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賽後第一天，上午，例行練習，複盤；下午，繼續複盤，研究瑞典隊對日本隊的比賽；晚上，研究制定戰術；

賽後第二天，上午，例行練習，磨合戰術配合；下午，放松性練習，确認場地狀況。7月19日晚上，7點30分，所有中國選手面向葉修，整整齊齊，站成一排。

“……大家不要這麽嚴肅麽。”目光依次掠過一張張繃緊的臉龐，葉修玩味地挑了挑眉頭，忽而笑開：

“對手是哪個國家，我們這次都是一樣打，不要因爲打日本人就特别苦大仇深麽。要不要我上場之前先帶你們唱首歌？《松花江上》怎麽樣？”

一片白眼。葉修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哦，不會唱啊。那好辦，換一首，《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你先唱！”

“對的，老葉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

隊形忽而就亂了。大家嘻嘻哈哈地湧上前去，似乎葉修忽然變成了一隻人肉點歌器，戳一戳就能自動自發地唱出歌來。葉修在一雙雙伸出的手臂之間逃竄，一邊逃，一邊大聲抗辯：“想也别想啊！要我唱歌，你們也一個都不許跑！”

他忽然觑空竄了出去，閃身出門，“碰”地一聲把房門帶上。一群選手面面相觑，瞪着那扇猶在微微震蕩的單薄木門，幾乎不敢相信就這麽給葉修逃了。好一會兒，集體把目光投向跌坐在沙發上，聳動着肩頭樂不可支的喻文州。

“……好了好了。”在方銳張佳樂躍躍欲試，準備上來撓人之前，喻文州好容易止住了笑。他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撲騰了一下，或許是陷得太深，一下子竟沒站起來，不得不用力撐了一把扶手：

“走吧。”

一行人魚貫而出，走出選手通道，在場地中央列隊與對方握手。雙方禮貌性地寒暄了一兩句，打頭的日本隊隊長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喻文州隊服胸口的數字，再探頭看看他背後穿着3号隊服的周澤楷，忍不住詢問：

“……你們的一号呢？”

一号……

中國隊的一号選手遠遠地坐在選手席上，正和幾個寫作工作人員，讀作陪練選手的小家夥聊得起勁……

喻文州背後高高低低一片輕笑。已經不錯了，好歹這次是世邀賽，葉修還肯出個面。換成第九賽季之前，他能從比賽開始隐身到比賽結束……

背後的笑聲喻文州隻作不聞。他直視對方，神色如常：

“一号？一号不是守門員嗎？”

日方隊長：“……”

是我聽錯了還是翻譯翻錯了？考慮到他們交流起來要兩個翻譯接力，從中文翻成法文，再從法文翻成日文，不是沒有翻錯的可能……或者是我今天其實走錯賽場了，這裏不是榮耀世邀賽現場，是足球世界杯賽場？

問題是……中國足球隊，尤其是男足這種存在，啥時候也沒理由站在世界最高賽場上呀……

短暫的交流中止于中國隊隊長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雙方隊員握手完畢之後，各自回到比賽席，等待開賽。

“各位觀衆，大家好。很高興又和大家見面了。我是潘林。”

“我是李藝博。”

“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1點50分，蘇黎世當地時間7點50分。我們看到，葉修已經向裁判提交了出場人員名單，正在返回座位。現場的中國觀衆數量并不是很多，隻占據了不到1/4的看台，但是看起來都很激動，有人打出了大幅的五星紅旗——”

“的确。上一場中國隊3:7負于德國隊，本場如果再輸，顯而易見就出線無望。如果考慮到中國隊下一場的對手，是曾經9:1擊敗日本的瑞典隊，要确保小組賽出線的話，中國隊必須在日本隊身上，取得相當多的分數才行。”

“壓力十分之大呀！而且對手還是日本隊，我想很多人的心情都和我一樣，輸給别家能忍，輸給日本隊堅決不能忍……”

“但是中國隊選手的情緒似乎還算平靜？好了，現在是當地時間7點55分，雙方第一位選手起身前往比賽席，大屏幕上已經打出了首發選手的名字——”

方銳，氣功師，海無量。

小源千代，鬼劍士，鬼神丸。

“日方首發上場的是一位女選手啊。”潘林感歎：“或許因爲本國特有文化的影響，日本隊的女選手數量多達6人，在各國國家隊中堪稱第一。說起來，日本職業聯賽中，女選手也幾乎占了一半，非常高的比例呢！”

“是的，女選手在中國的職業聯賽裏，一向是非常稀罕的存在，以至于圈内有這麽一句話：女選手是聯盟的珍寶。迄今爲止，入選過全明星的，隻有煙雨的楚雲秀和興欣的蘇沐橙——不過興欣的唐柔明年看來也有望入選。哎李指導，說起來霸圖、輪回也沒有女選手啊，爲什麽隻有藍雨被戲稱爲和尚廟呢？”

“哈哈哈哈别這樣說啊。霸圖最早期還是有女選手的，至于輪回，我記得曾經也是有過的。隻有藍雨，從第一賽季開始到現在，連訓練營裏都是清一色的男生，以他們家堅持從訓練營選人的風格，恐怕再過幾年，都無望改變現狀哈哈……”

導播在耳機裏不滿地咳了一聲。潘林趕快拉回話題：

“小源千代選手15歲成爲職業選手，剛剛結束了第四個賽季的征戰，正值當打之年。她是一位強力斬鬼，風格硬朗，出道當年，即同時斬獲最佳新人和單挑之王稱号。本賽季手速均值263，峰值402，哎呀這個手速拼起操作來會相當狂暴啊！就是不知道她和方銳單挑的話，誰的赢面比較大呢？”

“這個還真不好說。方銳的猥瑣流，對一些走正面強攻路線的選手，克制是比較大的，但也有反而被正面擊破的記錄。總的來說，地圖因素，選手狀态，方方面面都有影響吧。好，現在地圖開始載入了，雙方選手的表現，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