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雲立刻催動空間絕學，凝聚出微小的極點真氣，朝着碧玉珠外探了出去。
隻見石珠邊緣，一座足有百萬裏高的巨型青色石碑矗立在虛空中。
石碑仿佛紮了根，無論周圍的混沌潮水怎麽沖撞，碑身都不動搖半分，石碑表面，更是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老字符。
“這裏竟然有一座古碑？”
“混沌蟲洞的盡頭，有修行者在這裏駐留過？”
顧修雲滿臉震驚。
他連忙運轉真氣，仔細觀察石碑上的文字。
‘老夫九黎，在此修行七萬兩千道年，自問已經将吞噬規則修煉到圓滿極緻，比那些吞噬體系的無量至聖也不遜色分毫，然而，我已經是古聖之身，縱然有至聖級道法，也成不了真正的至聖。’
‘可悲可歎。’
‘化聖之天，對我已再無意義，但我仍想找到那條屬于古聖的成聖之路。’
‘在此，老夫将一生感悟盡數留下，然後重返混源虛空。’
‘後來者，你能到達此處，想必也已經有了九絕境的實力，這座石碑上的道法秘術對你或許沒什麽用，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從中得到些感悟。’
‘日後你若找到那條屬于古聖的成聖之路，希望你能告訴老夫，也算是還了你我之間的一線情誼。’
“九黎古聖？”
顧修雲忍不住吸了口氣。
傳說中能與幽冥至聖殺的難解難分的九黎古聖，居然曾經在這裏修行過？
而且聽他的意思，這位古聖就是在此地将吞噬規則修煉到終極圓滿之境，可惜，卻因爲自己是古聖之身，再也無法跨出最後一步。
“這位前輩，應該是世間少有的幾個終極古聖了！”
“如果他不是古聖，而是乾坤帝君，想必世間早就多出一位九黎至聖，甚至都開辟出一座新的大型天域了。”
顧修雲咽了咽口水，同時也有些感慨。
成也古聖，敗也古聖。
古聖有着遠超乾坤帝君的實力，也有着強悍無比的肉身跟意志，卻始終無法跨出最後一步，成爲真正的至聖。
或許隻有到了九黎古聖的境界，才明白那種痛苦。
大道就在眼前，而且已經跨出了半步，可就因爲自身缺陷，永遠無法跨出後面半步了。
顧修雲朝着文字下方看去。
隻見一幅星圖烙印在石碑表面，星圖中有千萬顆極點星辰，每一顆星辰都充斥着不可思議的波動，仿佛蘊含世間一切大道。
咕噜！
他咽了咽口水。
毫無疑問，這幅星圖确實蘊含了九黎古聖一生的感悟，而且整個星圖就是一門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至聖級秘術，如果他修的是吞噬規則，單憑這門星圖，就能得到一份至高傳承。
“可惜，我是命運體系。”
“殺戮真身又是殺戮體系，都跟九黎前輩的道法不合，這幅星圖再神妙，對我也沒什麽意義。”
顧修雲繼續向下看去。
青石古碑表面不隻有九黎古聖的文字跟星圖，下面還有許多細小的文字，似乎來自其他絕世強者。
‘老夫瀾滄——九絕古聖，我很慶幸能看到九黎前輩留下的石碑，此碑對我好處極大，在此，我也留下自己的秘術感悟，隻求後來人能找出一條屬于古聖的成聖之路。’
‘天地蒼茫，大道悠遠，我不相信古聖真的是絕路，隻是我等境界還不夠，沒有能力找出那條屬于古聖的大道。’
“瀾滄古聖？好像從來沒聽說過，不過這種層次的古聖已經超脫于各大勢力之上，他們就算還留在化聖之天，也早就去了無盡遙遠之地，探索世間的神秘。”
“不知道他們的名諱，也不是什麽怪事。”
顧修雲微微搖頭。
所謂的化聖榜，隻記載了世間名氣最大的那些古聖，可是很多真正強大的古聖都不屑于争奪名利，他們求的是無上大道，那些财富、勢力、地位在他們眼裏都是過眼雲煙。
哪怕是千重殿背後的兩位九絕古聖，也已經無數年沒有現世了。
瀾滄古聖的文字側旁同樣是一幅星圖，不過比九黎古聖的星圖簡單了許多，隻有數千顆極點星辰，星辰中蘊含的氣息也稍弱一截。
……
顧修雲繼續往下看去。
……
‘老夫酒中仙，并非古聖。’
‘不過既然遊曆到此，不寫上幾句似乎有些不甘，兩位的道法頗爲玄妙，可惜對我無用，在此，我便留下一生所修最強的咒術——杯中影。’
‘此術需要以因果規則爲根基，但若在命運跟殺戮體系的殺心方面有所造詣，也同樣能發揮出些許威力，當然，沒有因果規則作爲支撐，咒殺的距離會很短，而且彼此之間要有極大因果。’
‘杯中影，諸位可以笑看一二，如果覺得沒用，也無需介懷。’
顧修雲望着第三段文字，皺起眉頭。
“酒中仙？”
“還是修的因果規則？”
“這位既然不是古聖，又能來到這裏，應該是位九絕帝君，可似乎我沒聽說混源虛空有這麽一位巅峰人物？”
數息後，顧修雲眼睛猛然亮起，“難道是那位青霄殿的酒聖？沒錯，一定是他，世上的九絕帝君能有多少，又是因果規則，又自稱酒中仙，以酒爲名，除了那位酒聖沒别人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吸了口氣。
酒聖是太一仙帝的弟子，也是少有的幾個在混源虛空成聖之人，想不到這位至聖級人物竟然也來到過此處，還留下了一門杯中影的秘術。
“杯中影，咒殺秘術？”
“聽酒聖的意思，這門秘術除了因果體系，命運跟殺戮也能嘗試着修行，就是限制大了點，沒辦法遠距離咒殺敵人。”
“不過既然看見了，我倒是可以嘗試着練一練，”
九絕境秘術，已然可以媲美至聖秘傳，每一份都無比珍貴，顧修雲手裏也隻有碧玉至聖跟羲皇至聖的兩門秘傳，再加上他從紅塵三寶中得來的紅塵絕學。
如今又能看到一門，自然是心裏有些發癢。
九絕境的傳說級秘術，不學白不學，除了這塊青石古碑，估計世上也沒多少寶物能承載這種層次的秘術了。
念頭閃動間，他繼續向下看去。
‘九黎前輩功參造化，晚輩佩服。’
‘酒中仙也是絕世之資，想必成聖有望，我也敬佩一二。’
‘不過瀾滄你湊什麽熱鬧，就你那點道法境界，留下的秘法是想贻害世人嗎？算了，估計能來到這裏的人，也沒誰會瞧得上你的秘法。’
‘老夫觀山，自問道法不精，就不留秘術了。’
‘不過我曾在混源遺蛻體内行走許久，找到了三十六處特殊之地，對諸位道友想必有不少好處，你們若想進混源遺蛻修行，有這份訊息，應該可以省些力氣。’
‘但我也要勸告諸位，道不可輕傳，除卻我等同輩之人，那三十六處最好不要說出去，否則難免沾些因果，阻礙日後修行。’
文字下方，一顆微小的星辰透着玄妙波動。
顯然，三十六處混源遺蛻的訊息就在星辰裏面。
“混源遺蛻的訊息？”
“這位前輩看來是九絕帝君，可惜，什麽秘法也沒留下，就寫了些無足輕重的訊息。”
顧修雲微微搖頭。
他都已經身陷絕地了，混源遺蛻的訊息跟他有什麽關系？
還不如刻一門秘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