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過還是去過?這又是一個哲學問題,沈行知好像快要解開這個世界的謎底了,但是薛白衣卻越發的一頭霧水。
她感覺自己好像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在那段時間裏一切都靜止了,更像是自己被定格在了這個洞府之中,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或許是滄海桑田,也或許隻是彈指一瞬,但自己就是感覺過去了很久。
薛白衣甚至感覺有很久沒有見過沈行知了,眼前的再見就好像時隔千年的重逢,她與沈行知是怎麽認識的,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都有些模糊了。
沈行知問的是大羅骸骨,而那大羅骸骨還擡着頭看着沈行知,空洞的骷髅好像在與沈行知對視。
在沈行知眼中眼前的大羅骸骨就是另一個時空最後一位聖人王陽明,或許說是這個世界的一位天級大羅穿越到了那個世界成了聖人王陽明。
“你是在等我?深淵村,幻想世界這些究竟是什麽關系?”沈行知繼續向大羅骸骨問了一句。
大羅骸骨依舊盯着沈行知,不過下一刻那金色的骸骨竟然緩緩起身,在沈行知和薛白衣的注視下,骸骨向前跨出半步,接着令人萬萬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那金色的大羅骸骨緩緩的地下了頭顱,接着他身軀前傾,向前邁出的腿骨開始彎曲,竟然朝着沈行知做出了跪拜的動作。
這個突如其來匪夷所思的動作很快完成,大羅骸骨真的單膝跪在了沈行知身前,他頭顱低垂看起來非常的恭敬。
大羅骸骨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沈行知下意識的後退想要躲開,然後當他想要挪動身體時,卻發現自己身體根本無法遵照意識行動,自己也被完全定格了。
就在沈行知驚駭不已時,大羅骸骨的腳下再次出現了變化,隻見一個金色的光圈浮現,那光圈越發明亮,很快就形成了一個陣法的模樣,而與此同時沈行知腳下也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陣法光圈。
“這是某種傳遞陣法?或者說更像是某種祭祀儀式?”沈行知心中早已驚濤駭浪,從一開始的一頭霧水茫然無措,到現在他隐約感覺這大羅骸骨與自己還存在着某種密切的聯系。
就在大羅骸骨和沈行知腳下陣法形成的刹那,一股龐大的意識直接沖入沈行知的腦海中。
一開始沈行知還有些抗拒,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這股意識就是大羅骸骨想要告訴自己的東西,接着他便完全放開接收這股意識。
随着兩座陣法閃爍,沈行知的眼中看到無數的畫面,那是一種身臨其境的感受,有些類似于玉藻前留下的那段記憶。
這些記憶一開始好像來自一個小孩,通過一個孩童的視角,沈行知看到了一副登高望月的場景。
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站在山腰别院之中,目光正好看的一輪圓月從山巅升起。
在寂靜的黑夜中,這一幕意境高遠,而那孩童似乎也心有所感,竟然悠悠的吟誦起一首詩來。
山高月遠覺月小,
便道此山大于月。
若有人眼大如天,
還見山高月更闊。
沈行知此刻雖然站在了孩童的視角,能夠體會到孩童的心境和一切,但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意識,當他見到孩童吟出這首詩後,立刻明白了這孩童就是年少時的王陽明。
這大羅骸骨果然是王陽明的,那麽可以肯定這個世界與科技世界确實存在着關聯,至少另一個世界的王陽明最終還是來到了或者說回到了這個世界。
就在沈行知以爲大羅骸骨隻是要将聖人的一生灌輸給自己時,又一件令沈行知萬萬沒想到的事情出現了。
依舊是在少年聖人的視野中,就是那輪讓他生出山月天感慨的圓月之中,忽然出現一道漆黑的門戶,接着門戶之中一個身姿挺拔羽衣星冠,看起來出塵飄逸的男子走了出來。
當男子走出的刹那,沈行知腦海中如有雷霆轟鳴,他整個人的身體都不由的顫抖起來,因爲他看到那羽衣星冠的男子腰間挂着一枚古樸的玉佩,而且他的腰帶也是一片片木牍組成,更讓沈行知熟悉的是,男子手中還握着一柄折扇,身後背負着一柄隻露出劍柄的寶劍。
這羽衣星冠沈行知從未見過,但無論是玉佩還是形如腰帶的木牍,或者是折扇劍柄,都讓沈行知無比熟悉,因爲這些正是自己貼身的寶物。
“剛才的詩是你所作?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畫面中羽衣星冠的男子對作詩的孩童問道,而這竟然就是沈行知自己。
或者說聖人年輕時看到的就是曾經的自己。
“玉衡衣與開陽冠”沈行知斷定那個踏月而來的自己,身上穿的就是玉衡衣和開陽冠,而曾經的自己果然來過這個世界,并且還是沒有逆轉陰陽前的世界。
“我叫王守仁,你是誰?來自天外世界嗎?天外是什麽樣的?”年少的聖人在經過起初的驚訝後,竟也很快恢複了鎮定,随之而來的隻有好奇和對未知的渴望。
“王守仁沒想到剛到此界就遇到了一位有大羅之姿的孩子,緣分果然無處不在啊!”畫面中的沈行知從天上緩緩落下,圓月上的空間之門也緩緩關閉,最後一臉笑意的落在了少年王守仁面前。
“大羅又是什麽?可以吃嗎?”前面的問題沈行知還沒回答,但少年王守仁又提出的新的疑問。
曾經的沈行知顯然也被逗笑了,他正要開口說什麽,不過下一刻又看向遠方,接着畫面中的沈行知摘下頭頂星冠,并且将星冠輕輕一抛,那星冠便如有自己的意識一般飛走了。
等星冠消失不見,沈行知便随手折下一截樹枝,取了合适的長短,随手将自己的頭發挽成道髻。
做完這一切後,沈行知才對着少年王守仁笑着說道:“大羅就是明悟天地規則,自身與時空融合,意識永存不死不滅的存在,這不你們這個世界的大羅已經來了。”
少年王守仁聽着沈行知的解釋,他眼珠轉動明顯在認真的思考這些從未聽聞的知識,而在沈行知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少年王守仁就看到自己四周忽然多出了好幾個人。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并且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很特别,那種特别倒不是說長相穿着,而是他們的氣質。
通過聖人的這段記憶,沈行知自然也看清楚了來的這些人都是誰,而這些突然出現的人也都是沈行知見過的認識的。
“深淵村長人族聖祖,戰神王鐵錘,禦獸仙尊陳二狗,夫子莊虛聖,九劫劍仙李翠花,禦法仙尊周富貴,刀帝趙大江,聖女孫三娘。”沈行知發現這些突然出現的人都是深淵村的村民,幾乎每一個村民都出現了。
“尊敬而偉大的存在,不知您從何而來,到此界有何事?可有我們能爲您效勞的地方?”畫面中聖祖率先開口,而他也恭敬的對着沈行知行禮,言語更是無比恭敬。
無論是聖祖還是這些仙尊戰神,他們都已經達到此界的巅峰,都是貨真價實的天級大羅,但是他們依然對沈行知尊敬有加,顯然在這些天級大羅眼中,此時的沈行知比他們這些大羅還要強大。
“來送你們一件東西。”曾經的沈行知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他說話時,豎起的之間忽然散發出五光十色的夢幻光澤,接着一枚夢幻般的圓珠懸浮在指尖上方。
“這個世界即将進入陰陽逆亂階段,不過這并非無法逆轉的過程,這枚夢幻珠就是關鍵所在,我會将此物留下,你們也可以使用,另外不久之後我的部分分魂意識還會回來,到時候也要借助這夢幻珠完成最後的推演。”曾經的沈行知繼續說道,而他這番話不僅讓聖祖等人陷入沉思,更是讓觀看這一幕的沈行知心中再次掀起驚濤駭浪。
“部分分魂意識回歸?這夢幻珠好像就是連接此界和科技世界的通道,也就是說我一直尋找缺失的靈魂和意識實際上我還隻是部分分魂,最後的推演究竟是什麽?我的主魂和真身究竟在什麽地方?”沈行知驚駭的發現,現在的自己很可能就是那個部分分魂,也就是真正自己的一小部分。
大羅骸骨中的記憶繼續浮現,不過接下來更多的就是與王守仁的一生有關。
“你我有緣,我便收你爲徒,這個世界雖然已經不夠你成就大羅了,不過在幻想世界成聖也是一樣的。”這是王守仁視角中曾經的沈行知說的最後一段話。
接着在少年王守仁的眼中,這個世界開始出現明顯的衰敗,最後陰陽逆亂無法改變,聖祖等人撐起了深淵村,這些大羅在一起合力參悟夢幻珠。
深淵村的建立讓這個世界變得很特殊,而年少的王守仁則第一個走進了夢幻珠,也不知是夢境還是真實的經曆了另一個世界的成聖之路。
從少年王守仁進入夢幻珠,到在另一個世界完成三不朽,成爲真正的聖人,這些記憶完整無缺,雖然後面沒有了關于沈行知的線索,但是沈行知還是發現了自己在深淵村的蹤迹。
“當王守仁進入夢幻珠時,正好與我在這個世界的記憶完美銜接,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我所謂的分魂回到了這個世界的深淵村,在經曆一段看似尋常的生活後,隻是分魂的我也進入了夢幻珠,在所謂的幻想世界開啓了另一段人生,直到又從幻想世界連接上太虛殿。如此看來這夢幻珠有些像太虛殿的分端,而我繞這一大圈究竟是在推演什麽?”沈行知明白了許多曾經困擾自己的疑惑,但是當這些線索全部連貫後,更大的疑惑也随之出現。
(本章完)