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真煌大祭司已經顧不得對付拂松長老,風暝祭司傷勢極重,不可能擋住這麽多冷芒。
隻要再刺入三道,他就必死無疑。
與此同時。
一道身影從虛空中竄出,距離塗芒大祭司隻有十來丈。
“拂松老鬼,你總算現身了!”
炎湛大祭司單手一揮,烈日般的神目如隕石般砸下,速度奇快無比,連虛空都被震出波瀾。
隕石落下前,一道飓風漩渦已經席卷拂松長老周身,那是塗芒大祭司的手筆。
兩人相隔僅僅十丈,如此近的距離,塗芒大祭司又早已凝聚出仙道禁制,指尖微微一彈,飓風漩渦就纏了上去。
嗤!
飓風中仿佛藏着無數柄刀刃,刮過拂松長老的身體,寸寸皮肉被削去,很快就露出一層白骨。
飓風漩渦看似尋常,實則是塗芒大祭司的最強秘術,此術也必須依靠天風旗才能施展。
緊接着。
烈日神目臨身,瞬間貫穿了拂松長老的身體。
沉火、冀風兩脈的最強秘術,就算是鬥霄境強者,都難以抵擋,何況拂松長老身受重傷,隻有開脈境的修爲,又無靈寶護身,面對兩道秘術,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啊!”
神目真火熾熱無比,彌漫拂松長老的身體每一處,燒的他痛苦不堪,甚至嘶吼出聲。
“想殺我,你們也得付出代價!”
蓬!
拂松長老身軀崩碎,從靈脈深處射出數百道冷芒,其中九成都朝着風暝祭司刺了過去。
“這老家夥想拉着風暝祭司一起陪葬。”
炎湛大祭司和塗芒大祭司連忙施展秘術抵擋,但他們倉促出手,秘法還未凝聚成形,冷芒已經來到風暝祭司面前。
當!當!當!
大半冷芒被金盤擋了下來,還有一部分與赤色光影相撞,湮滅消散。
剩下的冷芒,落在風暝祭司身周,與護身靈盾劇烈的碰撞。
蓬!蓬!蓬!蓬!蓬!
十幾道冷芒崩碎,卻也将護身靈盾徹底撕開,剩下的冷芒全部鑽入了風暝祭司體内。
“風暝!”
真煌大祭司臉色大變。
護身靈盾崩碎後,還有四道冷芒未曾消散,全鑽入了風暝祭司體内,他能擋得住嗎?
冷芒剛一入體,便化作濃烈的寒霜,覆蓋周身。
真煌大祭司連忙催動靈力,助風暝祭司驅除寒氣,但那些冷芒的靈魂攻擊,他也幫不了風暝祭司。
直到這一刻,炎湛大祭司和塗芒大祭司才趕到風暝身側,兩人同時催動靈力,驅除風暝祭司體内的寒霜。
嗤!
一股白煙升起,寒霜消散,風暝祭司卻徹底昏迷了。
“這個拂松老鬼,臨死前還要對風暝祭司出手,實在是狠毒。”炎湛大祭司怒罵道。
“還好,風暝隻是昏迷,識海内仍有靈魂氣息留存。”真煌大祭司松了口氣。
隻要不死,以開脈五重天的修爲,恢複是遲早的事情。
論靈魂傷勢,風暝祭司遠比失去神智的金台祭司嚴重,但兩人修爲不同,區别也大得很。
對開脈五重天強者來說,靈魂創傷隻要沒到魂飛魄散的地步,且識海完整,就能慢慢恢複。
而金台祭司的靈魂即使損傷三成,也無藥可救。
“隻是昏迷就好。”另外兩位大祭司也松了口氣。
風暝若死在這裏,他們就要欠金煌國一份大恩,日後想要償還也不容易。
“費了這麽多功夫,總算将拂松老鬼解決,”炎湛大祭司連喊道,“塗芒,快開啓飓風領域,我們去看看水龍陣的情形。”
“不急。”
塗芒大祭司微微搖頭,“此人未必真死了,讓我再探查一番。”
鬥霄境強者的生命力太可怕,即使隻留下一截血肉,都能恢複如初。
當然,前提是靈魂安然無恙,若是靈魂泯滅,就算肉身完好無缺,也不可能再活過來。
片刻後。
塗芒大祭司露出笑容,“飓風領域内沒有此人的靈力氣息,應該是徹底隕落了!”
“以開脈境修爲,硬生生承受了你我二人的最強秘術,要是還能活着,我們幹脆找堵牆撞死得了!”炎湛大祭司說道。
他們二人的實力,本就接近鬥霄境,又有天地之力加持,秘術威能比起鬥霄境初期還強了一截,且是以傳承至寶施展最強秘術,别說拂松長老重傷未愈,就算修爲恢複,也很難活下來。
“幸好當初彭澤湖一戰,摧毀了此人的肉身,并奪走須彌袋,”塗芒大祭司笑了笑,“若此人身懷真罡劍氣,以及諸多道符、靈寶,我們還真不敢跟他正面對抗。”
“那也是我和真煌的功勞,跟你這老家夥可沒什麽關系。”炎湛大祭司撇了撇嘴巴。
“二位,風暝祭司一直昏迷不醒,很可能靈魂受了重創,”真煌大祭司開口道,“我要帶風暝去祭台大殿,借神像金光療傷,塗芒你撤去飓風壁障吧!”
“好,我這就施法。”
塗芒大祭司揮出幾道靈力,融入天風旗内,下一刻,無數青光彌漫而出,融入飓風壁障。
啪嗒!
一塊土石掉了下來,緊接着,兩塊,三塊……
堅韌無比的飓風壁障數息間就化作一地廢墟,真煌抱起風暝祭司,向祭台大殿疾遁而去。
“塗芒,我們也去水龍陣看看吧!”
“走。”
塗芒大祭司跟炎湛大祭司展開遁光,化作兩道驚鴻,消失在遠處。
沒人注意到,就在飓風壁障崩潰的刹那,風暝祭司的身體微微一顫,似乎受到了某種氣機的牽引。
……
祭台大殿内。
真煌大祭司将風暝輕輕放下,望着殿内的神像金光,松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他竟發現風暝祭司體内的靈力極速消退,短短片刻,就逸散了大半。
“怎麽回事?”
真煌大祭司連忙催動靈力,探查風暝體内的情況。
當他的靈力觸碰到風暝祭司識海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風暝祭司識海邊緣不知何時破了一個洞,寒霜彌漫,至于識海内的靈魂,已經徹底消散。
“風暝死了?”
真煌大祭司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就在前不久,他還能感應到風暝祭司的氣息,而且識海也完好無缺,怎麽才片刻,就破了一個洞?
“難道是?”真煌大祭司想到某種可能,心中頓時發寒,再也顧不得風暝祭司的死活,徑直向水龍陣沖了過去。
……
呼!
遁光落下。
炎湛大祭司跟塗芒大祭司露出身影。
此刻水龍陣外站着全冥祭司和赤乘祭司二人,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玄光台祭司也留在此處。
這些祭司都緊盯着水龍陣,神色有些複雜。
“全冥,赤乘,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塗芒大祭司沉聲問道。
聽到聲音,衆祭司紛紛轉過頭。
“大祭司,拂松長老解決了嗎?”全冥連忙詢問。
“拂松已死,”塗芒大祭司說道,“此戰有驚無險,倒也算圓滿,隻可惜風暝祭司受了重傷,至今仍在昏迷。”
“拂松長老終于死了!”
“此人已死,神教危機看來是解除了!”
衆祭司都松了口氣。
“全冥,赤乘,你們還沒回答,水龍陣是什麽情況,你們又爲何在這裏?”炎湛大祭司沉聲道。
“回禀大祭司,我與赤乘商議之後,認爲神教存亡在于千萬人族,而非衆位祭司,若世俗凡人都死去,我等活着也沒有意義!”全冥祭司回道。
“所以你們擅作主張,将教内祭司全帶到了水龍陣外?”塗芒大祭司面色陰沉。
他們昨日商議許久,最後讓全冥和赤乘負責送走教内祭司,不就是希望神教能留些薪火,以待有朝一日重新崛起。
可全冥赤乘二人如此行事,卻讓神教陷入覆滅的危機,兩位大祭司怎能不怒?
幸好,拂松長老死了,此戰告捷。
否則神教今日真的要徹底覆滅。
“這件事稍後再找你們算賬,先說說看,水龍陣怎麽了?”塗芒大祭司望向前方的大陣。
陣内靈力洶湧澎湃,波動之劇烈,即便隔着陣法壁障,也能清晰的感應到。
他們甚至懷疑,一旦陣法壁障崩碎,那恐怖的靈力潮水,足以毀滅方圓數十裏内一切生靈。
“大祭司,水龍陣内有人在主持。”赤乘祭司說道。
“你說什麽?!”炎湛大祭司臉色大變,“怎麽會這樣,難道你們和惜命道友聯手,都沒能攔住真洪道人?”
他們無法相信,區區開脈四重天的宗派弟子,居然能闖過重重阻礙,進入水龍陣。
“大祭司,稍安勿躁,”全冥祭司開口道,“主持此陣的,應該不是真洪道人,據我等猜測,水龍陣的主持者,很可能是惜命道友。”
“惜命道友?”
兩位大祭司感到一陣迷茫,水龍陣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在他們想要開口詢問時,一道遁光極速飛來。
“炎湛,塗芒,出事了!”真煌大祭司剛一露出身影,就高聲疾呼,“拂松老鬼沒有死,他潛藏在風暝的體内,現在恐怕已經進入水龍陣。”
“你說什麽?”
兩位大祭司滿臉震驚。
“風暝已經死了,拂松老鬼的魂魄一直藏在風暝祭司識海内,直到飓風領域破碎,才趁機逃走。”真煌大祭司急聲道,“快走,一旦神陣開啓,就來不及了!”
“快,快點進入須彌袋!”
全冥祭司和赤乘祭司連忙催動須彌袋,露出巨大的袋口。
數十位玄光台祭司鑽了進去,包括全冥和赤乘二人。
随後,兩個須彌袋落入塗芒大祭司手中。
“塗芒,你擅長風行秘術,速度最快,逃走的希望也最大,這兩個須彌袋都交給你。”
“好。”
塗芒大祭司沒有廢話,拿起須彌袋向遠處遁去。
真煌大祭司和炎湛大祭司緊随其後,三人都朝着總壇入口趕去,隻要能在神陣爆發前,沖進總壇,就能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