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我雖不能離開此地，卻可以幫助教中後輩參悟道法秘術，這數萬年來，老夫一直被困在須彌空間，倒也有了些許感悟。”

大祭司右手輕輕一揮，虛空忽然被折疊起來，顧修雲跟裴闵二人的距離隻剩下三丈不到。

緊接着，大祭司再次一揮手，十裏空間竟變得廣闊無邊，顧修雲孤身一人站在荒漠中，前方數百裏，都看不到任何身影。

“空間規則！”

顧修雲深吸一口氣，臉上帶着三分驚歎，四分羨慕。

真意境強者，都已經掌握某種規則，但能領悟空間規則的，卻少之又少。

就像是道韻秘術，彼此有高下之分，規則，自然也有強弱。

空間跟時間，向來是天地規則的載體，其他諸如五行、風、雷……都在空間内，随着時間的流逝而變化。

所以世間規則，以時空爲尊。

“顧修雲，老夫數萬年所得，終于将空間規則入門，你且随我來。”虛空深處傳來缥缈的聲音。

不知不覺中，顧修雲身前景象大變，自己已經站在了祭壇上。

天地蒼茫無盡，裴闵和韓章不知所蹤，隻有大祭司的虛影殘魂出現在他身旁。

“老夫平生所修，一共領悟了兩種規則，分别是風之規則和空間規則，”大祭司看着顧修雲，眼中閃過笑意，“法王，老夫雖不知你是怎麽虎口奪食，從無痕宗手裏搶走無量種，但有無量種在身，你便能提前參悟空間規則。”

“空間大道，乃天地間最強的道法之一，能與之媲美的，隻有時間大道。”

“此外，或許有些特殊規則不亞于時空二道，但那些太難修行，比如傳說中的命運、因果、生死。據老夫所知，無數年來，能成爲尊者的，都是悟透了時空奧妙。幾乎沒有一個，是以命運、因果等規則超脫世間。”

顧修雲聽的一臉茫然。

他隻是個開脈五重天的小輩，修行至今滿打滿算也就四十年，怎麽就能參悟規則了？

“前輩，無量種是什麽？”顧修雲心中思絮萬千，最後決定從頭問起。

“無量種，便是你體内那顆黑色種子。”

大祭司指尖輕輕一點，顧修雲頓覺本命天關顫動起來，随後，黑色頑石仿佛得到了雨水的滋潤，隐隐龜裂開來。

“無痕宗别的本事沒有，遁行逃命的能耐比誰都大，所憑借的，就是那顆無量種。”

“而無量種最特殊之處，就是開啓本命天關的神通，令天關蛻變，但此物隻有開脈境才能發揮作用，幸好你還沒有踏入鬥霄境，否則這顆無量種子就白費了！”

顧修雲眨了眨眼睛。

當初在幻殺陣内，他體内的無量空間突然消失，變成一塊黑色頑石，顧修雲心中懊惱了許久。

如今看來，似乎是占了大便宜。

“前輩，我隻是将融合神陣的靈力填入無量空間，然後便凝聚成黑色種子，這麽簡單的事，任何一個修行者都可以做到吧！”

“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大祭司忍不住笑道，“無量訣來曆莫測，據說是無上存在遺留在世間的法門，修習此法，會嚴重損傷天地本源，所以各方世界都禁止門人弟子修煉此法。”

“這門法訣會損傷天地本源？”顧修雲瞪大眼睛。

區區一門雙禁制秘術，居然能牽涉到天地本源？簡直不可思議。

“不錯，無量訣就是借天地本源供養自身，你們體内所開辟的空間裂縫，也是借本源之力，才能擁有此等神威，”大祭司沉聲道，“據說每十萬名修行者，就能攫取一縷完整的空間本源之力，然後供于一人。”

“當然，一旦這麽做了，除了得到好處的那人，其餘十萬人，體内的無量空間都會崩潰，嚴重者甚至會傷及性命。”

顧修雲張大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

難怪無痕宗将這門法訣擺在城鎮裏，任人修煉，敢情是把宗門弟子都當成了祭品。

也難怪，無量訣傳的遍地都是，弱水宗和離空門卻沒有一個人去修煉。

誰願意給别人當祭品？

無量空間崩潰，肯定會對本命天關造成影響，這種影響……很可能傷及根基。

“以十萬人的修行路，成就一人……”顧修雲忍不住長歎一聲。

仙道之路，就是這麽殘忍，一将功成萬骨枯，在無痕宗眼裏，尋常修行者即使不死，也隻能在世間存活百年。

而上妙真人，卻可以存世萬載。

真意境大能，更是擁有數萬年的漫長壽元，那才是宗門的支柱。

“法王，你該高興才對，”大祭司笑道，“無痕宗辛苦謀算百年，最後卻被你摘了果實，現在恐怕已經氣的跳腳。”

“在下隻是有些後怕，或許慢上幾天，被獻祭的就是我了！”顧修雲搖頭苦笑。

他現在也說不清，潛入無痕宗到底是好是壞，靈甲術和陣法典籍，的确幫了他許多。

但無量訣，卻差點讓他的修行路斷掉。

“修行路，也是需要些運道的，”大祭司呵呵一笑，“哪個真意境，沒有一堆機緣在身？埋頭苦修，能踏入鬥霄境就算祖墳上冒青煙了！”

“閑話不多說，我先幫你點化無量種，讓天關蛻變！”

大祭司連點數指，蘊含着空間規則的無形力量湧入顧修雲體内，刹那間，黑色種子表皮徹底裂開，一顆嫩芽從頑石深處冒出，随即紮根在本命天關深處。

“開啓無量種，最合适的規則之力就是空間規則。”

“無量種本身便蘊含空間奧妙，凝聚天地本源之後，其内部生出一絲空間規則，隻要仔細參悟，日後領悟規則的希望遠比常人大的多。”

規則，本就是超脫于天地奧妙的存在，世間幾乎不可見。

強如上妙真人，也隻能前往諸天界域的危險秘地，觀摩天地玄奇，從而尋求感悟。

而無量種，卻可以在體内生出一絲規則之力，且與自身天關完美交融，這就意味着，擁有無量種的修行者，可以随時感悟空間規則，且遠比上妙真人看的更清晰，更透徹。

此等機緣，不可謂不大。

“法王，你可知道，本命天關本就具有空間的屬性，所以它能無限擴張，也能包容五行天關，乃至第六重虛關。”

“您的意思是說……本命天關的屬性，就是空間？”顧修雲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