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矜山内,居然有一座上古遺迹,八目神教對此沒有任何記載,想來那處不屬于神教,應該是更古老的宗派。”
白空澤透過虛空疾馳而去,短短兩炷香,便來到南嶺極深處的赤矜山附近。
虛空第三層内,赤矜山映照出來的投影非常渺小,隻有數十裏左右,但實際上,真正的赤矜山将近萬裏方圓,居住着大量妖族。
這是一座如楚郡般廣闊的巨型山脈。
赤矜山深處,隐隐傳來轟鳴聲,弱水宗跟離空門的強者,還在跟妖族厮殺,一等洞天福地,四大上宗不願舍棄,妖族強者也不願舍棄。
當然,此戰再怎麽打,也不會引出真意境大能。
無相天牽扯了太多因果,真意境大能絕不會爲了本源之力,趟這個渾水,萬一因果纏身,修行路就此斷絕,後悔都來不及。
諸天界域内,能稱得上‘天’的界空沒有幾座,每一座‘天’,都是自遠古時期便存于世間的界空。
與之相比,乾坤小界幾乎都出自于尊者或真意境大能的手筆,空間壁障脆弱不堪,界空内的靈力也很虛淡,遠不如‘天’。
比如神州大地,連普通靈藥都找不到幾株,更别提靈品寶藥,乃至仙品了。
而無相天,靈藥随處可見,仙品也會偶爾現世,就連傳說中的神品,都出現過傳聞。
白空澤連踏幾步,轉眼間便穿過數千裏,來到了赤矜山深處。
望着漫天的陣法紋絡,以及那些古樸而又神異的陣台,顧修雲眉頭皺了起來。
“跟神教的陣法紋絡截然不同,可見此處既不屬于八目神教,也不屬于天機閣。”
“更古老的宗派遺迹?”
天機閣占據無相天将近六十萬年,算上八目神教的時代,足有八十幾萬年,如此漫長的歲月,陣法紋絡居然沒有腐朽敗壞,也不曾被人摧毀,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遠處,将近二十位入玄真人手持靈寶道符,坐在一銮金色車架内,肆意轟擊山脈。
金色車架隐隐散發出規則氣息,雖不濃烈,卻讓人心生凜然,不敢接近。
“蘊含器靈的八品靈寶?難怪弱水宗、離空門有恃無恐,僅憑二十位入玄真人,就敢攻打赤矜山。”
顧修雲心中暗歎。
八品靈寶,尋常鬥霄境根本無法催動,但若是生出器靈的靈寶,就不同了。
比如星月圖,顧修雲隻需供應靈力,融合神陣完全交給器靈去操控,無需耗費半點心思。
規則靈寶也是如此,生出器靈的規則靈寶,隻要願意,就能吸收修行者的靈力,發揮其威能。
當然,這類靈寶隻能作爲各大宗派的鎮派至寶,無法交由個人使用,因爲靈寶孕育出器靈,需要漫長的歲月,普通八品靈寶,最短也要數十萬年,才能誕生器靈。
器靈誕生時,原主人早就隕落了。
隻有宗派,才能一代接一代的祭煉寶物,令寶物忠心于門派,有朝一日宗派覆滅,靈寶也會随之消亡,或者藏匿在某處,等待宗門遺脈的傳人出現。
金色車架中,近二十位入玄真人雙手翻飛,靈寶、秘術不斷砸下,将妖族強者打的接連後退。
若非有上古遺迹庇護,赤矜山的妖族早就落敗了!
“赤矜山已被離空門、弱水宗征用,汝等速速退去,還能留你們一命,再冥頑不靈,貧道便要施展規則靈寶,将你們盡數誅滅。”星玄真人站在車架最前面,朗聲喊道。
“星玄老鬼,本王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你真的要爲了區區一座洞天福地,跟妖族撕破臉?”
陣法中,一頭模樣極似猿猴,身周環繞着水火二氣的妖王怒吼道。
“陰火猿,别以爲背靠上妙妖王,就能跟本宗平起平坐,”星玄真人嘿聲冷笑,“四大上宗的實力,遠非爾等所能想象,莫說尊者神威,便是真意境大能出手,也能輕易抹殺你等。”
“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離開赤矜山,或者……死!”
金色車架懸空而立,整個山脈陷入沉寂中。
妖族強者彼此對視,神色間有些遲疑。
赤矜山對妖族的重要性,遠比世人了解的更複雜,山脈深處,藏有一座上古遺迹,而且是妖族大勢力的遺迹,仗此,妖族才能源源不絕的誕生強者。
即便是天機閣跟八目神教,都不曾覆滅赤矜山。
當然,無論是天機閣,還是八目神教,若真的想動手,摧毀赤矜山輕而易舉,但遺迹背後涉及的因果,卻讓兩大勢力心有忌憚。
赤矜山深處的上古遺迹,出自于尊者之手,而且是一位渡過災劫的真尊。
沒人敢說真尊一定隕落了,或許會沉寂許久,但數十萬年,數百萬年後,仍有可能再度蘇醒。
這種情況,出現過不止一次。
執掌天星殿的當代真尊,據說就是上古時期的某位尊者。
“星玄,赤矜山确實不是四大上宗的對手,但也不是入玄真人可以招惹的,”虛空中傳來蒼老的話語聲,“赤矜山背後到底有什麽,你們最好回去問問宗門師長,免得惹來大麻煩,日後連四位尊者都要倒黴。”
“赤矜山背後?”
星玄真人眉頭微皺,衆人彼此對視兩眼,不約而同的露出遲疑之色。
攻打山脈之前,他們确實沒想到,赤矜山内居然藏着上古遺迹。
兩大宗門原以爲赤矜山妖族是八目神教的餘孽,現在想來,恐怕别有玄機。
“星玄,先将此話回禀真人,看宗門如何決斷。”一名入玄長老說道。
“好!”
星玄真人催動傳訊符。
倘若赤矜山背後真的有一位可怕的存在,那就絕不是四大上宗可以招惹的,四位尊者實力雖強,跟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生靈相比,仍有些差距。
空間深處,顧修雲無形無相,化空神通施展之後,整個身體都變成了廣闊的虛空,部分虛空探入表層空間,部分虛空停留在第二層,還有一部分,藏在第三層内。
“那道聲音,似乎來自赤矜山底層,上古遺迹的盡頭。”
顧修雲望着腳下,心念翻轉間,向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