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神帝君剛凝聚了小半截的神體又一次被砸的粉碎。
散亂的神力中，生命本源彌漫着驚人的生命波動，然而，這股本源之力隻能讓祁神帝君的神體恢複，卻沒辦法幫他抵擋無生道人的黑色錘山。
“顧惜命！”
祁神帝君艱難嘶吼。
“瞎叫嚷什麽，”顧修雲站在遠處，神情中透着冷漠與淡然，“貧道跟你沒多深的交情，就算你再怎麽求救，我也幫不了你，無生道友，再給他幾錘。”
轟隆！
黑色錘山第三次落下。
每一錘，都蘊含了殺戮真身的所有力量，十二重境的肉身，加上精純至極的殺戮之氣，兩股力量被空間絕學壓縮到極緻，威能即使比不上顧修雲的古聖神通，也已經有一兩成了。
當然，僅憑這一點，肯定傷不了祁神帝君。
可是别忘了，殺戮真身也能施展魔熊至聖的錘法，那一錘之力，足以讓殺戮真身的物質手段飙升到一絕的層次。
“怎麽可能？”
望着天空的景象，迎賓殿内的帝君都有些難以置信。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天芒帝君微微搖頭，“武道十二重境的肉身，加上殺戮之氣，足以讓無生道人的物質威能達到媲美巅峰尊主的地步，再配合芥子無量絕學，他的力量被壓縮了何止千倍。”
“千倍的加持，效果已經不比道法規則遜色分毫了。”
“可即使如此，也不可能讓祁神帝君毫無反抗之力啊，”晉書長老還是無法理解，“祁神帝君畢竟是僞一絕的強者，就算他是命運體系，物質方面遠不如吞噬、生死等體系的修行者，可他的防禦秘術總不會假吧？”
“那是因爲——”
寰宇帝君聲音有些低沉，“顧惜命還有一門極特殊的錘法，錘法本身的威能，讓他的殺伐手段再次飙升了一大截，即使沒有命運扭曲規則，沒有那些特殊機緣，他的殺戮真身依舊可以爆發出堪比一絕帝君的殺伐戰力。”
“什麽？”
“這也太離譜了吧！”
衆帝君都感到不可思議。
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事情……不依靠道法規則，單憑秘術法門，就能發揮出超越自身層次的恐怖戰力，而且還超出了一大截。
要知道，無生道人可是連演法境都沒踏進去啊！
就憑着演真境的殺戮之氣，以及武道真身，就能施展出堪比一絕帝君的殺伐戰力！
這種事情，誰能接受？
“你們以爲很簡單？”寰宇帝君搖頭道，“我雖然沒修煉過芥子無量，但也知道這門秘術沒那麽容易參悟，如果沒有顧惜命的命運規則，别說億萬年了，就算是幾十上百個道年，無生道人也不可能有什麽成就。”
“此外，還有那門特殊的錘法……我敢肯定，那門錘法的限制極高，可能連兵器都有要求，必須得借助黑色錘山才能施展出來，所以顧惜命才将自己的錘子給了無生道人。”
說話間，寰宇帝君眼中閃過一絲感慨。
作爲命運帝君，他已經推算出了很多，但他還是沒有想到顧修雲會有這一招，畢竟，那麽強大的錘法，限制肯定是很驚人的，誰能想到顧修雲的兩具真身居然都能施展這一招？
這也證明了一點，那門強大的錘法跟命運規則沒什麽關系，很可能是一種極純粹的物質絕學。
“一門芥子無量，一門錘法絕學，看樣子，顧惜命是專門修煉的這類秘術，就是爲了配合殺戮真身，讓兩具身體都能爆發出驚人戰力。”
“這一局，祁神輸的不冤。”
衆帝君紛紛苦笑。
沒有道法規則又如何，單憑那兩門可以疊加的絕學，就足以讓無生道人跨越規則壁壘，達到媲美一絕帝君的殺伐戰力。
當然，這不代表無生道人真的能跟一絕帝君抗衡！
他的缺陷太多了。
比如意志方面，沒有足夠強的意志防禦秘術，再比如保命手段，也比真正的帝君差了很多，至于遁行、推演、領域……就更不用說了。
可以說，除了那門錘法，無生道人一無是處。
任何一個帝君都可以輕易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間，但在顧修雲的刻意算計下，這門錘法卻成了對付祁神帝君的關鍵，也讓他再無反抗之力……因爲無生道人根本不會給祁神恢複的機會。
蓬！蓬！蓬！
一錘接着一錘。
不管祁神帝君怎麽施展防禦秘術，都沒辦法抵擋黑色錘山分毫。
到了後來，祁神甚至連意志秘術都施展了出來。
然而，結果正如寰宇帝君說的那樣，顧惜命直接動用了誅天神矛，一矛轟出，瞬間碾碎祁神帝君的意志轟擊，還将他僅存的神魂震散了将近大半。
“太慘了！”
迎賓殿内的帝君們都不忍直視。
一個命運修行者，不能施展意志秘術，神體又被一次次摧毀，道法規則跟神通手段都被死死壓制，這種情況下，換誰也隻有被蹂躏的份。
“天芒，你該不會是故意幫顧惜命吧？”青寰殿主忽然看向一側的天芒帝君。
“師兄，這話是何意？”
天芒帝君眨了眨眼睛，“我跟祁神師弟可是同宗同門啊，怎麽會去害他！！”
“你倆是同宗沒錯，可你們一個是生死體系，一個是命運體系，拜的也不是同一位至聖，實在算不上同門，”青寰殿主眼中幽光閃爍，“而且我沒記錯的話，當年天墟之行，你們似乎鬧了不小的矛盾，以你的性格，就算想出什麽好主意，也沒必要開口幫他。”
“師兄，你這話可就冤死我了。”
天芒帝君臉上滿是憋屈。
“哼，是不是冤枉，你比我清楚。”青寰殿主低哼一聲，懶得再說。
而周圍的帝君也時不時的看向天芒。
到這一刻，如果他們還想不明白，那就太蠢了。
顧惜命的确有第六層謀算，但不是那柄大錘，而是天芒帝君！
隻是這種事情，天芒帝君是肯定不會承認的。
……
意念空間内。
觀戰的演真至尊跟演法長老都一臉茫然。
就在前一刻，無生道人跟祁神帝君的厮殺還顯得波瀾不驚，一個追，一個躲，打的比演戲都假。
可到了下一刻，局勢突然大變。
無生道人扔出一座黑色錘山，直接碾碎了祁神帝君的神體，然後又是一頓狂轟亂砸，就好像剁菜一樣，将祁神帝君壓的毫無反抗之力。
“這場大戰……我怎麽看不懂呢，兩位殿主不是在演戲？”
“好像不是。”
“什麽叫好像，無生道人跟祁神帝君可是生死之仇，不把對方打死都是客氣了，怎麽可能演戲？隻不過你們這些人看不明白而已。”
“那你看明白了？”
“本長老自然是明白了，其實之前祁神帝君已經施展了意志秘術，但無生道人也不是易與之輩，他肯定有一件特别厲害的意志類靈寶，兩人看似平淡無奇的厮殺，卻充滿了兇險……最後無生道人棋勝一招，厲害啊，他肯定在殺心規則方面有着極高的造詣。”
“那你告訴我，祁神帝君的天火金烏法相爲什麽一直打不中對方？？”
“這個簡單，無生道人有一件特别厲害的遮掩天機的靈寶，所以祁神帝君也算不出他的行蹤。”
“即使算不出來，打了那麽久，總該能打中一次吧？”
“我都說了，他那件靈寶特别厲害，不僅能遮掩天機，還能算出祁神帝君的意圖，這肯定是一件至聖級靈寶。”
“……”
圍觀的至尊你一言我一語，各有各的看法。
……
與此同時。
澄空、青霜、洛神等人卻露出驚疑之色。
那柄黑錘，他們實在太熟悉了，每一次觐見長老，都能看見黑色小錘挂在長老的腰間，如今竟然出現在無生道人手裏，而且威力之恐怖，讓所有至尊都爲之震撼。
乾坤帝君啊，在黑色錘山面前連一招都沒能扛過去。
這究竟是一件什麽樣的至寶？
“奇怪，太奇怪了。”
澄空不住地搖頭，“我明明記得無生道人最擅長的是劍法，他的本命靈寶也是一柄殺伐神劍，可爲什麽他不用自己的本命靈寶，反而用了長老的黑色神錘。”
寶物，不是越強越好，關鍵得用的起來。
修行界的帝君級靈寶多的是，可是能用的有幾件？不是寶物威能不夠，而是沒人能發揮出它們的威力。
“我有一個瘋狂的想法。”洛神忽然說道。
“什麽想法？”
澄空等人連忙看去。
“不能說，”洛神微微搖頭，“那個想法太瘋狂，以至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如果是真的，估計很快就會有傳言了。”
說話間。
衆人看向窺天神鏡深處。
蓬！
又一聲轟鳴，祁神帝君的神體再次被碾碎。
與此同時，青寰殿主的聲音傳上九霄，“住手吧，無生道人，這一戰你赢了。”
“殿主，你說的不算，得祁神帝君親自開口。”
血色身影還在繼續揮舞大錘。
蓬！蓬！蓬！！
轟鳴聲一陣接着一陣，每一錘都有着恐怖的威力，将祁神帝君的神體不斷摧毀。
終于，祁神帝君的生命本源被削弱到了極緻。
“顧惜命……你赢了！”
祁神帝君發出虛弱的嘶吼。
“真的嗎？？這麽說你是認輸了？”無生道人撇嘴冷笑。
“我…認…輸。”
祁神帝君的聲音中透着無盡憤怒。
呼！
黑色大錘再次落下，卻沒有砸在祁神帝君的身上，而是落向虛空。
蓬！
大片空間塌陷。
這一戰，終于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