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氏算盤打得精,奈何有個陶氏扯後腿,次日箴繡布莊的師傅拿着上等布料進了沈府。箴繡布莊的師傅比錦繡樓的師傅會做事,她們徑直去了萱姿院,給沈母請安。
沈母愛面子,被能言善道的四個師傅奉承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打發婢女把沈丹迼等人請來量體挑布料。另打發了一個小婢女去三房,請沈丹遐過來。
箴繡布莊的師傅是知道沈丹遐的尺寸的,陶氏拉着她的手,沒讓她過去,讓招财和壽婆子走了一趟。今日師傅們帶來的布料雖是上等,卻不及前幾日沈丹遐前幾日挑得那幾匹。
“娘,你到底在憂心什麽?”沈丹遐盯着陶氏的黑眼圈問道。
陶氏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經得住事,你告訴我吧。”沈丹遐正顔道。
陶氏眼中閃過一抹掙紮,猶豫片刻,道:“九兒,娘就是覺得這安平親王府送請柬過來有些蹊跷,這心裏七上八下的,總感到會有事發生。娘不想讓你去安平親王府赴宴,娘原想讓箴繡布莊拖延,不把衣裙做出來,讓你們去不成。可依着老太太的性子,這攀附皇家的好幾會,那怕穿舊衣也會讓你們去,所以這才憂心不已。”
沈丹遐其實也爲這張請柬犯了好久的嘀咕,轉念想到在前世不知道在那本小說上看到明朝某些藩王,因不善經營,俸祿又不夠揮霍,日子過得十分清苦,又想到那日高鋆露出要出商戶争利的嘴臉,大約猜到這張請柬的用意。
“娘,若安平親王府真有什麽算計,我能躲過這回,可下回未必躲得過,索性去一趟,解決了這事,省得日日被惦記着,心裏不安。”沈丹遐到是不介意把智力玩具這一塊給高鋆,她年紀不大,名下産業卻不少,除了萬福山莊和瑯環書鋪,她多少管了些事,其他的都隻是看看賬冊,這就已經夠她忙了,實在沒空再去開家玩具店了。
“這話也對,隻有千日做賊的,沒千日防賊的道理。不過你去安平王府,一定不要到偏僻的地方去,不要到水邊去,不要跟大家走散,不要……”陶氏一長串的叮囑。
沈丹遐乖乖的向陶氏做了保證,“娘放心,我一定全須全尾的回來。”
三房正院這邊母慈女孝,和樂融融,萱姿院那邊氣氛不是太好,林氏面沉如水,氣喘如牛,一套衣裙居然要一百五十兩,這布料是金絲銀線紡得不成?
師傅無視林氏的黑臉,對沈母欠身笑笑道:“貴府三太太常與我們做生意,今日老太太又豪氣,一做就做了七套衣裳,真是感激不盡,那點零頭就抹去,就收一千兩銀子好了。老太太放心,我們這一回去,就立刻趕制衣裳,絕不耽誤貴府的事。”
“好好好,勞你們辛苦了,二成家的,去拿大封賞。”沈母愛面子,那怕沈家如今已敗落,可出手依舊闊綽。林氏的臉色更難看了,她一錢銀子都沒撈到。
不管林氏如何,這衣裳反正就這麽做了,箴繡布莊人手足,第二天下午,就把衣裙手帕和同色的繡花鞋送進沈府來了,姑娘們試穿後,都挺合身,合腳的。
沈丹遐拗不過陶氏,隻得一件件換上給她看,除了沈母讓做得這一套,陶氏還讓箴繡布莊另做了八套各色衣裳,都是上好的料,看着看着梳着丱發,穿着碧綠色繡荷花上衣和月白色褶裙,脖子上戴着赤金鑲祥雲紋項圈,嬌俏得宛若淩波仙子的女兒,陶氏滿眼欣慰。
母女倆正膩歪着,沈柏密兄弟和徐朗來了。徐朗有些天沒來沈家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陶氏一直把徐朗當自家人,也沒想過讓已長大的沈丹遐回避,就這麽帶着沈丹遐去了小花廳;看着随陶氏進來的少女,徐朗沉靜的眸中閃過一抹亮光。
“朗哥兒,今兒可不許再走了,留下來吃晚飯,陶姨今日親自下廚。”陶氏慈愛地看着他笑道。
“那小子就卻之不恭了。”徐朗躬身道。
閑聊了幾句,陶氏就去小廚房,沈丹遐就招呼三人道:“我們打幾盤新牌吧。”新牌就是沈丹遐弄出來的撲克,撲克是poker的音譯,沈丹遐懶得解釋撲克是啥意思,爲區别字牌,就給取了個新牌當名字,各種玩法規矩,她照搬前世的,記不清得,她就現編。錦都許多貴婦,貴女舍了字牌玩這新牌,沉迷其中,風靡一時。
“好好好,玩什麽?”沈柏寓興奮地問道。
“妹妹你說玩什麽?”
“小九妹想玩什麽?”
沈柏密和徐朗同時詢問沈丹遐的意見。
沈丹遐眸光微轉,道:“打對門吧,我和朗哥哥一邊。”
“我不要和二哥一邊,二哥手氣太背了,打什麽沒什麽,别說大小年了,有時候連張二都摸不到。”沈柏寓吐槽道。
沈柏密無言辯駁,他得手氣差得讓他自己都懷疑他是不是上淨房後沒洗手了。
“公平點,我們來玩拳頭剪刀布,輸得人跟密哥兒一邊。”徐朗提議道。
沈柏寓和沈丹遐沒有異議,于是三人劃拳。沈丹遐和徐朗不約而同,出了布,沈柏寓出了拳頭。沈柏密笑道:“得了,你也别嫌我了,你這手氣也沒好到那兒去。”
這時婢女已把牌桌擺好,四人在位置上坐好,沈柏寓洗好牌,“好了,妹妹,讓你先抓。”
“好的。”沈丹遐抓了一張牌,展示給三人看,“我手氣好,第一張就是個五。”
“妹妹,來個盲現。”沈柏寓慫恿道。
“我又不是你,我才不會這麽冒險呢。”沈丹遐撇嘴道。
沈柏寓又抓了幾張,道:“妹妹,可以現了。”他得方塊有六張了,而沈丹遐剛給他看得就是方塊五。
“不現。”沈丹遐橫他一眼。
抓了約有一半的牌後,徐朗現了紅桃五。沈柏寓哀叫道:“我就三張紅桃。二哥,你有幾張?”
“一張。”沈柏密淡定地道。
沈柏寓翻着眼皮,做暈倒狀。
說說笑笑,四人抓完了牌,開始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