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你下一個交往的對象應當是什麽樣的。”
金智秀的這份詢問成爲了泷一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雜念,一時間似乎難以解答上來。
他想着Sakura,過去曾深信不疑那将會是他的結婚對象。
但有些話到了嘴邊卻遲遲無法開口。
她正在一點點的走出我的世界,這一定是他的個性不夠正直。
所以因爲這樣的話,心開始出現了“亂”的屬性。
“Taki桑....”
她悅兒猶如嬰兒牙牙學語的奶音傳到他的耳朵裏。
然後一個黑漆漆的小點以抛物線的形式朝向自己飛來。
“啪...”
泷一伸出手接住。
熟悉的包裝,烏龍茶的logo字樣出現讓他驚訝的擡起頭。
“别出神哦,有的時候這樣,會讓自己的精神更亂的。”
她指着自己的太陽穴,指尖微微晃動着。
“問題可以慢慢想,如果心亂了的話,思維是會死的。”
這瓶烏龍茶一直裝在兜裏,卻想不到在這樣的時候發揮出了作用。
有些時候,人總是會做出許多心口不一的行爲。
就象現在,不想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又不想讓他因爲自己,而耽誤到招呼其他的客人。
“嗯~~”
泷一笑吟吟的點着頭,而後視線放在她身旁低頭的女傭身上。
“你帶這位小姐去換一下衣服,然後把她帶到用餐的房間裏去。”
“是...”女傭點了點頭,微微側開身子。
“客人,這邊跟我來。”
“好的。”
金智秀這次聽懂了,這不再是讓自己覺得生疏難懂的日語。
而是純正完全不帶口音的韓語,甚至有些單詞發音比自己還要标準。
在前往之前落腳房間的路上,兩隻狗狗從她的腳下經過。
一隻是卡布,之前在書房裏的時候見過。
但另一隻顔色有些不同,也看不出來是公是母。
“略帶茶色的叫卡布,是秋田犬,白色的叫糯米團。”
女傭看出了她眼中的好奇,帶着淡淡的職業微笑解釋道。
“他們是兄弟?還是夫妻?”金智秀問道。
“都不算,糯米團是少爺另一位朋友的寵物。
自從半年前它們相見之後,每次少爺的那位朋友帶它來到這裏,它們便會常常在一起。”
聽着這樣的解釋,她蹲下身子,慢慢的靠近它們。
金智秀摸着口袋,那之前用來喂養貓咪的Calories Mate已經吃完了。
隻剩下被撕開的包裝袋。
輕輕的将手放在糯米團的腦袋後面撫摸着。
它那白色的毛就像棉花一樣柔軟,甚是舒服。
比起卡布的歡脫,圍繞着她的身軀不停的轉着。
糯米團也很親近人,但卻是用額頭不停的蹭着自己的手心。
大概在蹭了四五次之後,糯米團便站了起來。
托着嬌小輕便的身軀穿過金智秀身後的小道之後,便再無蹤影。
卡布則是意猶未盡的打着哈欠,像風一樣的尾随而去。
雖然不知道它們是什麽關系,但糯米團身上的安靜,卻讓她想到了離去的泷一。
寵物總是有幾分性子是跟随主人的,但卡布似乎與泷一存在違和。
“卡布是少爺的很重要的人撿來的,名字是取自少爺最喜歡的一輛小綿羊的名字。”
女傭這樣解釋道,金智秀帶着一絲不可思議的餘韻回到了原本的房間。
父親早已不在這裏,似乎在别的地方和平井家的社長交談,她覺得應該是這樣。
但腦海裏卻始終停在“很重要的人”這樣的關鍵詞上。
什麽樣的女生才會讓這樣的男生如此牽挂,如果是她的話,隻會更加認真的守護....
坐在地闆上之後,女傭将适合自己身材的和服送進來之後,便退出帶上房門。
至少在她換好衣服出去之前,她會一直堅守在門外,等待她時刻的需求。
一點點的褪去身上的私服,更換上這裏的和風服飾。
緊接着,金智秀開始回憶起那座坐落在很遠之外地方的燈塔。
那到底是一座怎樣的燈塔,能夠承載着再次重逢的約定。
或許白天的時候,他和Sakura是否登上過頂端。
雖然白天的陽光比起晚上的月光更加刺眼,但在那樣寒冷的季節,應當是溫柔可人的。
白天,冬日的陽光鋪灑在山間,或者田野中。
刺眼的金色似乎在對應夜晚燈塔的光,随着被那道光照射到的每一處,都波光粼粼的閃耀着。
或許那不隻是單純的一座燈塔,而是支撐着他們彼此心中的一個信仰。
隻要燈塔持續存在的一天,那樣約定便會時時刻而的存在彼此的心中。
就這樣,穿好衣服之後,站在房間裏的全身鏡前。
金智秀入神的想着那未曾去過的地方上未曾登上的燈塔。
緊接着,她找來自己的行李箱,取出裏面的小本子。
對于她而言,這不過是一個連封面都沒有寫上自己名字的校園筆記本。
但是,在這裏卻記載着從果川,軍埔,再到首爾三個地方的生活。
因此,它是金智秀的寶貝之一,重要性僅次于手機。
金智秀有個非常奇怪的習慣,即在公司練習結束後,飯後,或是洗完澡後,閱讀後......
每任意一個時間段後,會将之前發生無關緊要的細碎的記憶寫進這個小本子裏。
筆記本裏擠滿了諸如玩着貪吃蛇的遊戲,一局直到死亡之前吃下多少個“東西”。
計算着當吃到多少的時候,便無法存活下來;
飼養的寵物鼹鼠一天之内可以吃下多少與自己同等重量的食物;
百年之内世界上約有七千多種語言會因爲無人繼承而逐漸消失;
法國的巴黎有一座橋雖然名爲“新橋”,但它卻是巴黎現存最古老的建築;
被稱爲世界盡頭,有着近2000年曆史的燈塔赫拉克勒斯燈塔等此類的文字。
這樣的筆記本寫滿了三四個,當翻閱到用小學生般的畫工,畫出的那座赫拉克勒斯燈塔時,金智秀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微笑。
“燈塔,那座燈塔在他眼裏是世界的中心,因爲和那個叫Sakura的女生進行約定。
而赫拉克勒斯燈塔是他的母親爲了等待他的歸來進行修建....
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地方。
果然這就像是在海上,不管朝着哪個方向航行。
隻要不操控着方向盤,終有一天它們還是會回到原來的起點。”
從包包裏找出專用的中性筆,她遵照着腦海中的記憶畫下了泷一口中的那座燈塔。
不過,在燈塔之下很遠的地方,還有一座抽象風格的觀景台,以及一男一女兩個身影。
在很久以前,金智秀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爲了享受隻屬于自己奇特的世界。
因爲寫下這些零零散散的碎片記憶,更能夠讓以後的自己,去重新溫習過去自己世界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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