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骸骨和沈行知腳下的陣法漸漸光芒消散,聖人王陽明的記憶也開始停止向沈行知傳輸,而後大羅骸骨從新站起,接着又盤膝坐回了原處。
沈行知看着已經變成骸骨的王陽明,忽然明白過來,王陽明的存在與玉藻前一模一樣,他們就是自己存在與這諸多世界一環環中的證明,也是自己留下用來銜接這些記憶,或者說提前預留的修正手段。
從這裏來看沈行知和秀子行事還真是如出一轍,到還真有兄妹的樣子。
“守仁你在此等我,很快爲師就爲你重塑肉身。”沈行知明白了眼前這大羅骸骨存在的意義,也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什麽。
大羅骸骨聽到沈行知的話,竟然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白衣姑娘,我們該走了。”大羅骸骨一動不動,又像是失去了生命力,而沈行知則看着薛白衣大有深意的說道。
原本沈行知一開始還以爲,薛白衣會是開陽冠的器靈,畢竟在這個世界自己到目前爲止與薛白衣的交集最多,他也挺喜歡薛白衣的性格。
不過現在沈行知已經确定薛白衣并非開陽冠的器靈了,而且他也确定了那個與自己有生死羁絆的器靈究竟是誰了。
不是薛白衣,更不是這個世界的聖母,而是一開始就被自己忽略的玲珑仙尊,或者說深淵村中的張嬸。
在王陽明的記憶中沈行知注意到,當曾經的自己踏月而來出現在這個世界時,這個世界的大佬都曾出現過,這些人就是後來深淵村的村民,但偏偏這裏面沒有玲珑仙尊張清姿。
也就是說那個驚才絕豔的玲珑仙尊,是在曾經的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才橫空出世的。
“去哪裏?”薛白衣有些茫然的問道。
“去見見你們的聖母,我該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了。”沈行知很自然地答道,這個世界進展比沈行知想象的要順利得多。
“我們的聖母?行知兄果然不是同類,你究竟是誰?”薛白衣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她不得不警惕的看着沈行知。
“不用緊張,我對你并無惡意,對這個世界也沒有惡意,陰陽逆亂雖已終結一個文明一個時代,但你們的出現并沒有錯,存在即爲合理,我現在有些明白當初爲什麽要選擇這個世界了。”沈行知主動安撫着薛白衣,當記憶一點都被找回,沈行知在看待這些世界和生靈時眼光也完全不同。
薛白衣有些茫然的看着沈行知,她很緊張,但是又明顯開始動搖,她不知道爲什麽自己内心更傾向于相信眼前這個神秘的‘人’。
“我經曆過許多的世界,見過許多文明的誕生與興衰,體會過無數不一樣的人生。曾是山野秀才,也當過捕快,做過王侯子弟,還曾建立王朝萬人之上.”在荒原的道路上,沈行知一邊行走一邊爲薛白衣講着自己無數身份不同的經曆。
從一開始的緊張不安,薛白衣也漸漸聽得津津有味,對沈行知的戒心也完全消失,更是無比向往那些多姿多彩的世界。
“原來一個人可以體驗如此多不同的人生,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薛白衣非常羨慕沈行知的經曆,不過到目前爲止她也隻認爲沈行知是一個經曆了無數世界,有許多夢幻般經曆的存在。
沈行知先是禮貌性的笑了笑,不過片刻後忽然說道:“其實也不是很難,如果白衣姑娘喜歡,不久之後我便讓你去經曆一次不一樣的世界。”
“真的可以?”薛白衣無比驚喜的問到。
“在這個世界有枚夢幻珠,它連通了一個幻想世界,但是夢幻珠真正的作用不僅是讓人進入幻想世界,待我取回開陽冠,力量就足以催動夢幻珠了,那時候就能讓你夢想成真。”沈行知繼續說道,并沒有對薛白衣隐瞞什麽。
“你要搶奪聖母的寶物?聖山之上強者如雲,聖母更是無法戰勝的,你千萬别做傻事!”薛白衣終于明白沈行知要拿回的東西就是聖母那件神器的頭冠寶物,然而她竟然下意識的擔心起沈行知,還勸他不要沖動。
“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樣,前面就是聖山了吧?”沈行知感激的朝薛白衣點了點頭,而後無所謂的指着遠處。
薛白衣下意識的看向遠處,隻是她明顯有些錯愕,因爲在她的感知中,距離聖山應該還有很遠才對。
然而下一刻薛白衣看到,在荒涼的大地上一陣迷霧飄蕩,接着一座巨大的山嶽橫貫在天地間,正是記憶中聖山的模樣。
所謂聖山,傳說是連接天地的天柱,在上面住着孕育了這個世界的聖母,也是這個世界的‘人’心目中的創世神。
這裏是神秘而又神聖的。
“你也沒見過聖母吧?”沈行知緩緩收回手指,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薛白衣無數次從表姐口中聽到過關于聖母的傳說,但也如沈行知說的那樣,她确實沒有見過聖母。
“那麽,一起去見見吧!”沈行知好像能讀懂薛白衣的内心,從聖山出現的那一刻起,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但偏偏這并不影響兩人交流,甚至好像依舊在交流。
沈行知話音剛落,薛白衣就驚訝的發現,她與沈行知已經出現在了聖山腳下。
眼前是巍峨的建築,還有整齊的一階階通往山頂,一眼都望不到盡頭的台階,以及每隔幾個台階站立着挺拔的聖山守衛。
這些守衛氣息強大,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放在這方世界都是名震一時的天之驕之,也是因爲這些守衛的存在,聖山更顯威嚴也更令人敬畏。
“無聖谕不得踏入半步。”沈行知和薛白衣的身前,兩個守衛将兵刃交叉擋住了通往山頂的路。
不過下一刻沈行知手中忽然多出一把折扇,接着折扇打開朝着聖山輕輕一揮,那些守衛竟然一個個如同石化一般被定格。
“走吧,他們并無性命之憂,隻是被暫時定住了。”沈行知依舊自說自話,顯然也是對薛白衣說的。
薛白衣已經有些麻木了,沈行知的手段越發匪夷所思,她也不知道爲什麽就跟着沈行知向山頂走去。
一路上那些聖山守衛真的變得如石雕一般,兩人沒有遇到任何意外就來到了山頂大殿前,很明顯再往前走就是聖母居住的地方。
終于一股強大的氣息降臨到山路的盡頭,接着一個身穿緊身铠甲,手握銀槍看起來英姿飒爽的女将出現在沈行知身前。
“娴兒,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帶着陌生人闖入聖殿,這可是死罪。”女武将長槍直指沈行知,不過卻是在對薛白衣說話。
“她就是你表姐嗎?”薛白衣還沒來得及開口,沈行知就先開口了。
“大膽狂徒,受死!”女武将下意識的以爲薛白衣已經被控制,而沈行知就是罪魁禍首,手中長槍朝着沈行知破空刺出。
薛白衣看到女武将手中長槍就要刺到沈行知了,這才反應過來焦急的喊道:“求求你不要傷害她,表姐是我最親的人.”
然而薛白衣竟然是在請求沈行知不要傷害表姐,而非讓她表姐對沈行知手下留情。
隻見沈行知手中瑤光扇一開一合,正好出現在槍頭的位置,下一刻女武将手中的長槍再難前進分毫,而沈行知竟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在了刺向自己的槍頭上。
與此同時沈行知胸前的天璇珠發出絢麗的光芒,接着光芒順着女武将的槍頭開始向她的身體延伸,随即女武将整個人都被霞光籠罩,那光芒流轉間女武将的身軀好像在進行着玄奧的重組。
“不用緊張,送你表姐一場造化。”沈行知似乎感覺到了薛白衣的擔憂,再次主動開口說道。
薛白衣話到嘴邊又再次咽了回去,接着她看到那籠罩表姐的光芒漸漸褪去,而現在的表姐雖然還是自己熟悉的樣子,但原本隻應該是靈體的表姐,竟然變得和生魂獸一樣擁有了肉身。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薛白衣的表姐也萬分驚恐,她有些畏懼的對沈行知說道:“你是什麽人?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表姐驚恐無助,但是她又沒有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麽不妥,甚至慢慢的她還發現擁有了身軀之後的自己竟然比以前更強了。
沈行知沒有回答表姐,并且他的目光越過表姐,直接看向了更遠處的大殿,接着緩緩開口說道:“怎麽樣?我用這個來換回開陽冠,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但你也替我保管了這麽些年,這些就當是報酬你可滿意?”
薛白衣和表姐更加震撼的看着沈行知,很快她們都意識到,沈行知剛才的話時對聖母說的,接着兩人也都下意識的看向了遠處大殿。
很快那大殿厚重的殿門便緩緩打開,而後一個身穿華麗而寬大長袍的人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端莊高貴的婦人,她身上的袍子也給人穩重大氣的感覺,但是偏偏她頭頂星冠,雖然那冠子也是不凡,卻與她的氣質和裝束格格不入。
沈行知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格格不入的星冠上,他确定這就是自己要找的開陽冠,因爲它與王陽明記憶中自己頭上戴的一模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