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聲中,四家宗派的尊主紛紛敗退。
隻剩下陰蠱跟神樞尊主。
“神樞,你們飛仙宗已經拿走了上一次的内殿名額,這一次還想再拿,是不是太霸道了。”
陰蠱尊主化作百萬裏高的蟲獸,滿臉陰沉的望着對面。
“閣下是在說笑嗎?”
神樞尊主嘴角微翹,“内殿名額,本來就是強者居之,本宗在六域神宗裏面排名首位,自然要多拿一些名額,你若有本事,大可以從老夫手裏搶走這份名額。”
“哼,那我就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陰蠱尊主擡起巨大的蟲足,迎着神樞尊主劈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道雷光沖天而降。
蓬!
雷光足有萬丈方圓,直接将山嶽般的蟲獸震飛出去,緊接着,又有幾道雷電轟然劈落。
不僅如此,蟲獸周圍虛空也形成一道道鎖鏈,将陰蠱尊主重重封困。
“看樣子,陰蠱要輸了。”
望着平台戰場内的景象,黑角至尊露出些許笑容。
煉蠱山落敗,對紫.陽宗無疑是一件好事。
“不見得,”三師兄搖頭道,“煉蠱山參加盛會之前,就肯定能推算出各家宗派可以派遣的強者,而之前的四次比鬥中,荒蛟族的黑天魔尊赢了一場,海猊族的海妖尊主赢了一場,極情谷的極光上人赢了一場,飛仙宗的神夢仙尊赢了一場。”
“各家宗派還能派遣的強者已經不多了。”
“其中對煉蠱山最有威脅的就是神樞,也是最有可能拿走這次名額的人,煉蠱山既然敢派陰蠱參戰,又怎麽會毫無準備?”
“師兄覺得,煉蠱山會有什麽準備?”夏楓至尊好奇道。
“還能有什麽,大抵是道符、靈寶之類的東西,”三師兄說道,“道符的可能性很小,尊主級符咒對高等尊主沒什麽殺傷力,影響不了結果,帝君級道符又太昂貴,爲了一份名額,不值得。”
“所以應該是某件靈寶,比如咱們之前煉制的鎮界寶珠。”
“有道理。”
夏楓跟黑角微微點頭。
神宗盛會,可不是誰強就一定能赢,也要看各自在暗中的準備。
就比如赤日泉那場大戰,煉蠱山派遣的隊伍實力明顯在夏楓等人之上,可結果呢……鎮界寶珠一出,煉蠱山的長老被鎮壓大半,剩餘的強者也被夏楓等人的戰陣順勢橫掃。
等到其他長老從鎮界寶珠中脫身而出,局勢已經無法改變了。
“不管誰輸誰赢,這場比鬥都已經跟紫.陽宗無關,”三師兄說道,“咱們該考慮的是下一場比鬥,夏師弟,那位前輩真的肯幫忙?他就沒提出什麽條件?”
神宗盛會的比鬥可不是走個過場那麽簡單,第一場比鬥還好說,各宗實力有限,又受制于盛會的規矩,能派遣的強者沒有幾個,所以很少會出現傷亡。
可是第二場就不一樣了。
第二場比鬥,參戰的是各方神宗從域外請來的強者,以幾位帝君的臉面,能受到邀請的最起碼也是高等尊主,五個高等尊主,再加上各大神宗暗中賜予的道符靈寶……哪怕青衣道人身邊的那頭源獸實力再強,也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師兄放心,顧道人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夏楓至尊說道。
“希望如此!”
三師兄臉上依舊夾雜着些許擔憂。
……
蓬!蓬!蓬!
平台戰場上不斷落下雷電。
陰蠱尊主所化的蟲獸左沖右突,卻始終破不開漫天蓋地的雷網。
眼看着周身血肉不斷被雷光磨滅,陰蠱尊主終于不再忍耐,咻,一根千裏長梭突然出現在蟲獸腳下,長梭僅僅一次劈砍,就将面前的雷網撕開了大半。
“遊天梭?”
各大神宗的長老頓時露出震驚之色。
“怎麽可能??”
“這可是帝君級靈寶,陰蠱怎麽能操控這件寶物?”
“一定是煉蠱帝君在背後操控,作弊,煉蠱山作弊。”
好幾家宗派的強者叫嚷起來。
“煉蠱山瘋了吧,”黑角至尊也瞪大眼睛,“爲了一個名額連臉都不要了,遊天梭可是帝君級靈寶,陰蠱怎麽可能操控的了,而且還不是鎮界寶珠那種已經殘破的靈寶,這種完整的帝君級靈寶,就算是煉蠱帝君親自出手,也得耗費不少力氣才能煉化,何況他一個高等尊主?”
“先聽聽煉蠱山怎麽解釋。”
三師兄眸光微凝。
陰蠱尊主居然能動用遊天梭,确實讓他有些驚訝,但以煉蠱山的地位,不太可能在這種時候作弊,不管怎麽說,煉蠱帝君也是五大帝君中僅次于飛仙帝君的強者,而且還是個僞一絕人物。
這樣的強者,不可能做這種丢人現眼的事情。
與此同時。
一位煉蠱山的三重境長老揚聲開口,“誰說本宗作弊了?遊天梭是帝君級靈寶沒錯,可你們憑什麽覺得,陰蠱師兄就無法操控這件寶物?”
“廢話,”飛仙宗的屠江長老厲聲罵道,“帝君級靈寶,你操控給我看看,這種層次的寶物哪個對意志沒有驚人的要求,而且不隻是意志,對道法感悟、神力層次乃至禁制手段都有一定的要求,陰蠱隻是個修煉蟲道規則的尊主,憑什麽煉化遊天梭,咋地,他祖墳上冒青煙啦??”
話音落下,周圍的神宗弟子都笑了起來。
“屠長老真是個趣人,就算煉蠱山真的作弊,哪有像他這樣當面開罵的?”
“聽說屠長老是屠夫出身,後來得了機緣,才拜入飛仙宗門下,所以言談之間比較豪放,不過他這話一出,煉蠱山估計要被氣死了。”
所有人都看向煉蠱山的石台。
果然,石台上的至尊跟長老個個都被氣的面紅耳赤,祖墳上冒青煙,這種話也是堂堂演法長老能說出來的,煉蠱山的長老想要罵回去,又忍了下來。
屠江不要臉,他們還要臉呢!
要是今天真的來一場罵戰,估計兩大神宗都要變成洪桀域的笑話,甚至還能傳到其他天域。
“陰蠱師兄是煉化不了遊天梭,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施展的可能。”
煉蠱山的長老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怒火說道,“遊天梭本是陰燭妖皇以自身骨血煉制的靈寶,寶物中天生就蘊含着一縷陰燭妖皇的血脈,而陰蠱師兄是那位妖皇的同族後裔,所以本宗耗費不少力氣,從靈寶中截取出一絲妖皇血脈,融入師兄體内。”
“有了這絲血脈的牽引,師兄才能引動遊天梭的威能,勉強使用片刻。”
“這個解釋,諸位可否滿意?”
煉蠱山的長老們滿臉陰沉。
“陰燭妖皇的血脈……”
各宗強者面露思索。
煉蠱山的解釋倒也合乎情理,如果遊天梭真的蘊含原主人的血脈,并且陰蠱尊主也是那位妖皇的同族後裔,煉化血脈後,确實有催動的可能。
但這也意味着每施展一次,都會對妖皇血脈造成一定的損耗。
難怪陰蠱尊主破開雷網之後,就沒有再使用那件靈寶。
平台戰場内。
陰蠱所化的蟲獸已經沖到神樞面前,以龐大的身軀配合道法秘術,瘋狂轟擊神樞尊主。
每一次轟擊,都讓神樞尊主口吐鮮血,顯然是有些難以抵擋。
神道規則,适合遠攻,不适合近戰。
一旦被對手侵入到身前,局勢就很難逆轉,但飛仙宗也不是毫無準備,神樞尊主接連抵擋了數十次轟擊之後,突然周身金光翻湧,整個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失在原地,再現身時,已經飛到平台戰場的另一邊。
“鬥轉星移符?”
“貌似還是尊主層次的符咒,這種符咒能達到尊主級可不容易,一枚符咒起碼要羲皇宮跟青霄殿的三十份地級功勞,神樞尊主虧大了。”
“再虧也比輸掉好,下一道年的盛會,神樞面對的可就是黑天魔尊了,以黑天的實力,我們洪桀域有哪個尊主是他的對手?”
“有道理。”
各宗強者口中談論。
黑天魔尊,在洪桀域的名聲還是很大的,除了石頭巨人,幾乎沒人能讓那位吃虧,畢竟不是每一座小型天域都能誕生巅峰尊主,即使出現了,也會很快掌握造化秘術,晉升爲帝君級強者。
所以黑天已經是尊主中最頂尖的人物。
噼啪!
雷電再次落下。
神樞尊主逃到戰場另一端之後,立刻施展神道秘術,再次形成漫天的雷網,将陰蠱尊主死死封困。
面對此景,陰蠱尊主也毫不猶豫的第二次催動遊天梭。
兩人一追一走,短短數日,就用掉了四枚鬥轉星移符。
終于,陰蠱長老再也無法催動遊天梭的力量,被雷網生生磨盡了血肉,倒在戰場邊緣。
這一場比鬥,最後還是飛仙宗獲勝。
“想不到煉蠱山費盡心思,最後還是敗給了神樞。”
“沒辦法,神樞手裏的道符實在太多了,四枚鬥轉星移符,我敢肯定,他手裏一定還有其他符咒,隻是沒用出來。”
“再多又怎樣,總不能全用在一場比鬥中吧?”
“飛仙宗這回赢得也不輕松,四枚符咒,加起來都超過一份天級功勞了,你看飛仙宗那些長老的臉色,哪有半點獲勝的喜悅。”
衆人悄悄看向飛仙宗跟煉蠱山的石台。
兩座石台上的至尊跟長老都是一臉陰沉,沒有半點高興之色,一個白白浪費了陰燭妖皇的血脈,一個損失了四枚尊主級鬥轉星移符,他們又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
這場比鬥,兩大神宗都是輸家。
神山頂部。
鐵劍長老從容起身,“恭喜飛仙宗的神樞道友,爲宗門奪取第一份名額。”
“第二份名額,由各大神宗邀請的域外強者出戰,不知諸位都準備好了沒有?”
鐵劍長老看向四周。
“自然是準備好了。”
荒戎長老揚身站起,口中喊道,“承木尊主,請現身吧!!”
“哈哈!”
一陣狂笑聲自遠處傳來,隻見一頭龐大到不亞于六域神山的古樹妖獸出現在天空盡頭。
現身刹那,狂暴的氣息便如同漫天烏雲,将所有人壓的難以喘息。
“承木尊主?竟然是它?”
“荒蛟族這次下了不少力氣啊,連這位妖尊都請過來了。”
“看來這次荒蛟族拿走第二份名額的希望很大。”
各方強者都露出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