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風深處,塗芒大祭司緩緩落下。
其手持黑色旌旗,旗幟所到之處,都有無盡的風行靈力湧蕩。
黑色旌旗名爲天風旗,也是冀風國最珍貴的靈寶,以塗芒大祭司開脈六重天修爲,再配合天風旗,所施展的飓風領域威力極大,就算是鬥霄境強者,也很難闖出去。
“神教三大祭司齊至,看來你們早就設好了局,”拂松長老目光幽冷,“老夫很好奇,你們怎麽會知道我與金道人的關系?”
按照他的計劃,先用秘術斬殺迷霧陣内的金台祭司,再以言語牽制住風暝祭司的心神,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金道人。
此處雖有十六名離空門弟子,但拂松所在乎的,隻有金道人一個。
至于其他弟子,是死是活已經不放在他的心上。
可拂松長老沒想到,他剛一觸碰到金道人,便有三道禁制憑空出現,不僅震飛了自己,還将金道人重重困住,卷入地底深處。
而那三道禁制,分别來自三位大祭司,可見他們早就知道,拂松長老會前來相救金道人。
這一刻,拂松長老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拂松,本教傳承數萬年,功法秘術數之不盡,豈是你能揣度的?”真煌大祭司朗笑一聲,“金道人是你的同族後輩,我等早已知道,就等着你上鈎呢!”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拂松長老搖頭歎息,“既如此,爲何要等到今日才出手?是爲了布置殺我的手段嗎?”
回應他的,卻是數十顆烈焰隕石。
蓬!蓬!蓬!
一顆顆隕石砸下,落在拂松長老身上,直接穿了過去,激起漫天煙塵。
“空間投影?”三位大祭司面露異色。
那數十顆隕石都是炎湛大祭司的手筆,以其秘術威能,就算是鬥霄境強者也不敢無視,可隕石落下後,拂松長老竟毫發無傷,除了投影分身,沒有任何解釋。
“想不到這老家夥修爲不高,對天地奧妙的感悟倒是不淺,竟然連空間秘術都能掌握。”真煌大祭司目光冷肅。
投影分身,乃是上等法門,所幻化出來的虛影跟真身毫無區别,就連氣息和靈力都能模拟,甚至可以施展一些普通的秘法攻擊。
如此精妙的手段,就算是鬥霄境強者,也隻有部分能領悟。
“這倒有些麻煩了,”炎湛大祭司眉頭緊皺,靈力傳音道,“塗芒,你執掌風之靈力,能否感應到拂松長老的真身所在?”
塗芒大祭司微微搖頭,“投影分身與遁術所化的幻影截然不同,此法涉及到空間奧妙,就算是飓風靈力也難以察覺,但我可以肯定,他并沒有逃出飓風領域。”
施展投影分身,最多隻能相隔千丈,否則無法借用靈力與氣機。
三位大祭司掃視四周。
忽然,塗芒大祭司身周出現一股波動,緊接着,數十道冷芒憑空出現,劃出玄妙的痕迹,刺向塗芒大祭司。
這些冷芒彼此錯落有緻,隐隐形成一座小型困陣,在靈力糾纏下,塗芒大祭司一時間竟無法閃躲。
“就憑幾道秘術,也想殺我?”
塗芒大祭司冷笑一聲,身周靈力湧動,十幾道掌勁轟了出去。
那些冷芒極爲玄妙,若是尋常的修行者,根本抵擋不住,但塗芒大祭司修爲卓絕,道法境界絲毫不亞于鬥霄境,再加上天地之力的加持,掌勁如山嶽一般,将冷芒全部轟碎。
“神教大祭司,果然名不虛傳。”拂松長老心中驚歎。
十幾道冷芒,皆是他全力施展,可與塗芒大祭司的對掌,卻完全落入下風,雖然是因爲他傷勢未愈,修爲也隻能停滞在開脈境極緻,但論秘法精妙,塗芒大祭司已經不弱于鬥霄境初期。
“我曾從一位玄光台祭司口中得知,神教内寶物衆多,其中最神妙的,當屬金炎神目,”拂松長老忍不住贊歎道,“此寶不僅可以增漲秘術威能,還能輔助修行,令自身與天地契合,所以曆代大祭司,道法境界都不亞于鬥霄境,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神目乃本教至寶,自是非同凡響。”
炎湛大祭司冷哼一聲,目光不斷掃視四周。
此刻站在衆人面前的,隻是拂松長老的投影分身,其真身依舊藏匿在暗處,所以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
而拂松長老也不敢輕易露出身形,在他想來,三位大祭司早已知道金道人和自己的關系,卻一直等到今天才動手,肯定布下了天羅地網,一旦暴露,便隻有死路一條。
于是,雙方僵持了下來。
……
重華河外圍。
一座清冷的别院内,顧修雲盤膝端坐,祁師叔昏倒在旁邊,身周隐隐有靈力湧動。
這些靈力都來自顧修雲,他的手掌搭在祁師叔肩頭,時刻感應脊椎深處的動靜。
忽然,顧修雲眼睛一亮。
在他的感應中,遊魚般的禁制漸漸灼熱起來,且凝聚成一滴赤色水珠,與整個脊椎骨完全相融。
這一刻,祁師叔的身體都隐隐散發出紅芒,顯得格外詭異。
“看來三位大祭司已經動手了!”
顧修雲拎着祁師叔,向水龍陣所在疾馳而去。
……
與此同時,全冥祭司和赤乘祭司也已經來到水龍陣外,隻見他們張手一揮,數十位玄光台祭司和三百名金台祭司從須彌袋中走出。
“諸位教友,今日一戰,關乎神教存亡,”全冥祭司望着衆人,目光冷冽,“三位大祭司正在圍殺離空門長老,一旦失敗,神教數萬年的基業便會徹底覆滅,你等若是害怕,可以自行前往總壇,老夫絕不阻攔。”
“神教若滅,我等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一名玄光台祭司開口。
“教在人在,教滅人亡!”金台祭司紛紛喊道。
“很好,”赤乘祭司滿意的點點頭,“你們都是教内精英,按照三位大祭司的意思,要将你們全部送入總壇,以保神教薪火不滅。但我與全冥祭司商議之後,卻認爲,數千萬人族,才是神教最大的根基,若人族盡皆死去,我等苟活于世,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