不到，後來，有人發現了湮空石的特殊之處，竟然借此練成一門頂尖秘術。
短短數十年，湮空石價格暴漲，很快攀升到數萬玄甲币，直至今日，半尺湮空石，售價一百三十萬玄甲币。
世間寶物，不是每一種都跟菩提心果一樣，吞入腹中就行！
大部分寶物需要特殊的契機，才能真正發揮出作用。
“前輩，那門秘術在哪裏？”顧修雲連聲問道。
既然鞠晨施展過此術，左道星應該是有記載的。
“應該就在附近，”金蟲掃了眼四周，目光落在數十裏外的一塊石碑上，“就是那塊殘碑，當時鞠晨剛踏入真意境不久，掌握此術後，他的地位暴漲，連真尊都親自召見過。”
“可惜，他死在諸天宗派的算計下，八目神教太過強盛，引來四方嫉恨，鞠晨又不懂得收斂，被尊者們算計死了！”
金蟲連聲感慨。
顧修雲沒有理會金蟲後半句，身形一晃，便來到石碑前，碑面布滿紋絡，像是圖畫，卻又類似于古文字。
他先嘗試着施展推演六訣，卻一無所獲，随後施展九元算前六種秘術，仍一無所獲。
“看來隻有借助後三算了！”
顧修雲眼中閃過思索，“藏元遮天相以遮掩天機爲主，肯定算不出殘碑的玄妙，過往迷離相或許有用，卻也難說。”
“第九算……衆生無極相，可以推演因果，觀察未來，甚至尋覓大道機緣，可謂是最逆天的秘術，但同時，它也最危險。”
“天機閣留下的典冊曾告誡過後輩，九元算前八算仍在天地規則允許之列，而第九算，不可輕動，動辄便有莫大因果。”
“以此算得到的機緣越大，因果就越大，當有一日，因果積累到足夠龐大時，三災九難也就來臨了！”
衆生無極相，九元算第九算，也是最可怕的一算。
這門法訣，可謂算天算地，算盡衆生，同時也算盡了自身的性命，天機閣不知有多少強者，都死在衆生無極相之下。
與其說這門秘術太可怕，不如說是心中的貪婪、欲望更可怕。
“先試試過往迷離相。”
顧修雲嘗試着演算，殘碑上的紋絡流過心神，法訣變幻不定，漸漸地，每一道紋絡彼此相融，似乎透出某種玄妙。
而他的壽元，已經悄無聲息的流逝了數十載。
“算不出來……”
顧修雲輕歎一聲，殘碑中的紋絡極爲玄妙，不僅涉及過往，還牽扯到未來乃至天地因果。
的确，這門秘術太逆天了！
仗此手段，可以修改頂尖秘傳，探究奇珍異寶的特殊用處，同時，它帶來的因果也太大了！
就比如湮空石。
或許在千萬年後，才會有人無意中發現湮空石的特殊之處，但天機閣弟子，卻能借秘術手段，提前發現其中玄妙，并練成頂尖秘法。
這也就罷了！
倘若他将頂尖秘法傳了開去，會是什麽後果？
本該在千萬年後才會價格暴漲的湮空石，提前了數千萬年。
無法想象，這是多大的因果。
“必須施展衆生無極相，才能掌握此術，”顧修雲心中沉思，“由此可見，這門秘術也不被天地所允許，即使真的練成，也不可輕動。”
他很懷疑，當年鞠晨死的那麽早，除了諸天宗派的算計，其自身占了一大部分原因。
如此逆天的秘術，沒有節制的施展，必定惹來禍劫。
天機祖師何等強大，執掌命運規則，都不敢傳下推演六訣，生怕沾染太多因果，區區一個鞠晨，算的了什麽！
心念閃動間，顧修雲已經将衆生無極相施展開來。
幾乎在催動的刹那，心頭蒙上一層陰雲，天地萬物似乎都将他視爲敵人，甚至有無窮無盡的因果絲線纏了過來。
“衆生無極相，太危險了！”
顧修雲心中輕歎，默默運轉法訣，将意識催到了極緻。
殘碑紋絡很快變得清晰，形成一套完整的法訣，凝聚在心神中。
這一刻，顧修雲感到整個識海都顫抖了一下，殘碑法訣化作漆黑如墨的符文，嵌入靈魂最深處，甚至比八目真尊的金色紋絡更沉重。
這不是一門秘術，這是一柄尖刀，刺入靈魂，幾乎要将他徹底撕裂。
“連名字都沒有嗎？”
顧修雲散去無極相，默默的看着靈魂深處的黑色符文，“創此秘術者，除了天機祖師，不會有第二人，祖師也不願給它一個名字？”
“擔心沾染太大的因果？”
他心中越發沉重。
領悟殘碑秘術前，顧修雲除了忐忑，還有期待與好奇，此刻領悟了秘術，卻隻剩下害怕跟恐懼。
殘碑秘術，就是一顆甘甜的毒藥，隻要嘗試了一次，就會忍不住去使用，去施展，直到走向死亡的深淵。
意識融入黑色符文，幾乎刹那間，顧修雲便發現自身無數的缺陷。
他甚至隐隐感應到，棋盤島嶼藏着一種法門，隻要催動法門，就能看到無數圖案，領悟五行圓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