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遐走了過去,“孩子他爹,這麽晚了不睡覺,在看什麽書啊?”
這稱呼。
徐朗面無表情地把書一丢,伸手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拉,美人入懷。沈丹遐就勢坐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臉揉了揉,摟住他的脖子,額頭抵着額頭,鼻尖對着鼻尖,嬌聲喚道:“郎君。”
“九兒,别撩撥我。”徐朗素了好幾個月了,反應很激烈。
“是不是憋壞了?要不要今晚開葷啊?”沈丹遐挑眉問道。她已出月子,可以行房事了。徐朗血氣方剛、精力旺盛,憋了這麽久,還以爲他會憋壞,現在感覺上,還是龍精虎猛的。
徐朗眼睛亮了亮,呼吸越發的急促起來。沈丹遐伸出舌頭,舔了下他的嘴唇,“三爺,我們去床上吧!”
“再等等。”徐朗抱緊她,下巴擱在她的肩着上,聲音暗啞地道。
沈丹遐臉色一沉,啥?她都投懷送抱,主動勾引了,這男人給她玩坐懷不亂;沈丹遐扭動了下身子,“你是嫌我生完孩子身形走樣了,不願意和我親近了,還是在外面有人了?”
徐朗本已經箭在弦上,強忍不發,沈丹遐還這麽整他,要出人命了!狠狠地堵住她的嘴,輾轉吮吸,深入遊弋。
一個深吻,吻得沈丹遐嬌喘籲籲,身體發軟的趴在徐朗懷裏,她感受到他的熱情了,好吧,她不該懷疑他不想行房了。
“你剛出月子,身子還未完全恢複,再等半個月。”徐朗平定了一下呼吸,“反正都這麽久了,也不差這半個月。”
原來是顧及着她的身子啊!夫君這般體貼,沈丹遐心中歡喜又感動,眸光流轉,挑眉,笑得魅惑,伸出右手食指,在他胸口戳了戳,“你真能忍得了?”
徐朗深吸一口氣,他真是沒法忍了,一把将人抱起,往裏屋走去;沈丹遐愕然,她這是把真火給撩出來了?自作孽,不可活。
徐朗伸手扯下帳幔,正要使一招泰山壓頂,沈丹遐靈活地一滾,滾到床裏面去了,“你剛才可說了,要等半個月的,怎麽?這是想食言而……”
“别而了,過來,不想讓你的夫君欲火焚身,就快來滅火。”徐朗出言挑逗道。不能吃大餐,那就吃點小菜好了。
沈丹遐咯咯笑,乖乖地滾過去給他滅火。一番折騰過後,徐朗起身,去淨室洗澡。沈丹遐頂着一張紅粉撲撲的臉和一頭亂發,從錦被鑽了出來,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衣裳,嘤咛了一聲,扯起被子,蒙住了頭,臭男人,雖沒進入實際,可這戰況也太激烈了,被他啃得全身都痛了。
沐浴完的徐朗,帶着清洌好聞的氣息,鑽進了被褥,伸手将妻子摟入懷中,長籲一口氣,道:“不許再胡鬧了。”他不想再去洗冷水澡了。
沈丹遐嘿嘿笑了幾聲,窩在他懷裏道:“先别睡,我有件事跟你說,我剛想起來的。”
“什麽事?”徐朗半眯着眼問道。
“大年三十那天,大皇子賞了東西,裏面有兩本章善聰的手稿,看來他也很想要得到那裏面的東西。”沈丹遐沮喪地道。
“他要爲争儲君之位做準備,四皇子是嫡次子,現在雖然還是個幾歲的小孩子,可皇上春秋鼎盛,至少還能在位十幾二十年,到那時長大的四皇子,必然會與大皇子争這儲君之位。”徐朗淡定地道。最重要的是從大皇子偶爾流露出來的話,可以得知趙後對大皇子的态度很奇怪,趙後似乎在削弱大皇子身邊的勢力。
“那個二十八星宿鎖,我不會解,章善聰這個神經病,也不知道有多少本手稿,而且就算收集齊了,我也不知道從裏面找不找得到解鎖所需的資料,所以啊,你想辦法告訴大皇子一聲,對那寶藏不要抱太大希望,還是别外謀求财寶的好。”沈丹遐打了個呵欠道。
“好,我會告訴他的。”徐朗親了下她的額頭,“睡吧。”
次日一大早,徐朗就出門了。沈丹遐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問了婢女,知已是辰時,知道自個兒又睡過頭了。梳洗過後,就去看兩個小家夥。婢女們準備了熱水,正準備給兩小家夥洗晨浴。
對于洗澡,兄弟倆表現出來的狀态也是迥然不同,老大胖胖不喜歡洗澡,每次下水都要哭,是那種幹哭不掉眼淚的哭法,還把身子挺得直直的,不肯到盆子裏去,非得沈丹遐摸着他的小肚子,唱寶貝乖乖,哄半天才肯下水。
老二壯壯特别喜歡洗澡,一進到水,那就不出來,小手小腳拍水拍得那叫一個高興,他洗一個澡,半個屋子都是濕的,想要他出來,也得沈丹遐摸着肚子,唱寶貝乖乖。
給兩個小家夥洗完了澡,沈丹遐回房換下半濕的衣裳,把他們喂個半飽,然後吃早飯。正吃着呢,侍琴進來了,“三奶奶,四奶奶來了。”
沈丹遐已出了月子,孫桢娘知趣的帶着賬冊和鑰匙過來,“三嫂,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這是賬冊和鑰匙,三嫂盤點一下賬冊吧,我們做個交接。”
沈丹遐接過賬冊和鑰匙,擱在炕桌上,“這幾個月,四弟妹辛苦了。”
“那裏,能替三嫂分憂,是我分内之事。”孫桢娘留戀地看了眼炕桌上的賬冊和鑰匙,以後更無所事事了。
“四弟妹,老太太雖然将中饋交給了我,可我現在真是分身乏術,若是四弟妹不怕辛苦,我想請四弟妹繼續掌管中饋,不知四弟妹可願意?”沈丹遐問道。
孫桢娘呆怔了片刻,後宅婦人誰不想掌管中饋之權,她不過是識時務,才不去跟沈丹遐搶;沈丹遐要将中饋之權交給她,孫桢娘懷疑這是試探,推辭道:“多謝三嫂信任,隻是我能力有限,這幾個月多虧了于嬷嬷的幫襯,才僥幸沒出差錯,這中饋,還是三嫂親自掌管吧。”
“四弟妹過謙了,這幾個月,四弟妹的能力如何,我心裏很清楚,四弟妹,我不是在說客套話,我是真心想請四弟妹掌管中饋。”沈丹遐認真地看着她,“四弟妹,一切照舊,可好?”
孫桢娘猶豫片刻,見沈丹遐确實不像是在試探她,不由有點心動,“爲什麽?”她不相信沈丹遐說的理由。
“我說我想拯救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偉大?”沈丹遐問道。
孫桢娘微愕,噗哧一笑,道:“三嫂,你别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一直認爲徐朝配不上你,你嫁給他受委屈,我就想找點事給你做,讓你分散注意力,讓你不必因他的不堪被人看低。”沈丹遐實話實說。
“若是三嫂不嫌棄我能力有限,我願意盡我所能替三嫂分憂。”孫桢娘因容貌的關系,内心敏感,聽得出沈丹遐話裏的真誠和好意,感激地道。
“多謝四弟妹,這賬冊和鑰匙,就請四弟妹帶回去吧。”沈丹遐拿起賬冊和鑰匙,遞給她。
孫桢娘接過去,正顔道:“三嫂請放心,我以後每一旬會給您報一次賬的。”
“不用,你以後每月給我報一個總賬就行了。我既将中饋交給了你,就是相信你。”沈丹遐笑道。
孫桢娘笑道:“謝謝三嫂。”
“一家人不說客氣話了。”沈丹遐笑道。
孫桢娘又坐了一會,就怎麽來的怎麽回去了。一直伺候在旁的莫失蹙眉問道:“三奶奶,你把中饋交給四奶奶掌管,這樣好嗎?”
“沒什麽不好,圃院和靈犀院的事,她不會插手,其他院子的事,我不耐煩去多管,這樣多好,各司其職。”沈丹遐笑道。
莫失沒再多言,而徐老夫人對沈丹遐這個決定,也沒多管。秦氏和王氏雖有不甘,卻隻能腹诽,誰讓她們隻是庶子媳。
徐家内宅衆人相安無事,朝堂上文武百官唇槍舌戰。這天徐朗回來的格外晚,兩小家夥都睡着了,這人還沒回來,而且他也沒打發人回來支會一聲。
沈丹遐不免有些擔憂,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神不定,眼瞧着快到亥時,撫琴走進來道:“三奶奶,三爺回來了。”
沈丹遐長籲了口氣,迎了出去,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轉身又坐回榻上;等徐朗進來,冷冷地喚道:“徐大人。”
這稱呼!
徐朗心頭一跳,知道她生氣,趕緊過去,一把将人摟住,“九兒。”
“幹嘛?不許耍賴,老實招待今天做什麽去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爲什麽不讓人回來告訴一聲?你是不是不記得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不知道我會擔心嗎?”沈丹遐疊聲問道。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徐朗爽快地道。
沈丹遐捏着拳頭捶了他一下,“你認錯到是認得快。”
“今天出城去辦事了,回來晚了,下次一定不會了。”徐朗親了親她的臉頰道。
得知他忙得是正經事,沈丹遐也不好繼續埋怨,道:“行了,你去沐浴換身衣裳,看了兒子,再吃飯吧。”
“兩小家夥乖不乖?”徐朗笑問道。
“胖胖乖,壯壯不乖,一泡尿分三次,屙濕了三個襁褓。”沈丹遐惱氣地道。
“這淘小子。”徐朗笑道。
“我小時候很乖,他肯定像你。”沈丹遐噘嘴道。
“是是是,好的像你,不好的都像我。”徐朗逗她道。
“去你的。”沈丹遐嬌嗔地橫了他一眼。
日出日落,轉眼就到了六月中旬,胖胖和壯壯都已經兩個多月大了,這天早上,沈丹遐給兩小家夥洗澡時,壯壯突然咯咯地笑出了聲。胖胖不愛笑,壯壯則每天都是笑面孔,不過他雖愛笑,但都是裂着嘴無聲的笑,沒發出過聲音。
這次聽到他咯咯的笑聲,一開始沈丹遐還以爲聽錯了,可等她把他放在榻上,給他抹珍珠粉時,這小家夥樂不可支的,咯咯的直笑。沈丹遐欣喜地親親他的小臉,親親他的小屁股,“哎喲我的寶貝。”
壯壯笑出聲了,沈丹遐也想讓胖胖笑出聲,就去逗他,可胖胖躺在搖籃裏,睜着一雙酷似他娘的杏眸,看着扮鬼臉的母親,别說笑了,他面無表情。
沈丹遐逗了半天,胖胖都不笑,還閉上了眼睛,氣得沈丹遐戳戳他的圓肚子,道:“你還真是像足你爹了,屁點大,就扮高冷。”
等到晚上,徐朗回來,沈丹遐把這事告訴了他,徐朗牽着沈丹遐的手,“走,我們去逗逗他們。”
兩小子剛吃完奶,還醒着,兄弟倆躺在榻上,相互擁抱着咬臉,徐朗上前把兩人分開。徐朗看着兩個一模一樣的兒子,蹙眉問道:“孩子他娘,哪個是胖胖,哪個是壯壯?”
“這都兩個多月了,你還分不清呀,你怎麽做人爹爹的。”沈丹遐噘嘴道。
徐朗抱歉地笑了笑。
沈丹遐指着左邊的,“這是胖胖,他的左耳垂上有顆痣。”指着右邊的,“這是壯壯,他的右眉裏有顆痣。”
徐朗仔細一看,果然如此,道:“還是九兒心細。”
沈丹遐斜了他一眼,道:“胖胖不愛笑,壯壯愛笑,你逗逗他,讓他笑而你聽。”說着把撥浪鼓塞進他手中。
徐朗搖着撥浪鼓逗壯壯,壯壯一逗就咯咯笑,徐朗欣喜地道:“笑出聲了,真是爹的好崽。”
話音一落,胖胖也咯咯地笑出聲。
沈丹遐訝然,“你這小家夥就這麽喜歡你爹爹嗎?我逗你半天,你都不笑,你爹逗都沒逗你,你就笑,你這個小壞蛋。”
“胖胖,這樣可不乖,以後你娘逗你就要笑,知不知道?不許惹你娘不高興,要敢讓你娘不高興,爹爹打你的小屁屁。”徐朗一手抱一個道。
“不準打我兒子。”沈丹遐把胖胖搶了過去。
“我就吓吓唬唬他。”徐朗微笑道。
“吓唬也不準。”沈丹遐瞪他一眼道。
“好好好,不吓唬,耐心教導。”徐朗笑道。
“他們才兩個多月大,教什麽導,三歲以後再說啓蒙的事。”沈丹遐拍拍胖胖,哄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