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太可惡了!
做爲一個想成爲聖主明君的皇帝,對此事零容忍,大怒地将手中的奏折重重地砸在跪在殿中的晉王頭上,直言必須嚴懲,誰來求情也沒用。趙後和高榳先前也沒打算求情,這下就更不敢多言了。至于太上皇,沉迷美色,早不過問政事。
同樣氣得半死的還有高鋆,晉王府和那些表面依附在晉王府上的官員,都是他經營數年,才拉攏的助力,現在全沒了。兩日後,晉王府除了世子還在襁褓中的小兒子幸免于難,其他男子都被推出午門斬首,地上被血染成一片鮮紅,一夕之間,與晉王府關系親近的家族,人人自危,忐忑不安,根本沒有人敢出頭爲晉王求情。
聖上雖然盛怒,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晉王府的事沒有牽連晉王府出嫁女,聖上在旨意上寫明她們與晉王府的罪責無關,徐二夫人懸着的心,這才落到實處。
晉王以及依附他的官員,這一倒台,朝堂上空出不少位置來,這對有些人而言是個機會,比如沈穆轲,就在高榳的幫襯上,升了級,從四品官升到了三品官,做了吏部右侍郎。程玿和程珏也小升半級,程珏是翰林員從五品侍讀,程玿是工部都水清司正五品郎中。
沈穆轲做了三品官,沈母喜上眉梢,不顧年老體衰,坐着轎子來了趟三房,陶氏雖厭煩這個婆母,明面上卻也沒太表露出來,領着女兒們陪着她四處看。
沈母走到第三個四進院落,流露出來的眼神,讓陶氏心驚,她不會是想搬到這裏來吧?還好,沈母并沒當着陶氏面提出這個要求,陶氏隻做不知。
申時正,沈母依依不舍地回了老宅。沈丹遐看陶氏長籲了口氣,笑道:“娘,你太過多慮了,老太太是糊塗了,可大太太不糊塗,大老爺若還想當官,就不可能讓老太太搬到我們這來的。”
“我一時魔怔了。”陶氏笑,拿過寫着請客名單的簽子,“幫娘看看,有沒有漏請人。”
沈丹遐将簽子接過去,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點。
沈穆轲升了官,沈家的地位也相應的得到了提升,沈丹遐收到了幾張請柬,讓她驚訝的是這裏面有一張是成王府端和郡主開詩社的請柬。錦都城不僅官員、勳貴、世家因政見不同或利益關系分成好幾個圈子,他們的兒女們也深受影響,分成各種圈子。
女兒家未嫁從父,沈丹遐因沈穆轲的關系,屬于官宦圈的;又因沈家在錦都有些年頭了,算是小世家,偶爾也會收到世家送來的請柬;女兒家出嫁從夫,沈丹瑤因爲雲陽侯府,屬于勳貴圈;端和郡主則是屬于宗室圈,與沈丹遐素無來往,沈丹遐想不明白,端和郡主爲何送她請柬?就算沈穆轲升官了,她還是官宦女,進不了宗室圈,當然若是她才名遠揚,收到這張請柬,還說得過去,可她從來沒表現出她有“才華”的一面啊。
沈丹遐拿着請柬面露難色,去還是不去?沈柏密不想讓沈丹遐去,他擔心是高鋆在其中搞得鬼。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高鋆最近在爲晉王府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沒時間理會他和沈丹遐。
陶氏也不太願意沈丹遐去赴這個宴,怕别人欺負她;沈穆轲不過是三品官,看似位高權重,可在那些皇親國戚面前,還是不夠看的;但苗氏得知後,勸她道:“讓小九兒去長長見識也好,小九兒也不是那種軟塌塌,任人欺負的人,你整日将小九兒關在家裏,也不怕把小九兒關出毛病來,小九兒乖順的都不象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陶氏被她一勸,想到自家閨女的确太過安靜了,除了偶爾去程家,平時幾乎不出門,心裏就慌了,難道她真把女兒給養壞了?陶氏親自回了帖子給端和郡主,表示那天沈丹遐會赴約。
“可是娘,我不會寫詩啊。”沈丹遐苦惱地道。
“傻丫頭,讓你大哥幫你寫幾首,你記熟了,到時候默寫出來就成了。”陶氏笑道。
沈丹遐愕然,這樣也行?好吧,拿自家哥哥的詩作充數,好過剽竊别人的詩作,沈丹遐說服了自己。
就在沈丹遐爲去成王府做着準備時,李娴出事了。前日她随祖母去相國寺禮佛,與一男子雙雙掉進放生池裏;春日池水涼冷刺骨,李娴又是養在深閨裏的姑娘,不會水,全仗那男子出手相救。可是這樣一來,放生池旁的人都看到李娴被那男子緊緊地抱在懷裏,李娴的名聲就這樣壞掉了。
沈丹遐得知此事後,立刻趕去李家探望李娴,看着雙眼紅腫如桃、一臉病容的李娴,沈丹遐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嫁人如同第二次投胎,嫁得不好,毀得是一生。李娴痛哭了一天後,已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看着沈丹遐,扯扯嘴角,苦笑了一下,道:“我沒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終歸是有這麽一遭的,何況他還救了我的命,嫁給他,理所應當。”
“娴兒,他沒有獨自逃生,而是出手救你,可見他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麽不堪。”李娴嫁人之事已成定局,沈丹遐隻能往好的說。
李娴黯淡的眼中恢複了點神采,或許他真得不是個壞人,這門婚事或許不是那麽差。沈丹遐陪着李娴說了一會子話,見李娴漸漸釋懷,露出倦色,喚婢女進來伺候她上床歇息,這才放心離去。騾車出了李家大門,已是午時初刻,沈丹遐沒有回家,而是拐去饕餮館吃午飯。沈丹遐垂涎饕餮館的八寶鴨有好些時日了,今天既然出了門,索性就去解解饞。
在饕餮館門口遇到了江水靈和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女,“表姐,這是我的好友沈丹遐;沈九,這是我的表姐紹芷婷。”
沈丹遐與紹芷婷相互見了禮,三人一起進了饕餮館吃午飯,饕餮館生意紅火,二樓、三樓的雅座包廂都滿座,三人就在一樓大廳要了張桌子。點了茶水糕點和幾道饕餮館的招牌菜,三人随意的閑聊,不知道怎麽得談到了端和郡主辦詩社的事。江水靈苦惱地道:“她們明知我不愛寫詩作詞的,卻偏生要來張帖子請我去,真是煩人。”
“我也正爲這事煩呢。”沈丹遐蹙眉道。
“你也收到請柬了?”江水靈笑,輕擊了兩下掌,“太好了,有你陪着我,我也就不無聊了。”
沈丹遐笑啐她一口,這時常清友抱着琵琶進了饕餮館,從昨日起,掌櫃的同意她在這裏賣唱。一個夥計搬來一張椅子給常清友坐,常清友垂首向夥計道謝,夥計紅着臉擺擺手,走開了。
常清友在椅子坐下,調了下弦,唱道:“紅嬌綠軟芳菲遍,正荏苒、春言半。簾幕任垂花影亂,年年此日,月娥仙子,來赴瑤池宴。绮羅暗簾成行滿,盡酌金樽十分勸……”
常清友一張嘴,沈丹遐就聽出她的聲音,不過并沒在意,常清友是賣唱的歌女,她在這裏賣唱很正常。常清友唱完三首曲子後,拿着瓷碗向衆人讨要賞錢,走到沈丹遐這一桌時,常清友眼中一亮,歡喜地喚道:“沈姑娘。”
沈丹遐轉眸看着她,微微淺笑,掏出一枚銀豆子準備賞她。常清友問道:“沈姑娘,沈公子已有好幾日不曾來見我了,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可好些了?”沈柏寓被沈柏密關在家裏出不了門,常清友在小院等了幾天,沒等着人,既擔心坐吃山空,又害怕失去沈柏寓,如是重操舊業,她運氣不錯,第二天就遇到了沈丹遐。
沈丹遐愕然,她還真不知道在元宵節後,沈柏寓和常清友還有來往,或許是氣場不對,沈丹遐打見常清友第一面,就不怎麽喜歡她,一聽她話中似有攀扯沈柏寓之意,立刻撇清道:“這位姑娘,你怕是認錯了。”
常清友一怔,以爲沈丹遐年紀小,記不清,忙道:“沈姑娘,我是常清友,初二那天……。”
“常姑娘是吧,我不知道你爲何知道我姓沈?但我确實不認識你,這枚銀豆子賞給你,你是否可以走開,不要在這裏打擾我用餐?”沈丹遐眉尖微蹙,打定主意裝不認識常清友,至于她和沈柏寓之間的事,等回去問過沈柏寓再說。
“饕餮館是怎麽回事?什麽人都放進來?”江水靈不悅地問道。
“沈姑娘,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沈公子是因我受得傷,我才想見見沈公子,想知道沈公子的傷勢可痊愈了?沈姑娘,我求求你,讓我見見沈公子吧!”常清友不敢去沈家,好不容易在外面遇到沈丹遐,那肯放過這個機會,央求道。
沈丹遐眸光微凜,道:“莫失,送這位常姑娘出去。”見常清友一副死纏爛打,不肯離開的架式,沈丹遐知再攀扯下去,事情會變得不可收拾,當即立斷,讓莫失将先人帶走。
“是。”莫失會意,領命上前,伸手搭在常清友的肩上,“常姑娘請。”
常清友不想走,可是肩膀上的疼痛,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身不由己的被莫失帶出了饕餮館。到了外面,莫失一掌将她劈昏過去,把她丢進騾車裏,讓車夫看着。
沈丹遐和江水靈、紹芷婷吃完午飯,婉拒了江水靈一起逛街的邀約,邀請紹芷婷有空來家裏玩,就上了騾車,看着還處于昏迷狀态的常清友,勾唇冷笑,将剩下的半杯涼茶潑到她臉上,将她弄醒。
常清友緩緩睜開了眼,呆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是個什麽處境,飛快地坐了起來,雙手抱着胸,驚恐地問道:“你,你要做什麽?”
沈丹遐見她那防備的動作,隻覺好笑,她又不是男的,也沒有百合傾向,冷哼一聲,道:“這話該問你,你要做什麽?”
“我要見沈公子。”常清友看着沈丹遐道。
“然後呢?”沈丹遐含笑問道。
常清友低頭,不說話了。
沈丹遐嗤笑一聲,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道:“爲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
常清友垂下眼睑,不敢與沈丹遐對視。
“你是不是想跟我小哥在一起?”沈丹遐問道。不知道常清友和沈柏寓之間是什麽情況,沈丹遐不想做出“棒打鴛鴦”之舉,雖然她不喜歡常清友,但她不會替沈柏寓作主。
常清友咽了咽口水,擡眼看着沈丹遐,道:“我和柏寓兩情相悅,你不能阻止我們相見。”
沈丹遐收回了手指,眸光流轉,詐她道:“你撒謊,我小哥才不會喜歡你這種人。”
常清友急切地道:“我沒撒謊,我說得是真得,柏寓在桂花巷給我租了間小院子,說是等我守了孝,就跟令尊令堂說我們的事,他說他會娶我的。”
一面之詞,沈丹遐難辨真僞,使了個眼色給莫失;莫失會意,将常清友再次劈昏過去。沈丹遐苦惱地捏了捏眉心,道:“莫失,找個地方安置她。”等她證實常清友所言,再來決定怎麽做。
“是。”莫失将常清友扶下了騾車。
沈丹遐回到家中,先去若水院見陶氏,“娘,我回來了。”
“回來了,娴姐兒可還好?”陶氏問道。
“哭得眼睛都腫了,還受寒生病了,不是太好。”沈丹遐悶悶地道。
“真是作孽。”陶氏歎氣道。被迫結了這麽一門親事,太堵心了,陶氏拿李娴這事再次告誡沈丹遐,要她以後遠離水邊。
沈丹遐乖乖聽教,并向陶氏保證以後絕對不靠近水邊一步,才止住陶氏的話,“娘,大哥給我寫得詩,我還沒背熟,我先回房了。”
沈丹遐出了若水院,并沒有回自己的祉園,而是去了沈柏寓的厚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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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山小神醫夜清婉,偷溜到山下浪,不小心救了個一肚子壞水的大灰狼。
這隻大灰狼某天突然吵着要娶她!
某王爺,救命之恩無以爲報,自當以身相許。
某女,呵呵。
【小劇場】
片段一:
“王爺,您的情敵組團殺上夜府了。”
某王爺一陣風似的消失。
某侍衛:追妻路漫漫,王爺心真累。
片段二:
終于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某女爬上某王爺的屋頂。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某女賦詩。
“何來三人?”某王爺不解。
“杯中影,屋上嬌……心上人。”
“那夫人可不可以離狗澤,貓嗣,豬禮遠點。”
“……”這都是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