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東西?
沈丹遐掃了眼裝着貢珠的盒子,她三哥是挺财迷的,可她二哥什麽時候也喜歡上這些黃白之物了?難道是回錦都後應酬多,月錢不夠用?她是不是該提議母親,給兩個哥哥加點月錢呢?
陶氏遵行窮養兒子,富養女兒,因而沈丹遐年紀最小,名下财産卻最多,如是沈丹遐留下了那盒貢珠給兩個哥哥,抱着四幅畫回房間了。
回到房間,沈丹遐把畫仔細地收進辟做書房的東暖閣裏,進内室去換衣裳。一會要去萱姿院給沈母問安,剛在正院裏換的家常服太随意了,現在得換套稍微正式些的衣裳。
“護嬌姐,我的荷包呢?”沈丹遐問道。
“姑娘,荷包在這。”護嬌連忙找出裝着山楂果的荷包。
“哎呀,我說得不是這個,我說得是我今天做的那個荷包。”沈丹遐臉紅地道。她心裏很清楚,她做得那個不是荷包,錢繡娘爲了維護她的面子,才稱之爲荷包的。
丫鬟們找了一番,護嬌道:“姑娘,荷包拉在太太房裏了。”
沈丹遐趕緊換好衣裳,重新梳了頭發,再次回正院去,沈柏密兄弟已經從外院過來了,他們正在争東西,不過争得不是那盒貢珠,而是争沈丹遐做的那個醜荷包。
“娘,把荷包還我。”沈丹遐着急地道。
“這荷包不是送給娘了,怎麽能要回去呢?”陶氏捏緊荷包,藏到身後。
“荷包不是送給娘的,我隻是把荷包拿給娘看看,等我手藝好些了,給娘做個好的。”沈丹遐小臉脹得通紅,她拿荷包出來,隻是想告訴母親,她去閨學沒偷懶玩耍,有認真學習啊。
“這個就很好,娘不嫌棄。”陶氏笑着将荷包揣進懷裏,“你日後做好的,送給你兩個哥哥。”
沈柏密兄弟聽陶氏這麽說,不好繼續争下去。沈柏密笑道:“妹妹,做得下個荷包該給我了。”
“憑什麽妹妹下個做得荷包給你?”沈柏寓不樂意地問道。
沈柏密挑眉道:“憑我是你兄長。”
“你就比我早出生半刻鍾。”沈柏寓郁悶地道。
“早半刻鍾已經足夠了。”沈柏密蹲在沈丹遐面前,“妹妹,隻要是你繡的,二哥都會戴的。”
“我一定早日繡個又好看寓意又好的荷包送給二哥。”沈丹遐許諾道。
“妹妹,你可别忘了三哥我。”沈柏寓湊到沈丹遐面前道。
沈丹遐推開她三哥的臉,道:“哎呀,我記得,不會忘的。”
“好了,時辰不早了,該去萱姿院了。”陶氏扶了扶髻上斜插的赤金薔薇花步搖道。
進到萱姿院的東居室,沈丹遐就察覺到幾道不善的目光,擡眸看了過去,是長房的三個堂姐和沈丹念,二房的人還沒有來。沈丹遐心念急轉,她早上随意吃了點早飯就離開了,連話都沒與她們說,貌似沒得罪這四位,她們這是怎麽了?尤其是沈丹念,兩眼似乎在冒火,若眼神能化爲實質,估計她身上已中無數眼箭。
陶氏帶着兒女上前給沈母行禮問安,“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萬福。”
“起來,坐吧。”沈母擡了擡手。
“謝老太太。”陶氏去林氏身邊的空位上坐下。
沈柏密兄弟請了安,就退了出去。沈丹遐是要陪着沈母用晚飯有,朝姑娘們坐的地方走去,依着年齡,沈丹蔚沒來,沈丹遐應該坐在沈丹琡的下首處,也就是說,沈丹念應該讓出她現在坐的位置,往旁邊挪一個位置,可是她坐着不動,想逼着沈丹遐坐在她的下首處。
若是現代,有空位坐那都行,可在這個講究尊卑、嫡庶的時代,沈丹遐要以嫡姐之尊,坐在庶妹下首,那就是不自重,會讓陶氏、沈柏密兄弟都會面上無光。
沈丹遐眸中閃過一抹怒意,沈丹念自以爲羞辱了她,卻忘了她也是三房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陶氏一直注視着沈丹遐,見到沈丹念這作派,皺了起眉。
沈丹念蠢,沈丹遐不蠢,這位置她不能坐,可是站着也不行,扭身又回到廳中,道:“老太太,謝二太太讓我問候您,請您有空的時候過去和謝老夫人飲茶。”
“哦,難爲她想着。”沈母笑眯了眼,她雖有心着重培養沈丹遐,好讓沈丹遐去攀龍附鳳,但也想看看沈丹遐是不是值得她費這番心思,因而沈丹念不讓位,她也不出聲,想看沈丹遐要如何應對。沈丹遐能這麽化解,挺不錯的。
“九丫頭,過來坐。”沈母拍拍身邊的錦墊道。
沈丹遐挪步坐在了沈母身邊,眼角餘光瞟見沈丹念一臉的怨恨。沈母抓起沈丹遐的手握住,撫摸着問道:“九丫頭,你今兒在謝府閨學學了什麽呀?”
沈丹遐如實答道:“學了撫琴的指法,教琴的黃師傅讓我們照着琴譜……”
正說着,就聽到外面的婢女通報道:“老太太,二太太帶着大少爺、三姑娘、四少爺、七少爺、四姑娘、六姑娘和十一姑娘過來了。”
沈母一聽最疼愛的長孫來了,松開了沈丹遐的手,滿臉喜色地看着門口。
周氏領着兒女進來,看到沈丹遐坐在沈母身旁,臉上是掩飾不住驚訝,上午得知沈丹遐去謝府上閨學,她已然心中警覺。沒想到黃昏來問安,沈丹遐居然坐到了沈母身旁了。周氏深覺心酸,三年守孝期間的努力,看來是全白費了,先是沈丹瑤,現在是沈丹遐,丹芠和丹蔚在沈母面前是退了一舍之地了,還好還有柏寬。周氏欣慰地看着沈柏寬,隻要後年柏寬秋閨高中,入仕爲官,步步高升,這府上就沒人能比得過二房了。
沈柏寬兄弟請了安,也依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