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有着和自己一樣十分重要的東西,它通往某個十分隐秘的區域。
在那裏已經有個東西居住下了。
Nako無比的清楚那是什麽,并且兩人都一度瘋狂到想要牢牢的抓在手裏,妥善保護,用盡一切形式修複暴露在外的傷口。
在送走泷一離開東京的這段時間,這還是nako自己第一次對決定要自私下去的堅持,産生了懷疑。
更重要的是,曾經認爲和Sakura的那次争吵之後,一次次的告訴自己不會再逃避了,要努力讓他變成自己的。
現實卻開始逐步露出了它瘋狂的本來面目。
已經難以用數量去統計的,被Sakura所“壓制”的女孩們自“黑暗”中走出,摩拳擦掌用渴望般的注視尋求最合适的時機。
每一個人的存在,都令nako都自覺是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我該怎樣才能打敗這些和我有着共同目标的人,獨占這十幾年遇到的最大寶藏?”
于是鼓足勇氣要制定一個改造自己的大計劃,因爲一直以來nako都覺得,擋在她和泷一面前的不是相互了解的缺失與否,而是年輪的差距。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當自己堂堂正正的伫立在他的面前時,所營造出來的沖擊僅能用“妹妹與哥哥”的詞彙來形容。
而不是Sakura,渾身上下充滿了“身爲女朋友的名正言順”的氣場。
“如何扮演好戀人的角色,是必須要去切身實際的體驗。
經曆了情感上的變質,隻是一次次的在腦海中幻想那些生活,是無法邁向成熟的哦。”
矢野社長托人送來鞋子的時候,在填充鞋子不會讓它因爲受到擠壓而變形的氣泡墊裏塞了一張便利貼紙,上面寫下了這樣的忠告。
所以,無論自己如何展現善解人意的一面,卻始終不能擺脫小孩子獨有的稚嫩。
這是到現在爲止,nako自己真正的了解到和Sakura的差距。
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麽未來自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需要走着。
想要追上Sakura并與她保持相同的段位,至少,先把必備的技能全都掌握才可以。
還有,那一個晚上,以及兩年後的現在,娜娜敏和Sakura又是怎樣的呢?
兩人的關系一如既往的拘謹,甚至不會主動和對方碰面,除非泷一在場。
她們在無言的對視當中,是否窺探過彼此的心呢?又是否在彼此的心中發現對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東西呢?
Nako自認爲在白石麻衣的微弱啜泣聲裏,發現了自己今後要面對的層層困難,以及需要抛棄絕對的偏執。
至于怎樣抛棄,要如何改變,現在還不知道。
大概,短期之内想要穿上“女朋友”的身份衣裳還很難,Sakura和他是在相視幾個年頭後才在歸家的輕軌線上與他攤開心扉,決定要以另一種方式攜手前進。
列車在新宿站前停下了,白石麻衣保持着手持手機的動作,毫不在意自己的話費正在随着時間的溜走,一點點的被運營商克扣掉。
Nako長達十多分鍾的沉默,似乎诠釋了在進行一次非常關鍵的心理鬥争。
穿過一家居酒屋的時候,從店内襲來了熟悉的歌聲,是爲她們乃木坂帶來人氣的那首《你的名字就是希望》,在去年的三月中旬發布的。
歌詞在門外的橫幅TV上進行滾動,爲了不讓别人意識到自己正停靠在這裏,欣賞着TV裏自己的表演,白石麻衣選擇低下了頭。
事到如今,女孩仍不習慣被太多的人注視的場面。
特别是在如此擁擠的街頭,以及沒有陽光一樣溫暖照射着身軀的夜晚。
東京的夜晚是冰冷的,天上的圓月都仿佛惡魔露出了獠牙,用慘白的光來搜捕人間的獵物。
透過街燈邊的垃圾桶,白石麻衣平視着遠方的十字路口,朦胧之中,有一道嬌小的身影這攜帶着茫然的腳步,與自己一樣以相同的姿态恍惚前行。
月光灑在繪制了淡黃色斑馬線和她的身上,影子正伴随着她的行走被拉的長長的。
“nako醬?”
确定眼前的是nako,白石麻衣收起手機。
然而,她不知如何邁步,隻能停滞不前,自己如呐喊般的提醒也無法幫助她擡起頭。
是因爲過往車輛的鳴笛以及在這座城市的高樓來自撞擊的噪音幹擾了她的聽覺嗎?
現實并非如此,她和自己一樣,深陷于偏離正道的深淵中困住身心,失去了自主控制的權利。
這樣的事實似乎在慫恿自己去做點什麽。
從未像現在這樣有過強烈的感覺,那雙眼睛。
随着過往的電車自左右的方向交錯穿過,嗚嗚的鳴笛音像一張龐博的大網蓋住了她的身軀。
在綠燈還未亮起的時候貿然上前,一定會引發交通事故的。
這些年,nako仿似迎來了外貌上的蛻變,她正一點一點的變成自己喜歡的人模樣。
每次凝視着她那雙尤爲剃亮的雙眼時,來自體内的眩暈都在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折磨自己的思
這裏...
相聚五米的兩端,猶如身處在世界的極與極。
同時仰望四周,熟悉的繁華路口,皎潔月光映射閃閃發光的石像,像是Sakura與泷一經常約會地點的路标把攻占一樣。
這些年,這種等待的滋味,他應該體驗了很多次吧?
無時不刻,不知對方幾時出現。
但是...因爲太喜歡Sakura了所以每次都會抑制不住想要早一點抵達現場見到對放的心。
彷徨,茫然,以及一點點的期待,正是現在白石麻衣和nako所能體會到的。
離開久了,在東京的任一角落裏都能從空氣中嗅到難以言喻腐朽的味道。
這是...他離開之後造成的。
沒有了他,這裏的一切,好想都失去了襯托的意義。
“麻衣樣?”
車走,綠燈亮起。
停止了六十秒鍾的路口再一次湧動起了人群。
白石麻衣自身上下透露着“醒目”氣質的樣子,一下子引起了nako的注意。
與此同時,逃走or積極面對兩種選擇,化作了紫色的天平秤在女孩的腦海深處反複搖晃。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怎麽樣?”
身邊的人在各自朝着目标的方向行走,自新宿的人群中,白石麻衣握住nako冰涼的小手在南北交錯的斑馬線上行走。
“哎?”
停下腳步,nako被突如其來的邀請感到驚詫。
“要去哪裏呢?”
“馬上要下雨了。”
她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雙眸緊盯着頭頂的天空。
順着白石麻衣的視線望去,被建築物圍起來的那塊極度狹小的天空中,有幾隻烏鴉展翅飛過。
數道光斜着劃過遠方的東京塔頂端,厚厚的雲層在月光的穿射下盡顯出其黑壓壓的本質,穿過雲溪的另一端直到大氣層,另一端,大概就是太陽了。
等待着雨的降臨。
雨還會下嗎?
不計前,與本田仁美在家中已經目睹了一場大雨的洗刷。
什麽時候,東京開始成了多雨與灰霧時常光臨的城市。
自送别之日後,這座城市天氣的突變讓許多生活在此地數十年的人均感到不适,大概,隻有人類的心情詭辯,才能和這裏的天氣抗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