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再來一點漂白粉的味道吧。
漸漸的,開始有了想要褪去衣衫泡澡的沖動。
隻要一下雨,世界就會變得狹小。
天空也壓的很低,越發的讓人覺得自己是被關了起來。
這是泷一自始至終都不喜歡在東京生活的理由。
這裏,缺少京都的向下遍布田野與山水之間的自由。
鋪着精美紋路地闆磚的人行道溢滿雨水,她幾次差點摔倒。
走到車站的檢票口時,面前的景象讓nako嘴巴一張。
伫立在月台之上時,雨水順着傘(個_個)飛流向下,濡濕了褲腳。
已經隐隐的感覺到了鞋子内的白色襪子的重量,在一步步的增加。
之後,來自總武線電車已經減速駛入車站,不出意外車上會擠滿了想要躲雨的人。
持學生證購買了折扣價的車票,鑽入人多混雜的車廂内,之後,鋪天蓋地襲來從客人們身上升騰起來的濕氣,nako輕咬住嘴唇低下頭。
所謂的一個人在夜晚的高峰期搭乘電車,這些氣味的折磨已不單純是呼吸困難的問題了。
陌生人的體味與潮濕的腐朽加重了女孩的痛苦,
好幾人的呼吸重疊在女孩的身上,令人不快。
就連座位旁的金屬杆都蒙上了濕氣的沉悶。
緊皺眉頭,痛苦不已。
nako想着自己過去和泷一一起搭乘電車踏上歸家的返程,這些無不是散發着甜蜜氣氛的回憶,都随着此刻車廂裏殘存的類似魚腥刺激味道的沖擊,從此蕩然無存。
狹窄的視野裏,有幾位歐吉桑脫掉了鞋子,毫無形象的将濕掉襪子的大腳搭在旁邊的空座位上。
以他爲中心,方圓一米之内沒有任何人願意上前。
下雨,就意味着這麽回事。
四月升入國中之前,nako對此一無所知。
曾放言因爲Taki桑決定開始喜歡下雨天,甚至覺得雨水洗刷後東京空氣裏出現的純淨香氣,與Taki桑的眼睛一樣的純粹。
因此,隻是雨水,就等同于感受到他的眼睛依舊在盯着東京的天空。
可現在,已經感受不到什麽天空的味道了。
甚至連櫻花的香氣都在幾個月前,從東京大地上消失,隻待來年開春再度綻開。
現在,是九月,這樣的情況會随着深秋的走過,一直持續下去。
“私密馬賽...”
突然,自後來傳來的私語傳進了耳邊。
回頭的時候,一位穿着OL制服的姐姐對着自己提醒道“你的手機響了,小妹妹。”
“啊...對不起。”
Nako一時羞愧的低下頭,雖然收獲了那份答案。
但在如此安靜的車廂裏放任手機吵鬧了這麽久,一定給周圍的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在下一站提醒是新宿站的瞬間,女孩擠出了車廂。
越過月台屋檐,窄窄的一線天空之上,Doo的中塔像裹在煙霧中般看不真切,這幅景象看着就像雲已經掉了下來。
嗡嗡...
手機還在持續震動,發出脆悅的聲響。
滑動,輸入密碼,解鎖。
“白石麻衣”的字樣出現在屏幕中央。
沒有遲疑,nako按下了接聽鍵,并将手機貼在耳邊。
“麽西麽西....麻衣樣~~有什麽事情嗎?”
“nako醬...”
聽着雨點敲打在透明傘上的聲響,穿過氤氲的濕氣,nako漫無目的的走着。
耳膜内,白石麻衣先是道歉又沉默下來的平靜,使得女孩放慢腳步。
“怎麽了?”
車展前,灰色的樓群與屋頂上居酒屋的招牌都成了濕漉漉的景色。
天上的雲打着卷發着光,輕風吹皺了路面上的積水。
“nako醬,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行走在新宿三丁目附近,一身潔白長裙的白石麻衣半隻腳踏在面前的斑馬線。
不斷閃爍的紅燈無不是在暗示她,不宜前行。
一同等候的人,零零散散有人發現了她的身份。
稀碎的驚呼聲開始形成一個圈圈将白石麻衣萦繞在中央。
友好的沖着那些視線點頭,白石麻衣垂下頭,烏黑的發絲擋住了女孩的表情。
“兩年前,Taki桑過生日的那次,娜娜敏和Sakura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那次,當時你也是在場的對吧?”
“哎?是...問這件事做什麽?”
女孩輕柔般卻充斥着質問的口吻,在一瞬間觸碰到了nako内心的某個部分。
那次生日聚會...
泷一的每一年生日聚會都非常的熱鬧,會有很多的朋友來到約定的地點爲他慶賀。
即使不能前來,通過他人轉交,或是快遞配送的禮物也會堆滿屋子的角落。
不過,雖然每一次的生日聚會都非常的難忘,似乎也沒有發生過不愉快的回憶。
啊~~隻有那一次比較特殊。
橋本奈奈未和Sakura初次相見就是在那一次,當時便覺得現場的氣氛十分的古怪。
“你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對吧?”白石麻衣低聲道。
“果然,那次我因爲有行程所以沒能過去,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與此同時,女孩話鋒一轉。
“白天,娜娜敏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在秋元康老師的辦公室門口打了Sakura一巴掌。”
“哎?什麽...娜娜敏打了Sakura?哎等一下,爲什麽??”
“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我第一次見到娜娜敏這麽生氣。”
平靜的叙述完白天發生的事情,白石麻衣深吸一口氣。
“Sakura說,不管我們如何努力,Taki桑是不會接受和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在一起的,這是她面對我們一直以來都十分自信的源泉。
我不明白,所以想問問你。”
Sakura,你這麽自信的認爲我們不會搶走他,究竟是爲什麽?
“我....”
有那麽一瞬間,nako在遲疑是否要回答這個問題。
尤其是在跟很多特定的人一樣,清楚那個夜晚發生的事情過程,雖然事後是從momo的嘴裏得知的。
不過,真的說出去的話,說不定白石麻衣會更加的生氣吧。
哇~~~要死了,因爲自己真的不擅長說謊。
倘若像現在這樣支支吾吾的抱着電話什麽都不說的話,長久下去,一定會被對方認爲,是有所隐瞞的。
“我應當自私的繼續守護好那個秘密嗎?”
回想起Sakura當初曾要求自己保密,并一次次質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對嗎?
你一定不希望Taki桑被這些人搶走,從我的身邊消失,對吧。”
是了,剛開始的時候,的确對那個人沒有後來那樣強烈到每一刻都宛如窒息,渾身燥熱的瘋狂。
無法擁有,隻能看不能觸碰。
就算是有了進展也不過是伸出指尖在外圍最堅硬的地方輕輕的刮了一下。
“nako醬....拜托了,請告訴我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麽?Sakura爲什麽會說那樣的話....”
白石麻衣近乎懇求的語氣越來越強烈,nako已經感受到了她的哽咽。
“如果可以的話,也請告訴我他在哪...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