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卦簽如此神異,每一根都有極大的妙用,如今卻平白損失一根,雙角大漢自然心疼。
“顧修旦,你能獻上此寶,可見忠心耿耿,說吧,想要什麽賞賜?”
聽到此話,顧修旦一臉興奮,“大人,我隻求能進暗月潭一行。”
“你竟然還知道暗月潭?”雙角大漢眼睛微微眯起,“也罷,進入暗月潭,九死一生,你既然想去,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多謝大人。”
顧修旦眼中充斥着喜悅。
他成功了,他竟然真的成功了,黑色卦簽的指引果然是對的。
“不枉我連續用了三根卦簽,隻要能進入暗月潭,我便可以點化靈脈,修成妖體。”
想到那一幕,顧修旦激動的顫抖起來。
“你先下去吧,待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出城,前往暗月山。”雙角大漢揮了揮手。
顧修旦連磕三個頭,然後才起身離去。
“大人,這黑色卦簽如此玄妙,會不會有問題?”老者一臉疑色。
單憑一根卦簽,居然就能領悟破關法訣,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即便上宗指引,也是先以功法爲根基,再依據修行者體内的變化,才能參悟出正确的破關法訣。
每一道法訣,都需要氣沖鬥霄境的強者親自出手,才能演化出來。
“此簽中蘊含無比精純的靈光,依我看,曾有一名精通蔔卦的高人在卦簽上種下道術,能有此效果,不足爲奇。”雙角大漢不以爲然道。
卦簽上的靈光看似平淡,可若是仔細體會,就能感應到那股玄玄不可測的氣機,能有此靈力者,至少也有氣沖鬥霄境修爲,甚至更可怕。
“隻是這兩根卦簽,我該如何使用呢?”雙角大漢低頭沉思起來。
以卦簽的神異之能,隻要運用得當,颠覆宥甯城并非不可能。
……
庭院外,顧修旦大步離去,沒人發現,他的衣襟内,還藏着三根黑色卦簽,隻是那三根卦簽都失去了靈光,仿佛是普通竹筷。
“父親,你空有卦簽在手,卻不敢使用,以至于身死城外,”顧修旦滿臉冷笑,“枉你費盡心思,從那雲遊修行者手裏得來這麽多卦簽,又有何用?”
沒人知道,那位雲遊修行者手裏剩餘的卦簽,幾乎都被顧清塗取走了。
雲遊修行者不過洗脈境後期,面對既是顧氏嫡脈,修爲也更高的顧清塗,如何能反抗?
所以最後七根卦簽,都落到了他手裏。
這些卦簽一直被顧清塗藏在府中,直到前幾日顧修旦整理遺物,才發現此寶。
黑色卦簽跟顧清塗的死有關,四房族人幾乎都知曉此事,也明白,此物具有心想事成的神妙異能,但禍福難料,所以顧清塗才會死在山脈内。
可顧修旦,卻毫不猶豫的使用了此寶。
他并非修行者,按理說,體内的精血不能飼養卦簽,幸而顧修旦曾經點化成功過靈脈,隻是後來靈脈不穩,又崩潰開來,所以體内依舊殘餘着部分靈力,也算是半個修行者。
“三根卦簽的天機推演,已經完成兩根,如今隻差進入暗月潭了!”顧修旦激動地幾乎顫抖起來。
在黑色卦簽的指引中,他若想開脈沖關,唯有成爲暗月山成員,然後再進入暗月潭,借潭水之力,點化靈脈。
若是走正常的修行道路,此生無望登仙入道。
暗月山,與四大宗派截然不同,那是一條邪路,一旦拜入暗月山,便是世間人族的公敵。
暗月山弟子修行的不是仙道,而是妖道。
正常修行者踏入元靈洗脈境之後,每天吞吐日月精華,是爲了洗去靈脈深處的妖血。
而暗月山妖修與此截然不同,他們吐納日月精華,卻是爲了孕養靈脈中的妖血,并慢慢替換體内的人血,直至周身遍布妖血,化作半妖半人之身。
如那雙角大漢,是一名開辟了四重天關的強者,其體内的妖血來源于青牛妖獸,他的身上已經開始長出絨毛,頭頂也出現雙角,倘若更進一步,成爲氣沖鬥霄境強者,甚至連腦袋,也會變成牛頭。
“隻要能登仙入道,即便化身妖獸,又如何?”顧修旦眼中紅芒閃爍。
其他人進入暗月潭,或許九死一生。
而他,卻不會。
他的三根卦簽,第一根指引自己找到暗月山駐點,并成功拜入山門。
第二根傳授一門極爲詭異的妖血融體秘術。
第三根則是告知,如何借助暗月潭,登仙入道。
妖血融體秘術與暗月潭相輔相成,隻要不出差錯,顧修旦就能順利開脈沖關,踏入修行路。
“顧修雲,山水有相逢,總有一日,我會讓你跪在我面前。”
……
婚宴上,顧修雲舉起酒杯,不斷接下賓客的敬酒,他早已經開脈沖關,尋常水酒即使喝再多,也傷不到肉身。
但就在這時,靈魂深處的命星珠忽然顫動了一下,淡淡的不安閃過心頭。
“奇怪,我前世的天命族神通不是已經消失了嗎?那種感覺從何而來?”顧修雲眉頭微皺。
那種不安感,他前世感受過無數次,自然無比熟悉,這是天命族的神通。
唯有天命族神通,才能天心有感,預知即将到來的禍福。
而這種手段,隻對凡人有效。
可今日,他竟然再次體會到了這種不安感。
“莫非是因爲命星珠?我修複了三顆命星珠,所以天命族神通也恢複了一絲?”顧修雲心中暗道,“若真是如此,恐怕命星盤,與天命族有莫大的關聯,絕不是一件寶物那麽簡單。”
“不對,以我如今的實力,即使有凡人對我心生惡念,也不該讓我感到不安。”顧修雲心中疑惑。
天命族的不安感,唯有他人可以造成生命威脅時,才會生出感應,若隻是單純的惡念,威脅不到自己,是不會産生感應的。
“一個凡人,居然也能威脅到我?”顧修雲心中暗暗警惕。
天命族神通,從來不會出錯,既然生出了感應,那必将有事發生。
想到這裏,顧修雲放在桌下的左手默默推算起來。
良久之後,他眼中的疑惑之色更加濃郁,“竟然毫無結果,仿佛被掩藏在濃霧中,看不清,也摸不着。”
“有趣,真是有趣,一個凡人,我居然無法推算。”顧修雲眼中若有所思。
他降臨這個世界,總共才四個月不到,又一直在埋頭修煉,認識的人并不多,其中的凡人,幾乎都在顧氏四房。
“既如此,我便一個個推算,就不信,你能藏的住。”
顧修雲低下腦袋,雙手瘋狂推演起來。
第一個,言素詩。
作爲他名義上的妻子,也是最有可能威脅到他性命的凡人,顧修雲自然将其排在首位。
許久之後,顧修雲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額頭隐隐有冷汗溢出,“言素詩的心思的确不少,但對我并無威脅。”
推算一個凡人的命數,并不容易,他如今沒有天命族神通,又沒上好的卦簽在手,單憑推演六訣,自然顯得力不從心。
僅僅推演了言素詩一人,便感覺筋疲力盡,仿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
休息片刻後,顧修雲感覺心神有所恢複,繼續推演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