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蔡基第二個封印解開之後，會因爲之前第一次解封時受傷，被‘惡’侵襲而更加強大，但是直接這樣子重回惡魔性格，屬實是沒有想到的。
楊曦默然地看着眼前，抓着自己脖子的蔡基，眼神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正如蔡基所說的那樣，她隻是一個能量具現體，就算被恁死了，隻要網咖能夠提供充足的能量，也可以瞬間重新聚合。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這個渺小的空間，不被發狂的蔡基給徹底摧毀掉。隻是，被這樣抓着脖子，屬實讓人很不爽啊！楊曦眼中閃過一道紫光。下一秒，楊曦身型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卡庫洛驟然握緊爪子，卻隻抓到了一團空氣。他雙眼一眯，“小娘皮倒是挺能跑啊！不過沒關系！這地方就這麽屁大一點兒，你能跑到那裏去！”
卡庫洛腳下用力，蛛網裂紋在腳下炸裂，他宛若憑空消失一般，朝着楊曦沖了過去。楊曦見狀再次開啓瞬移，在這個小世界中，兩人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開始了一場追逃大戰。
蔡基體内.......
“我說，你來來回回就這麽幾句話嗎？就算作爲我曾經的性格，也不至于該這麽智障吧？”蔡基杵着下巴，坐着一個由黑靈構造出來的凳子，默然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這玩意兒張口就是殺死楊曦，閉口就是毀滅網咖。看着這貨的吊樣，蔡基不由的開始回顧曾經的自己。
在惡魔界時候的自己，雖說狂傲，雖說弑殺，但應該不至于像是現在這樣沒有腦子。惡魔是人類負面情緒中孵化出的生命，但是不意味着惡魔就隻是單純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恰恰相反，惡魔這個物種的智慧程度相當高。畢竟就算是人類的某些負面情緒，也是需要一定智商才會出現的。盡管那些也是負面情緒，卻不可避免的帶着先決條件。
而且負面情緒也不僅僅是負面情緒，這些玩意兒化作孵化惡魔的養分，其中本身也包含關于這些負面情緒出現的原因。這裏面自然也會帶有人類的記憶，這就更加能夠促進惡魔的智慧了。
想要孵化一個惡魔，需要的負面情緒數不勝數。這其中包含的記憶，以及各種智慧，約等于讓一個還在母胎中的孩子，擁有了無數智者的記憶。
雖說這些記憶也會逐漸在惡魔界殺戮的環境中，逐漸退化就是了。負面情緒中雖然包含記憶，但終究隻是碎片，營養的本質依舊是負面情緒，所以就算記憶再怎麽多，也沒有辦法壓下。
也許，在另外一個層面來看，惡魔或許隻是人類最爲絕望部分，所衍生出來的生物。他們對世間一切都抱持負面看法，抱持敵意，抱持絕望！
就算伴生了些許美好品質，終究也會被‘惡’所撕碎。
“卡庫洛！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對，不對！你絕對不是卡庫洛！卡庫洛不該是你這個樣子！看看你自己，懶散，怠惰，毫無生氣，宛若一塊腐朽的木頭！”
那鏡子中的影像念叨了許久，似乎發現了蔡基的不對勁。仔細觀察一番後，聲音更加尖細了。他歇斯底裏地擊打着鏡面，但那鏡面好像将他封印起來了一樣。
蔡基打了個哈欠，“你說我不是我？簡直可笑！我始終都在這裏，但不管任何生物，都會随着閱曆而發生改變。或許曾經的我以殺戮爲樂，以征服爲爽，但不代表我一直都會那樣！”
“放屁！你在放屁！你根本不是卡庫洛！你是被那些狗-娘養的制造出來的東西！你不是卡庫洛！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那惡魔本就猙獰的臉上，出現龇牙咧嘴的表情，顯得更加恐怖。
“可笑！我是不是我，我會不清楚？倒是你，你是什麽？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是我，那麽你又是誰？難不成你才是我？”蔡基冷笑。
這貨從頭到尾稱呼自己爲卡庫洛，呼喚自己曾經的名諱。似乎是想要喚醒自己，搞得好像自己的本心也被封印了一樣。而他呢？宛若一個忠臣，一切都是爲了自己。
“我？我是誰？我當然也是卡庫洛！那些狗日的将我們分割成了無數份，就像剁肉醬一樣！最後還分開存放！嘿嘿嘿，但我們終究還是會聚合到一起！就像現在一樣！
我是卡庫洛！你是卡庫洛！還有後面，他們也是卡庫洛！我們都是卡庫洛！沒有任何分别！不，不對！你不是！你是個冒牌的崽種！我現在就要宰了你！我要解放後面的我！”
說着，那惡魔轟擊鏡面的動作越來越大，威力也越來越強。坐在鏡子前的蔡基明顯感覺到鏡子那頭傳來的沖擊波開始逐漸增強了。
蔡基不再與對方說話，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或許，這所謂的第二道封印，還沒有真正解開！之前系統幫他解開的，隻是封印自己實力的那部分。但實際上，眼前的這面鏡子，才是真正的封印！
他們封印了自己絕大部分的‘惡’，換言之也可以被稱作負面情緒，那曾經誕生自己，來自于人類的養料。如果自己将眼前的鏡子打碎，就意味着封印解開後，自己就要跟曾經的自己打嗎？
這裏的環境沒有絲毫出口，這就意味着自己想要出去，就隻有跟這玩意兒打一架，再幹掉他才有可能。這算什麽？别人都是跟過去的自己和解，特麽自己要幹掉曾經的自己？
這算不算某種程度上的自我閹割？
“嘿嘿嘿，不錯！這就是自我閹割！那些狗-娘養的在逼迫你！逼迫你将自己最偉大的東西給丢掉、給宰殺掉、給分解掉！或許你可以這樣做，但那樣的你還是你嘛！
你是卡庫洛！勇猛的卡庫洛！殘暴的卡庫洛！兇殘的卡庫洛！隻有過去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現在的你，不過是一條被割掉了卵.蛋的閹狗！哈哈哈哈！”
鏡子那邊的惡魔突然停下了轟擊鏡面的動作，反倒開始猖狂地大笑。蔡基眉頭一皺，這玩意兒居然還可以讀取自己的思維？
“我說過了，我就是你！我們本就是一體！所以你想什麽，我自然會知道！但因爲這道封印的存在，我想什麽，你無法得知！就算得知了，也無所謂！現在，你想好了嗎！是繼續做閹狗，還是坐回曾經的卡庫洛！”
蔡基不語，眉頭深皺，陷入沉思。惡魔好像也不着急，他繼續瘋狂轟擊鏡面，哪怕隻是無用功。
外界，楊曦潔白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不少汗珠。她雖然是能量聚合體，但最大程度上還原了人類的一切生理現象。就剛才這麽一直瞬移，她感覺到了自己體内的能量正在瘋狂消耗。
可對面的蔡基呢？好像根本沒有半點影響。依舊保持超高的移動速度，那種逼迫讓楊曦感到一種無力和窒息。
擦，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凝聚身體的時候，就應該多花一些能量！起碼把作戰能力給體現出來！現在這樣被驅趕，簡直丢人丢到家了！
“沒辦法，誰讓你當初那麽着急要出來呢！都跟你說了多穩穩才是最好的選擇。否則怎麽會跟現在一樣，跟個戰力不足又智商捉急的存在一樣。”
聽到心底傳來的聲音，楊曦撇撇嘴。如果沒有能量聚合體，呆在系統提供的小空間裏面，那真的就跟囚徒沒有任何區别。除了系統沒有人可以說話。
也沒有辦法看到外面的世界！要知道那個時候自己剛剛從藍星位面穿越，見過了那麽多的繁華跟花花綠綠，怎麽可能耐得住寂寞！
實際上蔡基早期的兩個任務，也是楊曦自己做主發布的！她有一部分系統的權限，所以就利用這份權限，盡可能在最短時間内要求蔡基湊齊足夠的能量，好讓自己成功出來。
誰知道現在要爲當初的着急買單了！出來一段時間後楊曦就發現，自己的智商好像總是出現問題，這也是自己跟蔡基多有争執的根源所在。而現在呢？
面對黑化了的蔡基，更是連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隻能奢侈的揮霍能量，不斷瞬移，不斷逃跑。不禁沒有半點面子，甚至連裏子也沒有了。
“要我說，你幹脆放棄現在這一具能量具現體，重新回去待一陣。就算想要再出來需要一定時間的冷卻，但卻不需要再等能量湊齊的時間。
就現在兩個店鋪火爆的生意，想要湊夠凝聚新身體隻是分分鍾、灑灑水啦。”
聽到正牌人工智能的話，說真的，楊曦心動了。現在這具身體确實做什麽都不好使。不僅經常智商不在線，無法跟自己的思維做到同步，就連應付危險的能力都沒有！
堪稱無比簡陋且拉胯。
隻是.......
看着始終緊咬着自己，不給半點喘息空間的‘蔡基’，楊曦猶豫了。自己如果這個時候選擇散掉這具能量體，沒有了糾纏蔡基的存在，天知道已經被‘惡’占領高地的蔡基會做出什麽樣的行爲！
就算現在操縱蔡基身體的，不是他本人，但這具身體終究不是他的。在沒有恢複巅峰實力情況下的蔡基，不具備在虛無空間内生存的資本。
一旦這個充滿破壞欲的家夥摧毀了這個空間，蔡基可就真的完犢子了！這可是自己千挑萬選出來的人，現在連開頭的十分之一都沒有走完，就這麽GG......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智障？連挑人的眼光都沒有。
而且.......還有那些早就縮到角落裏面的九個小家夥，他們的靈魂可都是自己選出來的。當初楊曦跟說這玩意兒是自己捕獲的，但它們并不是這方世界的原住民。
它們跟蔡基一樣，也是異世界來客。這是當初跟着那個家夥穿梭各個位面的時候，楊曦曾經救下的小可憐，一直跟在楊曦身邊溫養着。
等自己這邊具現化出自己的身體後，楊曦也沒有忘記它們。也給它們塑造出了最符合它們原本形态的身體，眼球怪！不過後來因爲蔡基研究折紙成獸，這些小家夥又變成了疾風狼。
它們本體就相當弱小，再加上現在的身體，本質上也不過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紙張。連蔡基都扛不住的虛無空間，它們就更别說了，頃刻間就會化爲虛無。
看着始終緊咬自己的蔡基，楊曦暗自咬牙。
“你可要搞快點啊！連負面情緒都無法戰勝，你還算什麽惡魔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