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爲何,會生出道韻氣息?”
顧修雲心中茫然。
這一刻,他想到了靈域。
對于靈域,修行界有很多解釋,但沒有一個,可以完全說通。
天關開辟之後,靈域便自然而然形成,修行者們隻需掌握其中的訣竅,就能将靈域完美操控。
但靈域的威能,自誕生之日起,就已經定下,不會有任何提升。
無論是開脈六重天強者,還是開脈二重天,他們的第一重天關靈域,不會有任何差别。
六重天強者,可以同時釋放六重天關靈域,疊加在一起,形成的威能自然穩穩壓制下境。
但若隻釋放一重靈域,跟開脈一重天毫無區别。
而天關種禁,卻能提升靈域的威能,并徹底改變其形态,甚至可以在靈域中形成殺陣,迷陣,幻陣……
“靈域,到底是什麽?”
“天關種禁,又是什麽?”
顧修雲取出鈞靈印,低頭望去。
鈞靈印一面刻着蒼茫大地,一面刻着漫天星辰。
兩幅圖案并無任何威能,也不是陣法禁制,隻是純粹的石雕。
“據說此寶是神教先輩親手煉制而成,後來一直随身攜帶,直到戰死。”
“石印表面的圖案,應該是那位先輩親自雕刻而成,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顧修雲遠眺山川大地,樹木茂茂蔥蔥,偶爾還有野獸在其中奔走。
彭澤湖的湖水在冰層下方湧動,朝着遠處奔流而去。
亘古以來,都是如此。
他又擡起頭,現在是白天,天空中烈日灼灼,懸于頭頂,灑下無盡光輝。
“大地,星辰,跟靈域有什麽關系?”
顧修雲催動靈域,令其籠罩方圓百丈。
在無形力量的壓制下,空中懸浮的微塵凝滞下來,随即朝着靈域的邊緣飛去。
當這些微塵脫離靈域後,又恢複無序的狀态,隻是偶爾沾染了霧氣,就會凝結成水珠,滴落下去。
“微塵受到靈域的力量,會逐漸遠離,凝結成水珠後,也會滴落,莫非……”
顧修雲心中閃過一道靈光。
靈域,跟大地對萬物的牽引,或許是一樣的。
“大地,對天地萬物都有一種無形的吸力,而天關,号稱内天地,也有着無形的吸力。”
“這股力量源自修行者本身,所以才能被修行者所掌控,而這種力量,或許可以稱爲場域。”
顧修雲想起一種特殊的隕鐵,隕鐵四周就蘊含着無形的場域,可以吸引金屬。
隕鐵來自于星辰,可見星辰也擁有這種場域。
世人對于隕鐵的吸力,早就有所記載,并将其稱爲磁鐵,卻不知道,大地與星辰也有着同樣的磁力。
“或許,靈域就是一種磁力場域,雖然無形無相,但與光,風,水,空間,時間一樣,亘古長存,所以它也是一種規則。”
這一刻,顧修雲心中靈光不斷湧動,他隐隐覺得,自己堪破了天關種禁的本質。
磁場,本就依附于天地,依附于萬物,沒有固定的形态。
所以,任何一種陣禁,都可以跟天關相融,形成一種新的靈域。
之所以要選擇純粹的五行功法,不是靈域的問題,而是天關本身受限,異種五行之力融合,會彼此沖突,破壞天關的結構。
“所以天關種禁的道韻,并非其本身所蘊含,而是來自太嶽真形。”
顧修雲心中恍然。
明白了秘法的本質,參悟起來就容易多了,他循着太嶽真形的變化,推演天關種禁秘法,短短一日,就将這門秘法演化成形。
到這時,顧修雲才明白,自己與道韻級法訣之間,隻差了一線。
可這一線,若沒人指點,或許一年半載都無法參破。
“天關種禁乃是無痕宗秘法,有無數強者在修習,對于秘法的竅門,肯定有不少記載,隻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有沒有長輩指點,差别很大,許多關隘,明白了,輕易就能踏過去,可若是不明白,可能一輩子也悟不透。
……
顧修雲正思索間。
忽然,一股無形波動湧出。
緊接着,陣内憑空出現了一個身穿灰衣的修行者。
那修行者滿臉痛苦,剛露出身影,就化作一灘黑水。
嗤嗤!
黑水瞬間蒸發,形成濃烈的霧氣,向四周蔓延過去。
“又是這種手段。”
顧修雲望着黑色霧氣,微微搖頭。
隻見他輕輕一揮手,大陣運轉起來,無形的旋風将黑氣凝聚成一團,丢到陣外。
經此一事,衆位祭司也都反應過來,弱水宗強者已經來到空間通道外面了!
片刻後,陣内接連出現各種毒蟲異寶,但在五位祭司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蓬!
一頭三尺長的青色蛤蟆被掌勁拍死,毒血散落的遍地都是,但這些毒血卻無法侵入大陣陣基。
如今的大陣,再也不是三個月前。
顧修雲早就布下各種手段,即使是鬥霄境強者,陷入陣内後,一時間也無法逃生。
青色蛤蟆死去後,陣内便再無動靜。
衆人默默等待。
足足半日後,終于再次出現波動。
隻見陣内憑空出現了上百名宗派弟子,這些弟子修爲參差不齊,其中最強者,已經達到開脈五重天,最弱的,隻有開脈二重天。
“原來兩宗聯手了,難怪遲遲不肯進來。”顧修雲瞥了眼陣内,目光淡然。
可就在這時,他眉頭猛地一挑,站在衆人最後方的那道身影,顧修雲無比熟悉。
“她怎麽會來靈穴秘境?”
話音未落,一道足有百丈方圓,浩蕩磅礴的掌印轟然落下,正好将那女子覆蓋在其中。
“不好!”
顧修雲眉頭一緊,連忙催動大陣,刹那間,無盡靈力彌漫在宗派弟子頭頂,與磅礴掌印相撞,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惜命道友,你爲何阻我?”炎湛大祭司怒道。
“前輩,這些宗派弟子中有我的好友,還請您手下留情。”
說着,顧修雲連續揮出幾道靈力,催動大陣運轉,将五位祭司的秘法盡皆攔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單手一拍,陣内風聲大作,除了那位開脈五重天修行者之外,其餘宗派弟子都面色一白,緊接着,便陷入了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