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笑盈盈地起身道:“勞三爺,陪董表妹坐會,我先去趟淨房。”言罷,陶氏帶着下人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那對懷着别樣心思,想要勾搭成奸的狗男女。省得兩人找各種惡心的借口趕她走,借機勾搭在一起。
齊婆子不贊同地道:“奶奶,你這不是給那姓董的賤人機會嗎?”
陶氏笑而不語。
寒冬來臨,北風凜冽,滿城寂靜。
時近新年,錦都城卻沒多少新年的氣氛,臘月二十六日,皇上突然昏厥,引起滿朝文武的驚慌。雖說皇上立了太子,但近幾年來,皇上對太子頗爲忌憚,反而寵信宜貴妃之子瑞王。瑞王趁機拉攏了不少大臣,在朝中權勢頗大,他的外祖父和兩個舅舅都是領軍的大将軍,勢力不容小觑。
陶氏一點都不擔心會有國喪,她從夢裏知道,皇上這次不會駕崩,瑞王篡位成功後,他還做了六年的太上皇才賓天的。
因爲皇上的事,這個新年過得很是壓抑,沒多少喜氣,太醫院的太醫被遷怒,已經有四個被問罪。正月初七,皇上終于蘇醒過來,爲了添喜,原本取消的上元節節慶,照舊舉辦,陶氏讓陶侃準備好的節慶貨物,拿出來賣,大賺一筆。
正月十九日上午,陶氏靠坐在暖炕的引枕上,滿眼慈愛地看兩個兒子擺棋子,進寶匆匆走了進來,“奶奶,出……”看到兩個少爺也在,趕緊把話吞了回去。
等奶娘把沈柏密兄弟帶下去,陶氏轉眸看着進寶,“說吧,什麽事?”
“昨兒夜裏,有人看到三爺進了董表姑娘的房,今兒早上出來。”進寶低着頭不敢看陶氏的臉色。
陶氏先是一愣,轉而笑了起來,一個月,才一個月而已,這兩個人就勾搭上了。夢裏,他們沒這麽快,是在二月十二,花朝節那天才滾在一起,被她當場捉住,一時激憤險些小産,而後明明受了委屈的她,卻被沈母送去别莊待産。
“奶娘,讓貴媽媽帶人把桂香園收拾出來。”陶氏淡笑道。
齊婆子不樂意地道:“奶奶,那是三房裏第二個大院子,那種人不配住那麽好的院子。”
陶氏笑,“她可是三爺的新寵,不住那個院子,住哪呀?”
齊婆子重重地出了口粗氣,鼓着腮幫子出去了。
過了一會,沈母的婢女珍珠來了,請陶氏過去。陶氏抱着暖手爐,慢悠悠地去了萱姿院。進到萱姿院的東暖閣,陶氏就看到董其秀跪在沈母面前。
“給太太請安。”陶氏微屈了下膝道。
沈母擡起眼皮看着她,道:“你大着肚子,就不必這麽多禮了,坐下吧,有事情要跟你說。”
陶氏依言在旁邊坐下,低眉斂目,一臉柔順。饒是沈母向來獨裁,此時也難以啓齒,這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沉默一會,陶氏主動開口問道:“太太喚我來,可是爲了董表妹和三爺的事?”
“你已經知道了。”沈母尴尬地笑道。
“太太,三爺的秉性,太太是知道的,三爺不是那麽……的人。”陶氏故意把急色二字含糊了過去,在沈母面前說沈穆轲不好,會引起沈母反感。
表外甥女的名聲和兒子的名聲,沈母知道該怎麽選的,陶氏歎氣問道:“但不管怎麽樣,事情既然發生了,總歸要解決,董表妹是太太的外甥女,與三爺是表兄妹,跟從外面的擡進來不同,就讓董表妹做個良妾吧,在衆妾之上。太太覺得可好?”
董其秀驚了一下,陶氏太冷靜了,不吵不鬧,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把事情解決了。
沈母沒想到陶氏突然變得這麽“懂事”了,先前想的威迫之言,就派不上用場了,如是就順着陶氏的意思,讓董其秀做了沈穆轲的妾室。
陶氏這麽大度,沈母自然不會掃她面子,不管怎麽說沈母自己也是嫡妻,她太擡舉妾室,也是貶低她自己的身份,如是沒有了夢裏那場令陶氏倍感羞辱的酒宴,董其秀穿着一身粉衣,跪在陶氏的面前,給她敬茶。
陶氏沒有爲難董其秀,接過茶杯,抿了一口,道:“董姨娘,以後要好好服侍三爺。”
“是。”董其秀低着着,滿眼的不甘。
董其秀住進了桂香園,引起了其他妾室的不滿,尤其是前寵妾饒姨娘。她們的争鬥,陶氏隻做不知,安心地養胎。
時間很快就進入到了三月,錦都城的氣氛看似平靜,可實際暗潮湧動,沈老爺和沈穆轲變得異常的忙碌,早出晚歸。
二十日這天,陶侃找了個借口,把沈柏密兄弟接去了陶家。二十六日一大早,金氏就帶着人進了沈府。陶氏看到金氏,松了口氣,現在跟夢裏不同了,陶家沒有陷入困境,她沒有被送去别莊,這次她一定可以順利的生下孩子,她的女兒也不會被沈穆轲抱走,她的女兒不會枉死了。
傍晚時分,陶氏的陣痛越發的密集起來,金氏親自扶她進了早已準備好的産房。陶氏是經産婦,痛了半個時辰,宮開三指。
“奶奶,用力,奶奶,用力。”穩婆喊道。
不知道是不是保胎藥喝太多,還是補得太過,孩子生了許久都沒生出來,而陶氏卻有點力竭,滿頭大汗,嘴大張着在喘氣,像是隻脫水的魚。
“啊!”陶氏喊出了聲,感覺有東西從體内滑了出來。
穩婆剪斷臍帶,看着血淋淋的嬰孩,卻是一驚,在孩子細細的脖子上纏着三道臍帶,趕緊把臍帶解開,發現孩子氣息微弱,清洗幹淨後,孩子的氣息時斷時續。
金氏見穩婆半天不把孩子抱過來,皺眉問道:“怎麽了?”
“把孩子抱來給我。”陶氏的聲音透着無限的焦急,她硬撐着不昏睡過去,就是想親眼看看她的寶貝女兒。
穩婆臉色發白,将孩子包進襁褓,雙手顫抖着将孩子遞給陶氏。陶氏接過孩子,笑容還沒綻放,就發現孩子不對勁,“我的女兒怎麽了?”
“奶奶,姑娘一出生,就走了。”穩婆結結巴巴地道。
“不,不可能!”陶氏失聲尖叫,她的女兒怎麽可能一出生就死了?她明明記得女兒出生後,還睜開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她,被沈穆轲抱走時,還哭了幾聲的,怎麽可能會一出生就死了?
陶氏被打擊的一下暈厥了過去,但她的手沒松開,還是緊緊地抱着孩子。
“奶奶!”齊婆子和屋裏伺候的人都驚呼道。
金氏生養了四個孩子,有經驗也比較鎮定,将孩子抱開,掐着陶氏的人中,吩咐道:“招财,去把參湯端過來。齊奶娘,掐你家奶奶的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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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女主就出來了!鼓掌歡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