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希單挑驅魔師?
選手上場之前的這段空窗期,潘林和李藝博兩位解說,不是沒想過從魔術師出道成名的那一戰開始八卦。無奈第三賽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兒,當年和鬥神一葉之秋、拳皇大漠孤煙一起封神的掃地焚香,“大師”的名頭,早已多年未曾被人提起。
到了第十賽季,掃地焚香甚至滑出了全明星榜單,皇風戰隊的隊長田森,甚至沒能守住,這個昔日神級角色的最後一絲榮譽。
這個當口提起前事,對于掃地焚香,兩位解說到底還是有一絲不忍之心。而用俄羅斯選手的情況來拖時間又不靠譜——觀衆不愛聽,收視率下降也是影響他們獎金的,潘林和李藝博隻好把吐槽的對象,轉向了驅魔師這個職業本身。
驅魔師是一個……十分一言難盡的職業。
也不知道遊戲公司的設計師當初是怎麽想的。大概是爲了追求每系四個職業的勻稱美感,有些職業系人多的,就打發出去一個;有些職業系人少的,硬塞一個進來?總之,就搞得驅魔師非常委屈……
作爲一個聽起來很像法系的職業,驅魔師沒去跟元素法師、魔道學者、召喚師搭伴兒,反而讓戰鬥法師這個的職業頂掉了法系的第四個位置。好吧戰鬥法師也帶着“法師”這倆字兒不是……您這個怼天怼地敢跟拳法家狂劍剛正面的職業,到底哪裏像法系了?
也沒去跟術士進一家門。術士這麽個靠吟唱吃飯的純遠程法系,穿着一身長袍,一臉懵逼地被打發去了暗夜系。左右一看,得,忍者、盜賊、刺客,三個短衫黨賊頭鬼腦,蹲成一團……
最後的最後,接收驅魔師的,居然是聖職系。好吧驅魔師呼喚神鬼之力,以符紙溝通天地,确實有幾分聖職系的風範。跟鬼劍士其實有點難兄難弟,隻不過他喚的是鬼,驅魔師請的是神罷了。
可是您那把戰鐮又是怎麽回事?這種拎着一把比人頭還高的重型武器,一言不合近身和人剛正面的,好像是西方教堂裏,那些拎着戰錘毆打魔鬼的苦修士喂——
穿重甲這點倒是不意外。不選重甲也太對不起戰鐮這玩意兒了。能用這武器的職業裏,其他兩位哥們,騎士,守護使者,可都妥妥的都是重甲闆甲的幹活。隻不過,這身衣服,和符紙飕飕亂飛真的不沖突嗎?
“現在上場的是俄羅斯隊的羅曼·普加喬夫選手,職業驅魔師,角色名,滴血大教堂。雖然名字有點吓人,可是位于聖彼得堡的滴血大教堂,其實外立面色彩非常鮮豔,頗有一股童話風格——好的我們回到正題。”被導播在耳機裏吼了兩句,潘林從善如流,趕快拉回話頭:
“羅曼·普加喬夫選手,是俄羅斯葉卡捷琳堡戰隊的當家大神,現年23歲,出道五年,拿過兩次‘守擂之星’獎項。俄羅斯隊選擇他爲本次擂台戰的守擂者,想來也是寄予相當的厚望。”
“是的。”李藝博跟着介紹:“根據我們之前看過的比賽視頻,羅曼選手風格兇悍淩厲,大開大阖,擅長以血換血。他在俄羅斯的職業聯賽中有個非常有意思的外号,叫做‘守夜人’——這個外号很可能來自《權力的遊戲》。對了潘大主持,這個劇你看過沒有?裏面的守夜人是什麽風格?”
“劇沒看過,書也沒看過。守夜人誓詞我倒是還記得——長夜将至,我從今開始守望,至死方休……”
“别貧了!”導播第二次開吼。
不管怎麽樣,兩位解說終于水夠了時間,拖到地圖載入,角色載入。王不留行一出現,毫不猶豫地飛身而起,駕馭掃帚直奔中殿。與此同時,滴血大教堂倒提戰鐮,将大理石地闆踏得一片山響,也是氣勢洶洶地奔了中殿而去。
“呃……”
潘林默默地看了看前殿和祭壇周圍,被砸飛一半的長椅、一片狼藉的主祭壇,還有那個最倒黴的、連續被砸過兩次的管風琴,暗自在心底擦了把冷汗。還是挪個地兒的好,他想,還是挪個地兒比較好。
就不說爲現場觀衆的耳朵着想,不管是那把一人多高、揮舞起來令人膽寒的戰鐮,還是飛行軌迹玄妙莫測的滅絕星塵,這兩位打起來,總得有個大點的地兒不是?
雖然說中殿那個大廳太過一馬平川無遮無攔,兩根合抱粗的柱子之間,距離甚至長達15米,不太适合爲魔術師飛行提供遮蔽和掩護,可前殿都打成這樣了,也沒得挑了嘛。
塔樓也好,挑空走廊也好,供奉聖像的壁龛也好,都太小了,施展不開。
然後……
然後……
他就眼睜睜地看着王傑希放着中殿至少50米長、三四十米寬、四十五米高的寬闊大廳不要,掃帚一撥,沿着中殿盡頭的旋轉樓梯疾飛至頂,砸碎玻璃窗,刷地翻身上了屋頂。
潘林:“……”
這麽大個廳堂已經盛不下你了,是吧?
而另外一邊,滴血大教堂視角一轉,目送王不留行離去,也是一模一樣地敲碎了另一邊的窗戶。轉身、騰躍,攀援而上。
然後,成功登頂的兩個角色,就,誰也看不見誰了。
聖家堂中殿頂部,平坦寬闊的屋頂中央,聳起了一溜三四十米高的連綿建築,完美而對稱地分隔了左右兩邊。
潘林:“……”
李藝博:“……”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選手席上,蘇沐橙緊緊捂着嘴唇,已經笑倒在了楚雲秀的肩頭上,脊背直顫。
滴血大教堂飛奔而前。電腦屏幕前,羅曼·普加喬夫屏息凝神,仔細聆聽。
光線忽然變暗。滴血大教堂大步閃開。一團烏雲凝聚在頭頂,王不留行高高站在尖頂上方,手指處,寒冰降雨淅瀝而下。
原來如此。
你已經上去了嗎?
那麽——我也上!
戰鐮頓地,滴血大教堂,縱身跳起,踏着十字廳廊的窗棂、陽台、各種牆面裝飾,跳躍向上。
鐵靴之下,色彩斑斓的玻璃花窗,步步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