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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找到入口

九子山,重巒疊嶂,覆滿山坡、崖腳的松柏、雲杉、苦谏等樹木,還一片片的翠竹,在山風,如鳳尾般搖曳。在山腳下有肩轎,可擡人上山,徐朗花了三兩銀子雇了一架,給沈丹遐。

沈丹遐嘻嘻笑道:“少爺走路,丫鬟坐轎,少爺,你真是憐香惜玉,我喜歡。”

“淘氣。”徐朗寵溺地笑道。

四個男人步行,沈丹遐優哉遊哉的坐轎,她還在買了幾斤新鮮山果在路上吃,一路欣賞着山中美景,舒坦惬意的模樣令人羨慕。

沿着青石上路往上前行,薄霧浸潤的山谷,左手是古老的蒼木,右邊是綠樹深掩的山澗,不見溪水,唯聞水流潺潺;天下名山僧占多,光九子山上就有七座佛寺和三座道觀,甘露寺的規模在七座佛寺中墊底,香火也不及另外六座佛寺旺盛。這讓燕王更加确信,甘露寺不過是章善聰修起來掩人耳目的,甘露寺裏必然有通往寶藏的入口。

離甘露寺還有一裏多地時,沈丹遐下了轎子,步行往甘露寺;甘露寺門庭冷落,無一香客的,兩個知客僧盤坐地上,默念經文;徐朗一行人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修煉。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前來有何要事?”年長一點的知客僧雙手合十行禮問道。

“我們要見貴寺的主持。”燕王直接道。

“阿彌陀佛,主持師伯正在閉關,不見外客,還請幾施主見諒。”年長的知客僧道。

“貴寺現管事的大師是哪位?我們見他也是一樣的。”徐朗退而求其次,能進寺就行。

見兩個知客僧良久不出聲,燕王嗤笑一聲,問道:“你們不會告訴我,管事的大師今天也恰好閉關了吧?”

趙誠之雙手合十道:“大師有禮,我家公子是爲了替長輩還願而來,還請大師幫我們通報。”

“施主有禮,原來施主是爲還願而來,藏成師叔就在裏面,幾位施主請随小僧來。”年長的知客僧道。

幾人随知客僧往寺内走去,沈丹遐趁機套話,“大師,還沒請教你的法号呢?”沈丹遐扮得是丫鬟,穿得很嫩,一襲淡藍色衣裙,梳着雙丫髻,她保養的好,看着就比實際年齡要小,這樣一打扮,就跟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似的。

男人一般在面對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子時,都會寬容的許多,那怕是出家人亦不能免俗,知客僧語氣和善地道:“小僧法号空明。”

“空明大師,我能向您打聽一個人嗎?”沈丹遐打蛇随棍上。

“女施主請說。”空明客氣地道。

“您認識一個叫穆維的少俠嗎?”沈丹遐輕聲問道。

“女施主認識穆師弟?”空明反問道。

“幾個月前,我和我家少爺走散了,在路上遇到一個地痞,他要抓走我,是穆少俠救了我。空明大師,您叫穆少俠師弟,您肯定認識他,您能帶我去找他嗎?我家少爺知道他救了我,說是要好好謝謝他呢。空明大師,我知道穆少俠施恩不望報,但是,我還是想再見見他,空明大師拜托您了。”沈丹遐軟語相求。

“女施主,穆師弟如今不在寺裏。”空明面帶歉意地道。

穆維沒死,他還活着!可他爲什麽不回家呢?

“不知穆少俠現在什麽地方?我要怎麽樣才能找到他?”沈丹遐追問道。

“女施主,有緣自會相見,女施主不必刻意去找尋。”空明笑道。

沈丹遐佯裝沮喪地垂首,道:“好吧,那就聽大師的。”

見她難過,空明于心不忍,道:“女施主,等穆師弟養好傷,他會回來見師尊的,到時,或許你們能見上一面。”

穆維在養傷。

他爲什麽會受傷?

難道是穆家人在甘露寺找到了入口,他進到地道,被裏面的機關給弄傷的?是以在某個地方養傷,既不在寺裏,也不回家。這不僅是沈丹遐的想法,亦是燕王四人的想法;燕王暗喜,沒有找錯地方,寶藏就埋在九子山上。

沈丹遐擡頭看着空明,眉眼彎彎地笑道:“謝謝大師告知,我會勸我家少爺多留些時日的。”

說話間,到了那位藏成大師的禅室,他亦在念經,空明站在門口向裏禀報,“藏成師叔,有幾位施主想要見您。”

過了片刻,才聽到裏面的人道:“請幾位施主進來。”

空明推開虛掩的門,屋内站着一個中年胖和尚,身穿着麻青色僧衣,手裏握着一串佛珠。看到燕王等人進來,藏成含笑行禮道:“幾位施主,貧僧藏成有禮了。”

燕王等人還了禮,在屋内坐下,空明退了出去,讓個小沙彌送茶水進去。藏成對燕王等人來甘露寺進香,充滿了疑問;徐朗就将沈丹遐編得那番謊言說了出來,把事情圓了過去,至于藏成信不信,又信幾分,大家都沒把握。

藏成同意他們爲地藏菩薩塑金身和開感恩法會的要求,燕王、趙誠之和段先生三人成功的留在了甘露寺,徐朗和沈丹遐因甘露寺不留女香客過夜,兩人不得不下山回城。

“九妹妹明日不必上山了,等我們找到主持,套出話來,或者找到入口了,再讓九妹妹上山也不遲。”燕王覺得沈丹遐沒必要來回奔波。

“謝王爺體諒。”徐朗拱拱手,他也不願沈丹遐如此辛勞。

燕王摸着下巴,道:“以表哥的能力,我相信五日後就會有結果,五日後,徐卿帶九妹妹再上山。”

“好的。”徐朗無有異議。

上山容易下山難,而且上山時,沈丹遐可以坐轎,下山可就沒有轎子可坐了,而且就算有,徐朗也不放心讓她坐,在沈丹遐走不起時,是他背她的,一步一步,踩穩了石階才下。

沈丹遐恢複了點力氣,輕輕扯着徐朗的耳朵,“豬八戒背媳婦啰。”

“豬八戒是什麽東西?”徐朗不解地問道。這個時代還沒有《西遊記》這個故事。

沈丹遐嘻嘻笑,“豬八戒不是東西,豬八戒是頭豬妖,鼻子這麽長,耳朵這麽大,娶了個漂亮的小媳婦。”

“又是你看話本子看到的故事?”徐朗笑問道。

“嗯,要不要我講給你聽?”沈丹遐問道。

“我更想聽你上山時哼的小曲。”徐朗對講豬妖的故事不感興趣。

沈丹遐笑,“我唱給你聽。青鯉來時遙聞春溪聲聲碎,嗅得手植棠梨初發輕黃蕊。待小暑悄過,新梨漸垂。來邀東鄰女伴撷果緩緩歸,舊歲采得枝頭細雪,今朝飄落胭脂梨葉,輕挼草色二三入卷……燭火惺忪卻可與她漫聊徹夜,早春暮春,酒暖花深。便好似一生心事隻得一人來解,歲歲花藻檐下共将棠梨煎雪,自總角至你我某日輾轉天邊。似有故人輕叩,再将棠梨煎雪。能否消得你一路而來的半生風雪?”

“好詞。”徐朗贊了一句。

“你最喜歡哪一句?”沈丹遐笑,“我最喜歡一生心事隻得一人來解。”

“我也是。”徐朗笑道。

夫妻倆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山下,雇了輛騾車返回城裏。回到客棧,發現莫離從穆家村回來了,“太太,龐姑娘哄得穆少俠的母親收她做了義女,還答應嫁給穆家六長老的孫子,或許是擔心奴婢洩她的底,将奴婢打發回來了。”

沈丹遐呆怔了一下,“她還真有本事。”短短數日,不僅搞定了穆母,還搞定了穆家六長老的孫子,還讓六長老家同意娶她那樣一個不知根底的孤女;現在看來,她還真是小瞧了這位龐姑娘。

好在,這位頗有手段的龐姑娘已經去穆家村,“禍害”穆家六長老的孫子去了,與她已沒了相幹,事不關己,己不勞心。

燕王三人在甘露寺找主持尋入口,徐朗和沈丹遐也沒閑着,他們在研究秘圖。

日出日落,時間易逝,這日黃昏,有人送了張帖子過來給徐朗,上面就寫了一行字,“戌時正來街頭巷尾小面館吃面。”

“依照約定,明日我們就該上山去了,燕王這個時候約我們去面,什麽意思?”沈丹遐蹙眉問道。

“用不着猜測,一會我們去吃面,他會告訴我們答案的。”徐朗冷靜地道。

夫妻倆尋了個理由,沒帶人跟着,離開客棧去了那家面館,賣面的男子請兩人進裏面稍等,他們來得稍早了點,燕王三人還沒來。約等一刻,燕王三人到了。

“出什麽事了?你們怎麽提前從甘露寺回城了?”沈丹遐問道。

“我們在甘露寺找到了入口。”燕王面色陰沉地答道。

“找到了入口是好事啊,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沈丹遐不解地問道。

段先生歎了口氣,道:“徐太太,若您知道入口在什麽地方?您就知道王爺的臉色爲什麽難看了。”

“在什麽地方?不會是在主持的禅室吧?”沈丹遐猜測道。

“是的,入口就在主持的禅室裏,那位主持大師一天十二個時辰,約有十一個半時辰呆在禅室裏。”段先生道。

“那你們是怎麽發現入口的?”沈丹遐問道。

“經化寺來了個雲遊高僧,那位主持大師去聽他講禅,這才離開禅室,我們才能偷溜進去,找到那個入口。但今天一早,那位雲遊高僧離開了經化寺,甘露寺的主持也就不再出門了。而且他在修閉口禅,是以,趙世子根本找不到機會套他的話。”段先生答道。

“你們怎麽确定那個入口就是寶藏的入口?”沈丹遐問道。

“在主持房裏,有一幅畫,畫着一個和尚,那和尚盤腳坐在蒲團上,左手豎于胸前,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地面,畫上還幾句話,往前看是山,往後看是水,往左看是樹,往右看是花,往上看是天,往下看是口。我們就是根據這幅畫和這幾句話,找到那個入口的。”段先生解釋道。

“想法子把主持引開一會,我們就能進去,可是我們下面鬧出的動靜是否會傳到上面來?倘若驚動了寺中的僧人,他們肯定會跟着進去,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趙誠之沉聲道。甘露寺的僧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共了一百二十七位,他們才五個人,而且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段先生屈指在桌面上輕輕叩了叩,道:“現在唯有費點事,把甘露寺的僧人全部清理出去。”

“尋個罪名,讓縣衙的人出面,把甘露寺的僧人抓去縣衙,關上一兩個月,等我們把寶藏取走後,再讓他們回寺裏去。”燕王做出了決定。先前他還有些不忍,後來想到蘇家就被穆家害得家破人亡的,對穆家人就下了狠心。

這個尋罪名的活,不用徐朗和趙誠之去做,是段先生這個幕僚該做的事,爲了把甘露寺的僧人抓進縣衙,花費了三天的時間。罪名居然是通賊匪,爲了防止有人隐瞞,因而要一個一個的盤查審問。

涉及到賊匪,又有官家出面了,其他寺的僧人不敢多管,甘露寺成了一座空寺。雖然燕王很想立刻上山尋寶,但天色已晚,夜露重,上山不易,如是隻得再等一夜,次日天亮才上山前往甘露寺。

五人挑開寺中的側門的門栓,進入到寺中,找到主持的禅室,掀開那個蒲團,露出下面一個帶着小圓環的石闆,将那古闆移開,一股帶着血腥的濁氣,沖了上來。沈丹遐掏出臨時趕制好的簡易版的防毒口罩遞給其他四人。

戴上口罩,等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徐朗提着燈籠第一個下去,接着是段先生、趙誠之、沈丹遐和燕王,燕王将石闆又移回原處。石階很長,沈丹遐邊走邊默數,“三百二十一,三百二十二,三百二十三……”直到她數到“一萬零八百。”才到,

徐朗提高燈籠,發現他們身處一間石室裏,石室正中央放着一張石桌,桌上放着一盞石燈。

“三爺,去把燈點亮。”沈丹遐記得秘圖上有寫點燈。

徐朗依言去點燈,大約過了十個呼吸,整間石室都亮了起來,然後沈丹遐看到石室的壁上刻有字,“後世的小友,你好,當你看到這些字時,相信你已經找破解了我的謎題,沒有被我那些手稿給迷惑住。這裏是我爲小友留下的,可以取得天下的寶藏,當然你想得到它們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我相信小友一定可以順利的通過我給你設計的九關。前三關是沒有獎勵的,通過第四關後,會給小友一些獎勵,通過第九關,就是大獎。好了,小友,來闖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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