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全州的自己,無論從哪裏看都不可能會被使用變身術變成現在的金老師。
她的臉上所浮現出的謙和的微笑裏摻雜着一點莫名的鼓舞,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于是,黃禮志悄悄咽着口水,顫抖的哆嗦了一下嘴唇輕聲道。
“做不喜歡做的事情,不是不開心的行爲嗎?爲什麽明知道不喜歡做還要去做呢?”
“在偶像劇裏,男女主角明知道自己已經放棄了對方,不愛對方。
兩人已經分手決定從此不再往來,但還是會在關鍵時刻重新被喚醒對彼此的愛。”
金老師起身,揉了揉黃禮志的額頭,随後端起桌角的瓷杯走到角落裏的私人物品櫃前。
說話的時候,她極其自然的用鑰匙擰開,從裏面掏出一包速溶咖啡。
捏着勺子往杯子裏來回添了三次,直到轉身。
這一切動作都毫無違和感,是做了太多次才會這樣的緣故。
身爲老師自然不會在辦公室裏再購置一台煮咖啡的設備,而廉價的速溶咖啡可以起到的提神作用也微乎其微。
當遠遠的目睹着茶杯的表面升騰起一絲絲曲折蜿蜒的白色霧氣時,金老師接着開口了。
“明知不愛,卻還前行靠近對方,充滿狗血和無法理解的瞬間。
事後回想起來覺得無聊,好笑,幼稚,這才是生活。
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生活在摧殘自己,我們才會變得應對各種事情熟練自如。”
這一次,黃禮志沒能從金老師的身上看到那個人的痕迹。
現實的殘酷是冰冷的。
所以即使此前茫然不定,仿佛隻要一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會覺得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兩年前的東京。
可惜的是,這之後的時間裏,身體裏那些虛幻的東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也許它是覺得累了,一天出現了這麽多次需要好好的“休息”,養精蓄銳,等到下次合适的機會來臨。
“謝謝老師的教導。”
暫且壓下那些起伏的情感,黃禮志直視着品嘗着咖啡的金老師。
舌尖自唇齒的後方輕輕擦過,最後化成一抹勇敢的自信“關于老師您之前提議的班長這件事,我會努力去做的。”
之後,金老師花了十幾分鍾的時間跟黃禮志交代了一些關于下次班級幹部選舉的一些事項。
雖然她明确表示自己是走民主路線,不會給黃禮志大開後門。
但言語之間還是流露出了“你一定要勝選”的意味。
黃禮志對于這種沒理由的期待一點都不介意,因爲此刻她更希望能夠從金老師這裏得到更多期待方面的人生經驗。
比如...
“好了,我要交代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她端着咖啡,眼簾擡起,擦着無色晶瑩唇膏的嘴唇微微張開,在杯沿的表面“哈”了一聲。
那個瞬間,一直在以輕輕慢慢姿态上升的熱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沖擊到了。
四散淩亂? 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又變爲原樣。
“你這邊,還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趁我在變得很忙碌之前?”
“我...”黃禮志瞳孔微微閃動了一下? 她低下開始升溫的臉頰,細弱蚊蠅。
“我想問一問老師? 有沒有遠距離戀愛的經驗?單戀的那種...”
“哎...哎?”
金老師似乎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也許在她看來自己就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
特别是從東京康複歸來之後,靈魂上的新生緻使内外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還有就是,起碼現在每天都會收到一堆擅長運動的男生們告白,但卻一直拒絕沒有表現出一點動心樣子的她,起碼不會和“遠距離”“單戀”這樣的詞畫上等号。
但黃禮志依舊這樣問了? 因爲想迫切的知道答案。
這樣的答案,會決定自己是否會在未來的某天再次獨身跨越國境線? 直接踏在三山木村的土地上。
不是東京? 而是他的本鄉。
對于自己而言? 是隻去過一次但會比東京更加印象深刻的小山村。
一直到從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黃禮志都未曾從金老師這裏得到想要的答案。
當她問出這些話對方并沒有說出自己是否有長篇的戀愛史? 也沒有說她是否單戀過? 而是一句話。
“這個...是秘密。”
金老師那堪比紅火夕陽顔色的臉蛋低下頭說道。
所以,最終黃禮志還是沒能從她哪裏得到任何有效的解決辦法,甚至連一點方向都沒有。
返回教室的路上? 黃禮志孤零零的漫步在狹長又寂寥的走廊上。
柔軟的帆布鞋在光滑到反透射橙紅色光的地闆上發出“哒哒哒”的聲響。
不管怎麽樣? 自己之前獨身在休息日的時候去了鹿兒島? 這是不争的事實。
在那個人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
不過,最初想的是要先去東京那些能經常遇見泷一的地方看一看,說不準他會對于突然出現的自己感到萬分的驚訝。
然而,下了飛機之後連機場的大門都沒有走出,黃禮志直接轉機去了鹿兒島。
是因爲什麽才突然改變了動機她也不清楚,也可能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做出的行爲吧。
至于後面的事情,也就像浪漫日劇裏的橋段一樣發生了。
自己被堵在志學館中學的門口,因沒有出入證件所以被拒絕入内。
不管用什麽樣的借口和保安大叔解釋都是如此。
後來Sakura巧妙的出現了,并将自己帶進了校園。
她已經是當地的名人,跟着這份活名片的确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和Sakura,在志學館中學的校内操場上談論了很多。
涉及到自己如何和她口中的“前輩”成爲好朋友,還有他如何救了自己的故事。
相識一年後,兩人在東京羽田國際機場分别,這一走便是再也沒有相見。
“我和前輩的關系...怎麽說呢,就像陌生人從朋友之間那樣吧,自然而然的相處。”
在午後的曜日灑滿教學樓内走廊的教室門前,黃禮志坦然的介紹了與泷一初始的過程,并且無法掩蓋臉上炫耀的笑意。
“我們去了很多的地方,一開始前輩對我的搭話會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樣子,大概是我的死皮賴臉,每日的堅守讓他冰封的内心有了那麽一絲絲的松動。
于是我拉着前輩開始了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旅程。
從神奈川的海水浴場到飛驒市的古川車站,東京的代代木公園,京都的須賀神社,還有拍攝過《菊次郎的夏天》的取景地,淺草,名古屋,靜岡縣西部的濱松市....”
《菊次郎的夏天》這部電影是在東京住院的期間,用醫院裏連接着直接觀看的。
當時的黃禮志認爲,這是一部簡單的故事裏卻透露着淡淡得溫馨,和無法直說的感動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